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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直到最后,那一行秀气的小字已经被彻底掩埋。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既见君子······ 扶音轻轻自语,像是枝头盛放的花朵被吹落时的叹息。 他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 不是说好要第一个回来的吗 ? 扶音失神地望向窗外,浮云四散,天光熹微,一眼望去,她的眼神都没有可以停留的地方。 心底突然透不过起来,她有些不知所措,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必须找一个让自己可以寄托情感的地方,游离的眼神落在殿内水池里的那株并蒂莲上。 两朵莲花亲密依偎,微风拂过,宛如美人面的芙蕖在水面上摇摇晃晃,像极了少女在情郎怀里花枝乱颤的模样。 轻轻走过去,扶音蹲下来,头枕在莲池的玉石边缘上,像是要找寻一样物件可以拥抱,用孩童般的姿势望着那株并蒂莲。 “阿渊哥哥在骗阿音对不对?” 清灵的声音缓缓响起,扶音的目光温柔如水,眼底水光潋滟,顷刻之后,便漫了出来。 “不要与阿音玩捉迷藏啦,阿音不喜欢。” 粉唇微嘟,像是往里日与他撒娇时的模样。 “阿音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严肃的看着那株并蒂莲,扶音轻轻眨了眨眼。 “啪嗒——” 一滴泪落在清澈见底的池水中,很快便散了开去,了无踪迹。 那株并蒂莲被暮春初夏的穿堂风吹得微颤,晃得愈发厉害,扶音没有注意,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藏在自己的臂弯之间。 过了许久,空荡荡的内殿又响起一道声音。 “好吧,只要阿渊哥哥快些回来,阿音就不生气了。” 那道声音很低很轻,像一只被雨淋湿了翅膀的百灵鸟,委屈地找寻伴侣的怀抱。 暖风携来阵阵夏意,白面粉尖的花瓣似乎为即将而来的夏季妥协,两瓣花瓣轻轻飘落下来,被风吹拂,落在了少女的发间。 宛如情人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 扶音抬起头,小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梨花带雨,芙蓉泣露,任谁见了,都不忍心叫这位娇美可怜的少女难过。 她伸出小手,触碰着柔软的花瓣,那上面还覆盖着一层凝脂般的粉,摸在指腹,娇嫩异常,光滑如绸,似是无言的安慰。 心口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温暖感,这种感觉很熟悉,每次她被那人抱在怀里时,便是这般的安心与温柔。 扶音皱紧眉头,捂住胸口,那里自从得知他的失踪消息后,便始终蔓延着一股结实的痛,如今这道暖意袭上心头,如同庞大的海潮将她的痛意包裹,一寸一寸,潜移默化的,入侵她的肌骨。 “阿渊哥哥······” 扶音喃喃自语,眼前的那株并蒂莲似乎幻化成那人的模样,清逸孤绝,英俊冷漠,却在对着她时,笑意温柔地胜过皎皎月光。 似乎是他在告诉她,我不会死,等我回来。 脑海中回想着那句“下落不明”,扶音握紧双手,再抬起脸时,已经是一脸的坚定。 “女史何在?” 一把擦干眼泪,转眼之间,又是那个高贵美丽的帝姬。 扶音唤来一旁的管事女史。 “回殿下,奴婢在。” 女史即刻上前。 “你领着人去太尉府一趟,调查兄长失踪之事,切记不要被人发现。” 太尉是掌管全国军政的权臣,此次宋王太行山祭祖,帝王和王储的安危都系于他一人,出了这种事,他难辞其咎。 也只有从他的身上,能找到阿渊哥哥失踪前后的线索。 还有她心里若隐若现的怀疑,也只有他能证实。 “诺。” 嫱颔首领命,扶音还让她带上了扶渊留给自己以备不时之需的几个心腹,即刻去了太尉府上。 暖风熏得人欲醉,扶音的发丝被吹起,乌黑的青丝软如绸缎,轻抚着她的脸颊。 望着嫱与黑衣暗卫远去的身影,扶音为了平心静气,作为乌木案几旁,继续提笔写字。 重新拿过一张洁白的缯书,用笔尖沾了点墨,手腕轻移,端端正正写下八个字: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这个午后,是扶音出生以来过的最漫长的一个午后。 到了晚间,嫱回来了。 扶音急忙扔掉毛笔,案几上的缯书已经成堆,风一吹,四散飞扬,墨迹如雨。 嫱带来了一个让她安下心来的消息,太子平安无事。 原来这次太行山祭祖之行早有贼人盯上,扶渊在出行之时,便收到手下来报,有魏国人乔装打扮混入祭祖队伍中,想要暗杀他,只是尚不清楚对方是哪些人。 扶渊便与太尉相约演了一场戏,假装身体不适休憩片刻,引蛇出洞,果不其然,凶手想要斩草除根,便立刻追了上来,正入他的圈套,即刻将其扑杀。 之所以没有放出风声,是因为想要揪出都城内的同党,未免打草惊蛇。 现在已经查探的差不多了,不出三日,便可归来。 扶音胆战心惊地听嫱讲完前因后果,望着眼前的满桌珍馐,才终于察觉到自己有一丝丝的饿。 猛然惊醒,自己已经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了,期间只在嬷嬷的劝诫下喝了几口木樨露。 吃下一口百合糖蒸新栗粉糕,扶音终于平静下来。 小手握着软腻的粉糕,一不小心,就掉了些许碎屑来。 扶音将那些碎屑轻巧地从裙裾上拂去,抬起修长皓白的脖颈,望着天边朦胧的皎月,目光微凝。 为什么不与阿音说呢?阿渊哥哥? 害的阿音这么担心你,这次阿音可真的要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 阿音:什么?只要他回来我就不生气,我没说过这句话。(╬◣д◢) 作者菌送给太子哥哥一句话:“自求多福。” 前尘·败露 第四十八章 太子于太行山祭祖时遇刺,而后转危为安,一举擒获刺客,并查出刺客底细乃魏国乱臣之子,想借机挑起诸国纷争,其心叵测,其罪当诛。 扶渊带领着太子太尉和太宰一群人,骑着胯下白马走在最前,长剑凛冽,凤目威仪,盔甲反射着逼人含光,不缓不急地走进大开的城门。 “太子御驾归城——” 官宦高亢刺耳的声音响彻宋宫上空,红鸾殿内的主人听到,吓得顿时打翻了手里的芙蓉莲藕粥。 一旁伺候的宫女连忙上前,捡起碎裂的玉杯,抬眼一看,才发现夫人的手上被方才的碎片刮出了血痕,吓得急忙道: “夫人,奴婢这就去给您叫御医!” “呵,还用叫御医吗?” 如夫人看着自己被化出血痕的双手,白皙的肌肤上渗出触目惊心的鲜血,艳丽的脸庞露出一抹冷笑,只怕往后的日子比流血还痛苦。 魏国有乱臣贼子试图造反谋逆,被魏国国君下令诛杀,余孽则流窜到诸国,其中还有她的远方亲戚,让她提防一些,别被人捉了把柄。 这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