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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的任何进入房间的人,还有每一处的细节,甚至他不由自主看着纸条的字,考究起段无量的种种行为。 段无量就在相隔不远的一间屋子里稳坐于椅上,披着一件厚实的狐皮大裘,脸色还泛着青白。 他身前跪着柳春和之前那个浑身裹布之人,只不过此刻他将蒙头的步巾摘下,满头银发之下蓝瞳骇人,却是盗神姬羽。 “慕容吟真是这么说的?”段无量把玩着手边一块拇指大小形状奇特的玉石物件,一边语气不明地慢慢问道。 他嘴角微微含着笑,可笑容却未达眼底,一双慵懒的桃花眼中满是凌厉,仿若只是一个单纯的表情,与他这个人,与他的想法完全无关。 柳春感受到了巨大威压,不同于慕容吟,段无量给人的感觉是阴晴不定的,他虽平静地坐于身前,可毫不怀疑你只要说错一个字他便会瞬间出手了结你的性命,怪不得沐婕萝提到这个人的时候眼中总会流露出一股畏惧。 “回教主,慕容盟主尚不知晓事情细节,只道是担心你的安危,左护法便借机向他建议,派了属下前来。”柳春垂下头,一板一眼回答道。 “沐婕萝的小动作慕容吟都未发现吧?”段无量瞥了他一眼。 “左护法做事谨慎,尚未漏出破绽。”柳春回答道。 段无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而问向姬羽:“你将祁欢喜手中舍利子夺来后他可曾有什么表示?” 姬羽蓝眸微动,答道:“只说以后这种戏码不要再找他来演了,还请教主手下留情,放他一条生路。” 段无量迟疑片刻:“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沈禄可在一旁?” 姬羽还想考虑一下该如何替这二人圆谎,段无量却太了解他,不等他解释便笑着发话道:“你怕我赶尽杀绝?” 话中带笑,柳春惊愕地抬头看去,却见段无量眼中冷意凌然:“他既然胆敢私自篡改约定的时候妄图越过我独善其身,那便要做好背叛盟约的代价。” “可是沈禄是许持的师弟……”姬羽慌忙抬头看向他。 段无量定定地看了眼自己最忠诚的属下,轻轻扬起唇角俯身道:“我非度量小,你看,你假戏真做在祁门地牢里钉到我身上那一剑、私饶了唐远腾我都不计较,只是沈禄,留不得。” 姬羽猛地抬头与其注视,段无量却丝毫不惧地盯着那双蓝瞳,似笑非笑道:“蓝笃的药我这里还剩些许,待服完这一轮你便可恢复原貌不用再装作我了。” “教主……”姬羽心中一惊,不知这位阴晴不定的主子打的什么主意。 段无量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负手而立问道:“帮我从唐远腾口中问出唐门的舍利子下落,我便放你们自由。” “他已经失去神智了,不可能再知道这些东西!”姬羽绷紧双唇回答。 “是吗?”段无量侧目看向他,“从他口中撬出,或者你自己去一趟唐门从唐老太太口中撬出,你选一个,当然,这番回程在我拿到八卦门的舍利子之后你若不能带回消息,就别怪我心狠了。” 姬羽双目蓦然瞪大,却紧紧抿唇不发一言。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微响动,跪地的二人瞬间起身,姬羽及时地将身影藏于木杵之后以免吓到人。 段无量眼眸一厉,闪身至门前一把推开门,只见店小二举着托盘茫然地正要敲门,看到面容由阴霾迅速转向温和的段无量愣了会,傻傻道:“客官……你们的酒菜……” 柳春当即喊道:“佛爷,那是我之前让他们送上来的。” 段无量闻言微微一笑,接过托盘道:“有劳了。” 小二虽然觉得气氛怪怪的,但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问为好,于是点点头关上门走开,临走前还在思考,刚刚同那个像和尚一道进来的青年为何在门外偷听,他们明明是一道的……有事儿大可以进去啊。 不过客人的事哪容他置喙,他摇摇头去做自己的事了。 结果刚走到柴房便被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人蒙住了眼睛,狠狠一扭,断了气。 杀人者的黑服上绣着一只白色的孔雀,为了不引起动乱,他俯身将已经没了气的店小二扛上肩头,点点脚消失在了雨幕中。 这边拿了托盘进来的段无量将饭菜放在桌上,看了眼沉默站立的二人,深深地笑了笑:“言尽于此,柳春,你是第一次跟着我,可要注意不要在阿持面前漏出马脚。” 柳春额上冷汗在这么冷的天气中缓缓滴落:“谨遵教主命令!” “那你们便好好吃饭吧,”段无量轻轻敲了敲桌面,随即想到什么一般从袖中拿出一瓶药丸放下,“此药一日一粒,一个月后你的发色和颜色都将变回原样。” 说完人便推门离开,柳春看着桌上那瓶药微微发愣,看向目光复杂的姬羽问道:“他为何自己不吃?” 姬羽看他一眼,将药拿回掌中也沉默地离开了,只剩柳春一人面对一桌饭菜。 “无量佛……白孔雀……”他似笑非笑地捻起筷子,轻轻插在一盘野味上。 “佛爷。”许持见段无量回来,神色与先前无异地打了声招呼,同时喊他坐下吃饭。 段无量见许持低头的时候耳廓略红,眼中添了一丝笑意:“阿持是在等我吗?” 许持挠了挠头发,轻笑道:“毕竟也晚了,我是想一起吃完饭再去换一间房。” 段无量怔忪片刻蓦地开怀大笑起来,许持心中沉静如水脸上却显出一抹羞恼。 “阿持莫不是害羞吗?”段无量一双桃花眼毫不避讳地盯着许持,似要把人脸上看出个洞,许持坚持摇头,执着地吃着自己的饭。 段无量自认为这顿饭是吃的特别开心的,因为这大约是他同许持互通了心意后吃的第一顿饭。 吃到一半,许持伸手去拿段无量手边的醋盘,结果手臂刚伸出衣袖被拉上,露出了唐远宸寄给他的玉石手串。 段无量本未仔细去看,却在帮许持递东西的时候猛然瞧见,瞳孔蓦然收缩。 许持将他的表情收之眼内,却一直当做不曾察觉。 饭后许持拎着行李去到隔间,刚进房便转身锁死了房门。 他佯装镇定的脸上终于写满绝望,似是积攒了许久的噩耗猛然袭来冲的人头脑发胀。 段无量……真是好手段啊。 自己从来不曾怀疑过他,从唐门至祁门,甚至到如此,若不是那张纸条给他提了个醒,他从不曾怀疑过身边的人。 他猛然想起当日在祁山,玉关临所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