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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鬼差,反而被困在了皇宫。 他看着岑远登基,看着右相以身殉国,看着宫人将他的尸体拖走丢弃,终究落了个抛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一切不过是自作自受。 那个时候他怨气冲天,被恨意冲昏了头脑。他恨岑远骗他至深;恨岑家人冷血无情;恨自己连累了春桃和小七。 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亲眼目睹岑远登上皇位,由最开始的励精图治到后来的痴迷长生,只觉得荒唐极了。 这就是他爱了二十多年的人?这就是他为之失去一切的人? 真是个笑话。 可惜他却笑不出来。 他见证了岑远的长生梦破碎,被自己的儿子亲手杀死。 他见到有鬼差押着迷迷糊糊的岑远送去阴间,祈求他们把他也带走,却被拒绝了。 鬼差说他阳寿未尽,在人间耗尽阳寿后才能去地府投胎;又说岑远命数本该是放弃一切与他退隐山林,却不知何故发生了变化,成了皇帝,导致世间半数以上的人命数改变,整个地府忙成一团。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只知道他满腔的爱意与恨意都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整只鬼都迷茫了起来。 一个人的阳寿顶多一百年,他在这皇宫里一待就是三百年。 三百年来他没有再见过鬼差一次,所有死去的灵魂都沉入地底,他记着和春桃的约定,无数次尝试跟随这些新魂,却始终入地无门。 岑夫人早已逝世多年,当初丢掉的玉佩其实是被她藏了起来。段延年附身在玉佩中,终于得以离开皇宫。 他带着玉佩兜兜转转,在人世间走了一遭,目睹世人的悲欢离合,直到他漂泊到了一个小镇。 一个女童撞上了他的身体,他低头凝视这个好奇地看着他的小姑娘,泪流满面。 他在这里停留了下来,陪着女孩长大。 女孩是镇上富裕人家的姑娘,父母恩爱,家庭和睦,上面有三个哥哥,每个都把她当成宝。 段延年没有对她的生活过多干预,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给她讲讲故事,哄她入眠;在她难过失落的时候逗她开心。 她能从这个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大哥哥身上感受到亲切,所以从来都不怕他。 后来小姑娘长大成人,出落的亭亭玉立,古灵精怪,隔壁的青梅竹马生怕她被别人拐走,直接上门提亲。 那天小姑娘笑得合不拢嘴,他问她:“你喜欢他吗?” 她笑嘻嘻的数着他送来的聘礼:“我猜呀,我们上辈子一定也是夫妻,这辈子是要再续前缘的。” 段延年最后的牵挂也终于放下。 小姑娘送给他一只玉笛,邀请他参加她们的婚礼,他自是满口答应,在那天亲自将她送上花轿。 爆竹与唢呐的声响震天,她被送入洞房。 段延年去看了她最后一面,告诉她他要走了。 她有些难过,却没有挽留:“我知道你总有一天要离开的,谢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年,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能让他来接替你的位置了。” 他轻笑出声,转头离开了新房。 但是他并没有走远,而是一直在附近徘徊,看着小姑娘一生富贵无忧,夫妻恩爱和睦,老来子孙满堂,最终和自己的良人生同衾、死同xue。 自此他便了无牵挂。 于是便将自己的记忆封存在她送的玉箫里,回到玉佩中陷入深深的沉睡中,等待鬼差将自己送入轮回。 一梦千年。 第47章 谦谦君子25 君煜和华非否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已经恢复了记忆,再次背负上沉重的枷锁,自然无法和什么记忆都没有的时候相比。 段延年走到君煜身旁,抬脚就踏上了台阶。 并没有像君煜一样被推下去。 可能是因为他并非人类,这个伪神器无法识别,又或者是因为他来自三千面前,与岑远有着紧密的联系。 他一步一步踏上台阶,走到了陈一鸣的身边。 陈一鸣跪趴在盛放黑盒子的台子上,不省人事。 他伸手想要将陈一鸣拽起来,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陈一鸣猛得睁开眼睛,向他袭来。 段延年时刻防备着周遭的环境与伪神器的本体,却从来都没有防备陈一鸣。他突然出击,直接将他一拳打下台阶。 “小心!”君煜跑到下面接住他掉落的身体,却接了个空,“他怎么了?” “多谢君局长相助。”段延年在空中翻滚了两圈才重新站稳,立在下面和上方的陈一鸣遥遥相望,“在下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台阶上的陈一鸣看起来很不寻常,一股上位者独有的气势在他周身漫开。以陈一鸣的性格与经历,绝不会产生这样的气势。 “段瑾瑜……”陈一鸣突然开口,打破了安静的空气,“没想到再见到你居然是在这里……” 君煜明显感觉到,身边的段延年身体僵硬了起来。 华非否仰头看他,大声问道:“你不是陈一鸣!你是谁?!” 陈一鸣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哈哈哈哈原来他叫陈一鸣!朕确实不是他,可是他却是朕!” 什么意思?华非否注意到了他的自称——朕。 “他是岑远。”段延年说道。他没想到再次与岑远相见居然是这样的场景。 华非否一脸懵逼:岑远?岑远不是夏高祖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和陈一鸣又有什么联系? 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小伙伴的背景高大上了起来。 “不愧是最痴情的段相,即使是隔了几千年,居然也可以认出朕来。”岑远拿起黑盒子,一步一步从上面走下来,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君煜护在华非否和段延年身前,拉开弓箭对准他,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开始战斗。 岑远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他边走边说道:”小后生,不要浪费时间做这种无用的事,朕是这神器的主人,这个世界都在朕的控制之下,如果朕想对你们做些什么,你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君煜不屑极了,冷哼一声,弓箭继续对准他的身体。 岑远轻笑,几步就走到了台阶下面,跟他们只隔了不到十米的距离:“咱们二人许久未见,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朕说吗?” 看他还有再向前走的意思,段延年制止他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站在原地不要动。” 岑远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真的乖乖站在了那里:“你问吧。” “陈一鸣怎么样了?” “你相信命运吗?”岑远反问道。 段延年沉默着,没有回答,他也并不在乎,继续说道:“你先是爱上朕,又在今时与朕的转世纠缠在一起……段瑾瑜,你注定是要为朕奉献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