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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明眼看上去不像之前阴郁、仿佛惊弓之鸟的惶恐不安。 她学会一点法语,有研究法语的想法,这段日子没有好好练习舞蹈,抽空还捡起芭蕾舞练习,梁贞特意重新请一位专业女老师一对一指导。 假期结束,乔奈需要回校上学,孟老爷子亲自上梁家拜访,在书房里单独和乔奈私聊,再三保证孟殷以后绝碰不到她一根头发。 “您拿什么保证?”乔奈口气冷淡。 孟老爷子有愧,哪还能计较乔奈的态度,“他现在人在我以前的旧部,涉及军事机密我不方便透露太多,那个地方九死一生,也许你再见不到他。” 乔奈握紧茶杯有些心烦,她为什么要想见?见不到不是更好。 “孟殷这孩子,”印象里孟老爷子凶神恶煞,从未见过他软声叹气,“太犟,他宁愿去那个地方送死也不肯认错,他以后纠缠不了你,指不定落在哪个荒岛上饿死外头。” 有些军事任务比想象中险峻。 等孟老爷子知道孟殷要去那种地方,孟殷已经私自报名,等他知道都晚了。 乔奈抿一口茶,茶水面涟漪一荡,有点像她平静的心湖。 回南岳正常上学,一个学期结束,乔奈当真没受到孟殷任何sao?扰。 艺术团里聚餐喝酒,喝多酒的孟团长,孟殷的堂哥不注意场合会感叹两句: “你说孟殷脑子是不是进水,凭我们老孟家还怕吃不上军饷?偏往前线凑。” “死都不知死哪。” 他斜眼端倪乔奈,往往乔奈八风如面,和一尊石雕似的,无?情无?欲。 孟团长心里竖拇指:够铁石心肠。 第96章 反杀 夏天, 乔奈迎来大学的最后一个暑假。 梁家院子里草坪上的草突生一种根茎枯萎病,远处看一块地绿一块地黄, 李阿姨请专业人士来解决,和对方讲草坪的情况。 来的戴橙色太阳帽的男人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阿姨道:“半个月前, 现在越来越严重。” 男人蹲下来拔草看情况, 太阳毒辣,晒得他脸色通红, 戴手套清除病草忙活半天,乔奈端着托盘朝他们走来,上面放着两杯冰镇过的红茶。 男人和李阿姨看见红茶都停下手里的工作,冷冰冰的茶水顿时把热气冲下一半。强光底下乔奈的皮肤发光似的白,她穿着红色白边纹的短运动裤, 上身一件简单的白T桖, 好身材一点不浪费的体现无遗, 男人觉得她眼熟,像哪见过的一位明星。 他绞尽脑汁地想,对面一栋蓝瓦白墙的别墅铁门那儿进进出出不少人, 各个军装整齐,迈着铿锵有力的步子,整齐划一。 “这是出什么事了?”李阿姨握着杯子仰视孟家那边。 梁贞急急忙忙从客厅里走出来,他走到院子门口, 折回, 站定乔奈面前, “你跟梁叔叔去一趟医院。” 李阿姨拿过乔奈手里的托盘, 说:“你跟梁贞去吧,这里我看着。” 梁贞走得步伐匆匆,乔奈小跑跟着,司机一早接到消息停在院子外,车经过孟家,乔奈往那边视线望,除了孟家里请的佣人,没一张熟面孔。 坐她旁边的梁贞简要地道:“这些都是孟殷的队友和直系领导。” 乔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和我上医院有什么关系?” 梁贞不敢和她对视:“孟殷……快不行了,孟成澜说怕是熬不过今晚。” 这些人去过医院来孟家都是来给孟老爷子赔罪的,哪怕大家心知肚明子弹不长眼,任务总会有人牺牲。 他被好友求得没法拒绝,东非那次若不是孟殷说不定早死了,他欠孟殷一个人情。 “我知道你不想去,”梁贞不强迫乔奈,“你有权利拒绝,孟伯父和孟成澜等在病房门口,你要是不愿意见,你过去亲自拒绝一次。” 乔奈没说话,窗外风景渐渐变成走马灯,一晃蓝衣校服的男生长成英姿飒爽的青年,唯有一双幽深埋藏偏执的眼睛没有变。 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分别画圆圈,越画越乱。 车到了,他们下车,梁贞带着她直奔重症病房,路上梁贞给她说,孟殷腹部和胸腔中弹,手术成功但因为不明原因感染,凶多吉少,依孟殷要求回北城,人出于昏迷状态,情况不容乐观。 有多不容乐观无需梁贞介绍了,乔奈通过窗子看到房间里孟殷身上大大小小的细管和旁边并不规律的心电图仪器。 “乔奈。”孟教授,孟禹阙大步上前,半年不见他憔悴得瘦脱形,着急得失态地拉住乔奈的手,“你可以进去陪他说会话吗?一句也好。” 出于孟殷身份的特殊,他们所站的走廊里没有其他不相关的人打扰。 听着回音,乔奈脸上写着无动于衷。 生死面前,孟成澜对他弟弟的意见全消,他希望满足孟殷的心愿,同样求助着乔奈说:“他没有一点求生的欲望,我们眼看他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他压根不想活,我知道我这弟弟对你做过许多混账事,万一真的人之将死,最后听到你有来他死也瞑目。” 他说的肺腑话,没人把这当成诅咒孟殷。 医院里空调开着冷气,乔奈站一会手脚有些冷,梁贞怕也是这样无法拒绝所以带她来着让她做出选择。 一门之隔,门里的孟殷就躺在病床上孤独等待着死神。 她昔日对孟殷说的话一语成谶,如今孟殷真的不想活着。 “乔奈!”孟成澜语气急促。 所有人眼巴巴地看着她等待她做一个决定。 “抱歉,”乔奈垂着头,“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他,他对我做过的事不能因为他是弱者我便需要主动原谅,我做不到。” “不是要你原谅,”孟成澜急得没脾气,“你只是和他说说话,一句也行。” 乔奈指甲掐进手心rou,还是那句:“抱歉,我做不到。” “你!” “好了,”孟禹阙打住,他安慰自己情绪激动的儿子,手拍上孟成澜的肩膀,看孟成澜慢慢冷静,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纸,躺在他肥厚的手掌心中显得小巧许多,“这是孟殷随身携带的东西,放他的盒子里我擅自打开看了。” 他递给乔奈,“你要是你见了能改变主意也好。” 那张纸乔奈眼熟,蓦然一段回忆拍得她脚步轻浮: 初二那年的暑假孟殷避开孟老爷子下属的跟踪,私自逃出国。 孟殷离开之前,和她见过一面。 少年背着深色的双肩包,短发白衣,两人之间隔着一米的距离站住,夏风吹过带着樟木树叶的清香。 乔奈纯粹是去外出梁家路上恰巧和孟殷遇到,她那时没有怀疑孟殷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