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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轻松。 四爷带着妻儿走进湖亭,与祖母、父母见过礼,受过随侍皇帝身侧的弘曜的礼,一家子这才再次安坐下来。 皇太后看了一眼皇帝,笑道:“得老四家的敬上的丸药,哀家这些日子身子骨儿都强了不少,皇帝,哀家要赏老四家的。” 四爷带着茹蕙赶紧起身,连道不敢:“孝敬皇玛嬷本是孙儿孙媳妇的本份,做了本份的事而领赏,孙儿孙媳不敢领受。” 皇太后看一眼德妃:“你这大儿子,跟你一个性子,本份的太过了,哀家高兴赏点东西给孙媳妇怎么了,怎么还不敢接了,定是你平日约束得他们太过,才这般拘谨。” 德妃坐在椅子上微微低了低头领受了太后似真似假的嗔怪,而后抬头看了一眼垂目站在老四身边的茹蕙,含笑转头回道:“太后这训斥臣妾可不敢领,咱家的皇子皇孙,谁不是有点好东西就会送到太后这里,都是晚辈们的一片孝心,又不是立了什么了不得的功绩,单只赏他们,臣妾只恐恩宠太过,纵了他们小人家的性子。 老四这样本份才是立身处事之道,孝亲友悌都是他夫妻俩该做的,照臣妾的意思,太后这赏便收回去吧。” 茹蕙站在四爷身边,听着虽然五十多岁却仍然独具风韵的德妃用蒙语与皇太后言笑,对于宫中妃嫔们生存技能再一次有了新的认知。 “孙儿孙媳想着哀家这老婆子这个玛嬷,老婆子难道就不能疼疼他们。”皇太后被德妃噘了回来,不仅没恼,反更高兴了,她一拍腿,“今儿哀家这赏还非得送出去不可。” 边说,皇太后边看着皇帝呵呵笑:“皇帝啊,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皇帝笑道:“皇额娘慈爱,只不知皇额娘要赏他两口子什么好东西?” 皇太后笑呵呵招来贴身的老嬷嬷:“去,把哀家准备赏赐领上来。” 听了一会儿大人讲话的弘旲开始不耐烦地在椅子上扭来扭去,一旁的弘曜见了,将弟弟拉到身边,小声与他说话,又将湖宁桌上摆放的小点心取了几样放在他面前:“弘旲别闹,吵着乌库玛嬷他们说话,你乖乖的,哥哥回头将皇玛法赏东西分给你好不好?” 弘旲瘪了瘪嘴,抬头看了一眼再次坐了下来的阿玛额娘,想着出门前额娘的警告,只能委屈地拈起一块小点心咬着,这小子嘴里吃着,眼睛还不老实,四处乱瞅,全没一刻钟安静的。 坐在上首早将这一切看在眼内的皇帝笑着问四儿子:“弘旲可开蒙了?” 四爷摇头:“不曾。” 皇帝瞪了四儿子一眼:“怎还不开蒙?” 四爷苦笑:“弘旲的性子不比弘曜稳得住,儿子想着过几年再给他开蒙,免得他糟蹋诗书。” 皇帝想了想,将弘旲招到跟前,问他:“弘旲,你哥哥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学完了,,学完了,你可也想学?” 弘旲仰头看向这个只远观过的祖父,一点没犹豫:“皇玛法,弘旲不想学。” “那你想学什么?” 弘旲想了想:“弘旲要学武。” 皇帝讶异地抬头看了一眼四儿子,见他也一脸惊讶,便知道这不是事先教的,于是一下来了兴趣:“弘旲,跟皇玛法说说,为什么想学武?” 弘旲小胸脯一挺:“孙儿要‘御敌于国门之外,让天下无人敢犯我大清神威’。” 皇帝又惊讶又高兴,哈哈大笑:“你知道什么是‘御敌于国门之外,让天下无人敢犯我大清神威’。” 弘旲重重点头:“孙儿知道,就是敌人来打我,我不等他进门就先下手把他打痛了,这样就再没人敢来打我们了。” 皇帝意外了:“还真知道?不过谁告诉你有敌人来打我大清的?” 弘旲皱着小眉头:“孙儿听额娘说过皇玛法三征噶尔丹的事,哼,下一次他要再来,孙儿定然跟着皇玛法一起去打他,打痛他,让他再不敢来。” 皇帝大乐:“还知道朕三征噶尔丹,那你额娘没告诉你,那噶尔丹早已授首伏诛了吗?” 弘旲大讶,转头去看他额娘:“额娘,皇玛法把噶尔丹杀了,那弘旲岂不是没用了?” 感受到皇帝落在身上如有千钧的目光,茹蕙泰然问弘旲:“还记得额娘讲过的前朝倭寇犯边之事吗?” 弘旲点头:“儿子记得,‘前朝朝廷腐败无能,军备不修,对倭患束手无策,而致倭寇掠劫沿海,沿海生灵涂炭,惨不忍言’。” 茹蕙点头:“孟子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咱大清如今国力强盛,倭寇现在没有,不表示以后也不会有,为防倭国他日再来,咱们就要强壮自己的身体,武装自己的力量,若真有一日有倭犯边,才不会手忙脚乱,当然,倭寇犯边之事在咱们这一辈子未必会发生,不过并不代表一百年后,两百年后,乃至三百年后,咱们大清富强,就必会有人觑觎,若不想成为待实的羔羊,那么我们自己就一定要强大。” 弘旲重重点头:“儿子一定会让自己变得很强大。” 茹蕙嗯了一声后便再没吱声。 皇帝盯着垂眸而坐的茹蕙,眼神奇异:“老四家的,你可知道妇人不可干政?” 茹蕙抬头看着皇帝:“皇上,儿媳妇没有干政。” “你方才说的那番话还不是干政?”皇帝眯了眯眼:“好好的孩子你跟他说什么倭?还说什么几百年后,你简单大胆。” 茹蕙垂眸:“儿媳只是给他讲几个故事,让他明白即使是皇孙,也不该坐享其成,而是要学会做一个有用的人。” “有用的人。”皇帝意味深长地低语:“所以,你放着好好的皇子媳妇不做,要去学一身歧黄之术?” 第92章 茹蕙肃然。 “儿媳幼年病重,父母忧愁苦闷,几至夭折时二老绝望无助,及至我病愈后一家人喜极而泣……虽是幼童,亲身所历的一幕幕却如刻刀一般刻在我心上,而后稍年长,见多乡间为疾所苦、为病所累之事,心觉治病救人、救死扶伤乃予人希望欢喜之事。 后有幸拜了师傅,师傅教我尊重万物,修身养性,教我识香、辩香、制香以避秽防疫,其间种种相生相克之道,着实让人既喜又惊,既惧且畏。 四十八年,经了爷患上时疫的担惊受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