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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次,醒来却忘得干干净净。 小椫瞪了那张脸好一会,才听得有人喊道,“水尹大人,此趟劳烦您辛苦赶来了。” “无事。” 五行师水系掌门水尹大人元牧松开抓住小椫胳膊的手,眼神不温不凉,凤眼眼尾微微上勾,略带笑意。 小椫喜笑颜开,低头去看舟上另一小人。只一段时间不见,阿东似乎长高不少,小椫蹲下身将她笠帽一掀,轻抚她脑袋。 阿东不耐烦地挣开小椫,抬起一只手朝水面一挥,小舟如生了一对翅膀般,轻快地往河对岸驶去,逆水行舟,看上去丝毫不费劲。 贡王和小椫目瞪口呆,这般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五行之术? 阿东噙着笑冷冷地看着二人,右手一挥,从河水里挑起一股水柱,泼在二人身上,看着落汤鸡的两人,阿东笑弯了腰。 “这是惩罚你们刚刚跳下来,差点掀翻了船。”元牧似乎在为阿东鲁莽的行为做解释。 贡王和小椫竟无言以对,紧接着又是一阵强风吹来,像是活生生要将两人血rou抽离一般,呼啦地吹散开两人头发,吹起衣角,就差将人整个掀起。 看着阿东在那里得意洋洋,小椫心里头忍不住想,这又是什么惩罚? 不一会儿风停了下来,小椫身上潮湿的衣裳都已吹干,头发也已吹开,细细软软披散在两肩。 那水雾汇聚阿东手里,随后抛之江河。 依然是控水术,水分渗透在空中,所以看上去像是在cao纵风一样。 阿东将二人身上的水甩干,转身又去控船,她身穿白色小袄,素色留仙裙,脚上穿着绣金马靴,大抵是因为跟了水尹大人,骨子里头都透着骄傲,白皙剔透的皮肤上,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神采。 小椫默默地看了元牧一眼,只见水尹大人早已将斗笠戴好,宽宽的帽檐下,嘴角似笑非笑,似乎对他的小徒弟非常满意。 回到营帐之后,小椫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披着黛紫色羊绒袍子,便往主帐中去。主帐里黑压压的都是人,众人围着火坑坐了一圈,小椫也推了推衣袍坐下,挨着阿东和元牧。 兰屏为贡王披上一件鹿皮风衣,跪坐于贡王身边,紧挨着墨嫣。 墨嫣主动握住兰屏的一只手,眼睛里泪珠打着圈,情绪激动而克制着。 元牧没有给兰屏带来兰言的消息,他这段时日一直在青冥山上,一方面控制黔河上游水势,一方面训练阿东。 而京城那边,墨家、萧家均有密报传来,朝堂中有人诬陷南河郡府谋反,皇帝龙颜大怒,已在南河郡一带调用重兵,形势极其紧张,希望兰二公子认清形势,切勿轻举妄动。 当初在南河郡府,兰屏向南越各世家公子募集资金,私调府兵之事,已有人向皇帝揭露,并冠以谋逆之名。皇帝之前三番五次送信越东,就是忌惮兰府的威望,确认兰屏是否有狼子野心,现如今皇帝调兵南河郡,兰言又在天子眼皮底下失踪,摆明了就是要发难兰府! 这次兰屏终于沉不住气,决定回京面圣,以证明兰府的赤胆忠心,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大哥兰言的下落! 兰屏边说,边往火中加柴,黑烟熏到脸上,呛得他咳了几声。 众人皆神色沉重,欲言又止。 贡王属下霍宝锤拍腿骂道,“真他娘的糟心!咱们在这边千辛万苦地治水,他们那群人竟只知道勾心斗角,把人往死里整,真他娘的事多!” 姚善叹道,“可不是么,毕竟这段日子以来,百姓都对咱们感恩戴德,咱们威望越高,朝堂中人越是忌惮呵,他们知道咱们亲王宅心仁厚,便拿兰二公子开刀,想必南河郡府就是因此受到牵连!” 墨府和萧府都特地嘱咐兰屏不要轻举妄动,兰屏偏偏还要去面圣,岂不是往刀口上撞?更何况朝堂中人忌惮兰府并非一天两天的事了,小椫庆幸自己从未给圭石僧人送去只言片语,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圭石僧人想必一早就站好了阵营,当初能成为皇帝的座上宾靠的就是朝堂中人的引荐。 贡王与众人商讨过后,决定安排部分亲信回京面圣,其中包括霍宝锤、姚善等人,东方钰也包括在内,以他的身份,兴许能在皇帝面前为兰屏开脱嫌疑,同时又嘱咐他们务必将这边水势如实禀奏陛下,向其说明贡王这边须得再拖延几日,以彻底根除越东水患。 涉及政事,五行师元牧似乎充耳不闻,等众人议定下来,便提到这次涨水的原因。 他是德高望重的水尹大人,即便不开口时,众人也都处处顾及着他,这一开口,众人便停了所有动作,不敢发出一丝声音,齐刷刷地望着他。 元牧从容自若,只说昨日黔河水位激涨,除了暴雨的缘故,更大原因在于青冥山上似有邪障,气候回暖,积雪消融,才祸及黔河中下游。 众人不知元牧所说的邪障是何物,但无人敢发问,只有小椫问道,“元公子,邪障是什么?” 元牧垂下眼眸,神色凝重,沉思半响。 贡王笑道,“水尹大人不必为难,有些事情关系到洛水,我们也不便了解。” 元牧浅浅一笑,道,“亲王言重了,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不过五行殿内有一种说法,邪障生成附近,百步内谬帝便会现身。” 元牧一句轻描淡写,可众人听完皆是大骇之色,那青冥山离此处并不远,顺水而下不过半日行程,听到谬帝在青冥山现身的消息,就如同突然得知他们此刻身处地狱! 霎时间,账内鸦雀无声,什么朝堂之时,水祸之事都没人去想了,人人都沉浸在恐慌之中。 墨嫣见状,嫣然一笑,声音清冽,“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青冥山上气候反常罢了,即便谬帝现身,也跟我们没关系。” 兰屏与墨嫣相视一笑,问元牧道,“那邪障得持续多久啊,总不能天天这样搞吧,水都涨起来了,这半年都白修了!” 多日来的心血依然阻止不了洪水肆虐,一阵暴雨,便能摧毁无数良田屋舍,当真是令人心力交瘁。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下,元牧只摇了摇头。 火焰烘得帐内暖气洋洋,火堆中一两颗小石头烧的霹雳作响。半响,小椫道,“我有一个方案,能一举根除黔河水患。” 众人望向小椫,有殷切期盼,也有带着看热闹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