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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锤子剪刀布。缪谦修赢了,不情不愿地躺在大床上。 “我觉得这床挺大的。”缪谦修用棉被包裹住脑袋,只露出一对眼睛,定定地看着单阳。 单阳已经爬进自己的小被窝,闻言只是打了一个哈欠。 行军床虽然是老物件,但胜在结实,除了不时会发出令人不安的咯吱响,倒是能睡。单阳这几天心事重,此刻好不容易放松,很快就迷糊起来。 缪谦修本来睡眠就少,现在又到了新环境,兴奋得睡不着,拉着单阳问他小时候的事情。单阳眯着眼睛,敷衍地应了几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香甜,一夜无梦。单阳是自然醒的,起床时发现缪谦修早就起了,被窝都是凉的。他穿上衣服,收拾好小床,给缪谦修叠好被褥,开窗透气。 才刚过七点钟,外头暗得很,冬日清晨凛冽的冷风迎面扑来,提神醒脑。 等单阳洗漱好,单母带着缪谦修正从外头回来。缪谦修手里拎着一条大甲鱼,笑得很灿烂。“你太懒了,现在才起床。阿姨说要炖甲鱼汤,你再睡一会儿,甲鱼汤都要进我肚子了。” 单阳也笑,道:“你小心它咬你。” 缪谦修闻言,小心翼翼地拎着麻绳,伸长手臂,尽可能地远离自己,把四肢犹自在缓慢划动的甲鱼带进厨房。单母手艺好,鱼鲜总是喜欢自己宰杀,觉得新鲜。她麻利地处理好甲鱼,又开始收拾中午要吃的菜。单阳在一旁打下手。 缪谦修照例是帮不上忙的,他捡了条小凳子,坐在一边剥蒜,大半个上午过去了,才剥好几颗。 单阳弯腰将蒜篮子拎起来,颠了颠,道:“好沉啊,能干!够用了,你去客厅喝茶吧。” 缪谦修开心地去了客厅,不一会儿端来两杯茶水。 单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给单母喂了一口,站在一旁观摩老妈的手艺,一边看一边嘱咐,少放点辣椒。 单母奇怪道:“你不是爱吃辣吗?” 单阳回道:“我最近肠胃不太好,要控制。而且我得保护嗓子,也要忌口。” 单母立刻紧张起来,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告诫他年轻人也要懂得养身保健云云。单阳一一应了。 缪谦修知道单阳这么说其实是因为自己不能吃太辣的东西,可是心里又不甘心,跟在单母后头,往锅里不停做撒辣椒的动作,仿佛这样就能让菜肴变得更加有味道。单阳看得直乐。 中午的菜色都是单母的拿手好菜,尤其是那碗清炖甲鱼汤,鲜美无比。缪谦修吃得比昨晚更加起劲,将单母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我原来以为阳阳是世界上做饭做的最好吃的,”他说道,“现在我才知道我见的世面太少了。” “知道自己见识少就多吃菜少说话。”单阳又给他盛了一碗汤。 大概是和缪谦修熟悉起来,单母也不再拘谨抗拒,面上多了些喜色,不停给缪谦修添菜。她是最喜欢有人夸她的厨艺的,缪谦修的捧场正合她心意。一顿饭下来,大家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下午的时候,缪谦修送给单母的礼物到了,是一套完整的厨具和一套碗碟。单母和单阳一样,都喜欢捣鼓厨房,漂亮实用的厨具自然受欢迎。单母将厨房重新收拾归整,摸着色泽亮洁的珐琅锅爱不释手,恨不能抱着睡个午觉。当晚,全家人就享受到新厨具的好处:一顿丰盛的海陆空豪华大餐。 单阳拍照发了微博,引来粉丝们的艳羡。 ——锅好看!菜也好看!婆婆好厉害了 ——海外党的哭泣 ——希望能有自拍 ——金元宝没跟着一起吗 ——分量好足啊,是个大家庭吧 ——阳阳家的饭菜和我们这里好像哦,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地方。不过在我们那,这里的好多菜都是招待第一次上门的姑爷的特色菜 单阳看着这条被赞了数千次的热门,眼角有些抽搐。 缪谦修转发了这条微博,正编辑好内容:转发这条微博,抽同款珐琅锅一套,被单阳发现,删除,重新编辑,加上好多表情:[喜欢][喜欢][爱心][[爱心]。一度被粉丝们误以为素来高冷平淡的抽奖太太被盗号了。 单阳又不放心,偷偷和缪谦修咬耳朵,叮嘱他,千万不能把实价说出来,不然他mama得胆战心惊,菜都做不好了。 缪谦修一挑眉,我当然不会说了,我可是很低调的。 “不过其实也没有多少钱……”缪谦修小声加了一句。 “闭嘴。” 吃完晚饭吃水果。单阳已经撑得不行了,只有缪谦修的战斗力依旧,喝了茶后,兴致勃勃地剥橘子吃。他剥皮的技术实在是太差,橘子皮剥成狗啃的模样,速度又慢。单阳看不下去,拿了一只碗,亲自动手替给他剥好,还将橘络处理得干干净净。 缪谦修满意极了,分了两只给单父单母。 单母接过橘子。这两天相处下来,她对缪谦修的印象还算不错。虽然不太能干,但是对待老人很有耐心,看着是个善良的孩子。因此,她也逐渐放下戒心,打算多了解了解他。 “缪缪家里是做什么的?” 听见这个昵称,单阳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才两天时间,就已经亲近到这个地步了吗?他瞥了一眼在一旁无辜地吃着橘子的人。说起来,缪谦修的名字不太适合取小名。单阳就很少听见缪家人喊他乳名。爷爷奶奶哥哥一般都是叫名字,有时候会叫弟弟,阿姨司机和肖秘书他们则是叫“谦修”。单阳自己也很少喊缪谦修,全名听起来太见外,喊得亲昵点又有点rou麻。 没想到,单母一开口,连“小缪”都省了,直接喊“缪缪”。 对此缪谦修的接受度倒是很高,他吞下口中的橘子,面不改色地回道:“我们家原来是开小超市的,什么都卖。” “哦,个体户,也挺好的,比较自由。” 几下聊下来,单母放下心来,看起来像是个老实本分的家庭。缪谦修现在工作也很上进。年轻人工作能力有欠缺没关系,关键是要态度良好有精气神。单母甚至还松了口,什么时候两家人有空了,可以约出来一起吃饭。 晚上洗漱完,缪谦修在房间里吹头发。房间干燥,没几下头发就全干了,细软的短毛炸开来,像一只小狮子。 单阳一边帮他梳头发,一边说话。“小超市?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家开超市了?” “现在有别人在打理了。”缪谦修打了一个哈欠。 “什么超市?”单阳随口问道。他知道肯定不会是他mama理解的那种小卖部。 缪谦修抬头,随手往窗外一指。离他们家大概五百多米,竖着一块巨大的霓虹广告牌,耸立在这座城市之上。 “呃,当我没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