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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衮冕服升御座, 礼部长官引百官行三叩九拜大礼, 山呼万岁。 你以为到这里便结束了? 不, 这才是开始。 接下来又是各种典礼,各种祭祀朝贺,要一直折腾到下半晌。 这还不算结束。接下来开始册封皇后, 封赏宗室,任命文武百官,颁布继位诏书,还要大宴群臣、大赦天下,举国欢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的登基,也代表着新的时代的到来。内阁由原来的七人增加至九人,新进阁人员有徒靖、林致远、林如海。徒靖还封了左右武卫大将军,掌京城兵马。林致远任吏部尚书,林如海任户部尚书,原吴王府长史周忠任吏部侍郎,协助林致远选拔官员。周忠为人谨慎,颇有才干,且对徒祺宇忠心耿耿。他一双慧眼极能识人,早在吴王府的时候便替徒祺宇网络了不少人才,在吏部供职,最合适不过了。 另外,林钰、林铮等也都担任了重要职位。 林黛玉由于保护皇后有功,受封襄阳县主。 内阁及六部的官员平均年龄比原来年轻了不少。年轻的皇帝将带着他年轻的大臣锐力进取、给百姓带来安定富足的生活。 当然,这是后话。 一番折腾下来,林忆昔骨头像要散架。好容易一切结束,能好好坐下来歇歇,下人们都退下了,林忆昔很没有形象的趴在床上。徒祺宇好笑的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她便挪过去,将头放在他腿上,很委屈的说:“头好疼……” “哪里疼?”他摸着她的头。 “哪都疼……凤冠太重了……”她嘀咕着,“我还戴了一整天。” “真有那么重?”他好笑。手指插*进她柔软的乌发里,离得那么远,他都闻见她沐浴过后头发上的淡淡幽香,这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你头发上抹了什么香料?”他问。 “没抹香料。”她将头转向他的肚子,脸埋在肚脐眼处,闷声道:“我要睡了。” 只听得他轻快的一声朗笑,接着说:“睡吧,我抱着你。”她听完后反倒不睡了,翻身仰头注视着他,问:“坐在高高的御座上,俯视众臣、睥睨天下的感觉如何?” 他皱了眉,皱了约莫有好几秒钟。林忆昔慢慢的直起身子,盯着他的眼睛。难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 “有一种沉重感。”他说。 这让林忆昔有点小小的意外,歪头“嗯?”了一声,她示意他继续说。 “就是,突然觉得自己的责任很大,身上的担子很重。那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觉得自己不再仅仅是属于你和儿子的,除了你们,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盼着有一个圣明的君主,有一帮能干的贤臣,带给他们一个清平的盛世。当百官山呼万岁的时候,却突然兴奋起来,觉得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好像已经看见了那个自信强大气势磅礴的盛世王朝的样子。当时我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那个样子变成现实。” 这才是一个雄才大略的帝王应该有的感觉,林忆昔很为自己夫君的事业心觉得安慰。他是一个能成就盛世的明君,那自己也改称为一个能辅佐他维持盛世的贤后。 自古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多少英雄豪杰在艰难困苦中尚能奋发向上,却在功成名就之后晚节不保。乃是因为人一旦成功之后便会膨胀,会看不清方向,会安于享乐。她不仅要协助徒祺宇创造一个空前的盛世,还要帮他守好这个盛世。 半个月后,黛玉的伤好的差不多,已经从王府搬回林府。 林忆昔虽然担心她,但皇后的身份使她不能想从前那般行动自如,想去哪便去哪。黛玉又有伤在身,不宜远程的走动。因此,只好时常遣人前去看望,面儿倒有许久未曾见到。又过了半个月,伤口痊愈之后,黛玉才进宫来瞧林忆昔。 大病初愈,林黛玉瘦了一圈,脸上有些倦容。也就她天生丽质,这样还不觉得憔悴,反倒有一种病态美。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衣衫,打扮的素素净净的,摇摇晃晃走来,颇有弱柳扶风之态。快走近的时候她远远的要下拜,黛玉忙命人扶起来,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球球在林忆昔怀里咿咿呀呀的叫,眼珠子不住的盯着黛玉看。黛玉笑着向他伸手,他怯怯的,想抓又不敢抓的样子。黛玉掏出一块手帕子逗他,他才一把抓住手帕子,紧紧的攥在手里,谁哄都不放。玩了一会儿,球球瞅着想要林黛玉抱的样子。然林黛玉重伤方愈,身子还不十分健朗,她哪里敢让她抱?万一累着,影响伤口的后期恢复,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已问过御医了,像这种伤,虽然外面瞧着已经愈合,但里面还没完全长好。若想彻底恢复,跟受伤前一样,至少也得两三个月的时间。 球球瘪瘪嘴想哭。黛玉忙将身上戴着的荷包解下来递给他,花花绿绿的,以为小孩子会喜欢。谁料球球小朋友和一般的小孩子不一样,他不仅不要,还一个劲儿的用手往外推。林黛玉觉得好笑,伸手捏捏小胖墩儿rou呼呼的脸蛋,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莹白剔透的,煞是好看。小家伙倒是高兴了,接过玉佩,咧着嘴笑了笑,两只小手紧紧抓着往嘴里送。 黛玉忙要去拦,林忆昔道:“随他吧,横竖是干净的。” 乱咬东西是小孩子的通病。很多父母觉得不雅,尤其是古代的贵族们,往往会制止。殊不知这是他们探寻世界的特有方式。只要不是特别脏或是危险的东西,大人没必要剥夺他们的乐趣。若是强行阻止,反倒对小孩子的发育不利。 玩了不一会,球球有些困倦,眯着眼睛打个小小的哈欠。林忆昔命乳母抱下去睡觉,黛玉便坐在一旁发呆。自上次黛玉昏睡许久醒来以后,便与先前有些不同,时常一个人坐着发呆。林忆昔问过几次,她只说在想一些事情,并未谈具体的。 “又想什么?”见她尤自出了一回神,林忆昔不由问道。 黛玉笑笑,摇了摇头,似乎要将脑子里的什么东西要出去似的。 “些许前尘往事,jiejie不知道也罢了。”她道。 林忆昔觉得她说这些话的眼神有些不对,具体怎么个不对法,也说不出来。似乎是有些怅惘和迷茫,却不知为何如此。但林黛玉既然不愿谈及,她也不想强问。每个人都会有只属于自己的小秘密的,若是尊重彼此,便不该强人所难。 留林黛玉用了饭,林忆昔命人用小辇将其好生送回去。 坐在辇上,黛玉托腮似乎在想着什么。 论理,外臣眷属进宫觐见,是不能在宫廷内乘辇或是坐轿的。皇后赐她乘辇,虽是体恤她重伤初愈,看在外人眼里,未免便多出一层意思。这原本也没什么,她不过是不喜欢坐在辇上路过的宫女、内监看她的眼神。但自己若是推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