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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不慌张,情绪十分稳定。会议室里也飘着与梅封办公室一样的香味,莫名使人安定。

    “刘阿姨,这是昆仑西院的就医协议,您看一下。”海吹纱递来厚厚一沓合约。

    刘阿姨蒙头蒙脑翻看,却不知自己看了个什么。

    海吹纱指着合约上的条款,解释道:“根据我国90年修订的,您女儿在昆仑西院治疗过程中,有部分内容,是必须要向您公开的。”

    “公开……”刘阿姨慢吞吞重复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一方面是保证每个公民治疗期间的知情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尽快查明病因,方便医护人员询问有关事项,帮助病人及时得到正确的治疗。”

    “医生,您刚说……我女儿她是什么病?”

    “妖病。”海吹纱换了一种角度,解释道,“怎么说呢,您可以理解为,一种邪病。民间说法,就是撞上不好的东西丢了魂之类的。我想您带着女儿也试过各种民间偏方,也请什么神婆算过吧?对此类说法,您应该并不陌生。”

    “是、是。我小时候,村里老人会这么说……小孩子撞到邪看见鬼了,就会受惊失魂发高烧什么的。”刘阿姨涨红着脸点头,虽是如此,心中却在盘算着,万一此处是个“骗子医院”,自己该如何是好?

    其实,对于久病之人,即便内心有上当受骗的预感,也会为了求一个“万一”,选择留下,继续等待。

    实不相瞒,她这几年带着女儿各种门路都找了,那种犄角旮旯小村庄的“大仙儿”都找过,连符水也都喝过,本土的国外的,只要有路,她都去试,上当受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今日她来都来了,已经不怕被骗了。就算现在海吹纱说自己是个神姑,她也愿意信。

    她唯一担忧的,是她把所有的钱财都砸进去后,女儿仍然得不到救治。

    海吹纱声音刻意温柔了许多,亲切道:“阿姨,您看第二页,费用这一栏。”

    刘阿姨拿起合约,仔细看。

    收费标准和减免标准部分,有一张表格,清楚划分着收费等级。

    “妖病的病因,总共分为五类,由强到弱依次为S,A,B,C,D,根据国家规定,如果造成病人生病的东西,等级在A级以上,那么治疗费用全免。您女儿经我判定,属于A类病因,所以费用将由我们昆仑西院的特殊医疗基金会承担。”

    “是说全免吗?全免……是都免除了,还是有隐形收费什么的?”刘阿姨带女儿看病多年,深知一些私人医院的收费陷阱。

    “治疗费用全免,但每天的住院费和镇定药物,理疗之类的,还是要收费的。A类病因按照我们的治疗经验,基本需要一周的住院治疗。”海吹纱贴心给她指了指其余费用征收标准,“这些可以走医保,您女儿有医保吗?”

    “有的有的。”

    “那算下来,费用很少,您放心。”海吹纱柔柔一笑,宽慰人心。

    而后,刘阿姨问起陪护。

    “每天的探病时间是固定的,除规定时间外,您都不能来,我们的住院部不接待非预约的探病家属。”海吹纱把规定指给刘阿姨看。

    “那我需要找地方住了……”刘阿姨面露难色。

    住宾馆吗?住宿费也要花钱,算下来也不少了。

    海吹纱温温柔柔道:“我们医院对面有个招待所,叫英招招待所,你只要跟老板说自己是在昆仑西院就诊的病人家属,他会给半价,一天三十元。阿姨您要是会做饭,帮个忙,还能免三餐的费用。”

    刘阿姨道:“我先去看看,看看。”

    “剩余要说的不多。”海吹纱沉思片刻,翻到最后一页,“这里,刘阿姨,诊疗结束,在你们离开医院前,我们会把您和您女儿在医院期间的这段记忆模糊一下,这个是由启明市特殊管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亲自来处理,他们都是国家正规公务员,会给您看许可公文的。”

    海吹纱说完,还安慰道:“没有副作用,也不需要手术开刀,就和催眠一样,三分钟就够。处理结束后,还会送您和您女儿收惊的小礼物。”

    这套流程,可谓是贴心到极致。

    刘阿姨还在犹豫,这时,走廊上传来女儿的尖叫声。几名医护戴着口罩和防护面具,推着女儿进电梯。

    海吹纱意外道:“竟然这么快就苏醒了,那可是瑶草制成的香!”

    梅院长多年的老珍藏了,一斤上万的价格,理论上,一缕瑶草香,可是能迷倒一只A级大妖至少两个时辰!

    刘阿姨心疼不已,奔出去安抚女儿,再回会议室时,已下定了决心:“就在你这里治了!”

    她不再犹豫,只要有办法救她女儿,无论人医还是鬼医,她都签!

    刘阿姨捧着医保卡证件和海吹纱签字的入院许可,由梅封引路,到西院一楼大厅办理入院手续。

    挂号窗口处,有几个病人也在排队。

    刘阿姨排在最末,前面的病人转过头来,冲她笑了笑,很友善。

    这一笑,像极了猫。

    他长了张娃娃脸,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高高的个头,顶着茂盛蓬乱的头发,头上胡乱缠着绷带,鼓起两个小包包。

    梅封看到他头发顶的绷带,惊讶道:“是耳朵收不回去了吗?”

    “昂。”年轻的病人羞涩点头,“今早上班前,我女朋友突然摸我头,我没崩住,出门就爆耳了,还收不回去,幸亏我溜得快,单位都没去,直接来挂号了……”

    “多半是精神压力,你还瞒着你女朋友的吧?”梅封说道,“等会儿来我的理疗室,我给你熏点安定,扎几针就好了。”

    年轻的病人说道:“我是想趁这个机会,让你再帮我开几服药……好久没让你看脉了,最近公司赶项目总熬夜,我是觉得吧,我这肾好似有点虚,头发跟毛掉得都多了……”

    “虚不虚,你说的不算,掉毛掉头发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也有肾好脱发的,等把个脉再说。”梅封摸了摸自己的头,眯眼笑道。

    刘阿姨听到了这奇怪的对话,但她无暇顾及其他,现在,她的心中有一道声音对她强调着:“让女儿在这家医院治疗,一定会得救的。”这声音一遍又一遍,使她无法分心留意外界。

    那位病人看着她,对梅封感慨:“熏得魂迷香吧?可真是法宝。”

    “我爷爷的珍藏,好不容易舍得掏出来用的。”梅封说道,“没办法的事,这也是一次次攒出来的经验。要是不熏香,就会和从前一样,我们再怎么努力给病人家属做充分的心理准备,提前打预防针,病患家属进了西院看见你们,也会受惊吓。万一被你们这群异类吓的魂不守舍,还要再费功夫帮他们叫魂。”

    刘阿姨开完住院单回去找海吹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