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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壁陪着滟贵妃聊天:“娘娘和郭淑仪说的话,也不知她听进去没有。” 滟贵妃闭目养神:“最少信了大半吧,初次怀孕的人,都是如此的。” 璇玑点点头:“郭淑仪若真肯好好养胎就好了,到时皇子生下来,娘娘就认他作干儿子,便不怕贤妃她们日日用子嗣欺压咱们了。” 滟贵妃叹一口气,睁开眼睛望着前方长长的永巷:“是啊,我纵使不为自己想,可还有玄菁呢。但凡她是个嫡出的公主,我也不必这般为她的将来着急了。” 璇玑安慰道:“即便不是嫡出的公主,依照娘娘的荣宠,又谁敢欺侮咱们帝姬呢?” 滟贵妃冷笑道:“如今是不敢,但若是贤妃靠着她那扶不起的儿子当了皇后,即便别人不怎样,她也决不会让我们母女好过。”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瞬间泯灭在吊起的眼梢中,“我现在别的不缺,只缺一个名正言顺的皇子。” ☆、九、郭燕屏(4) 转眼又是六月里,天气渐渐燥热起来,永巷边的树杈上新绿已盛,密密麻麻叠压着,阳光投过去,在永巷的六棱石子路上印下斑驳的树影儿。燕屏扶着丹青的手,小心地托着腰,一步一步走在树荫底下,喁喁地说着话。 这时听见后头一阵脚步声,兼有竹轿压在人肩膀上吱呀吱呀的声音,燕屏便知道是有轿辇经过了。她向道旁避了一避,回头望了望,正是姝昀夫人。 姝昀夫人见了她,便笑着点一点头,道一声:“劳驾了。” 燕屏轻轻一个万福礼,才要说话,姝昀夫人连忙道:“不可不可。”说着便让轿夫落了轿,笑对丹青道:“沈尚仪啊,快扶好你家娘娘吧,皇上都免了她的礼,偏她常常这样子叫人受用不起。” 燕屏只好上前微微欠身算作一礼,笑道:“夫人取笑了,想必夫人当年怀有二殿下的时候,皇上也是百般疼惜呢。” 姝昀夫人俏脸微微一红,笑一笑算是作答,又道:“这大热的天儿,meimei怎么放着轿辇不坐?这样走一路,又是一头的汗,怪难受的。” 燕屏摸一摸额头,却并无汗意:“我日日在屋里头坐着,腻也腻死了,不如出来逛逛的好。说也奇怪,这样的日子,往年早热的不知怎么样了,今年倒是清爽。” 姝昀夫人心上隐隐一动,却有抓不住的意思,只好安慰道:“你愿意活动活动也是好。我当年怀着二皇子的时候,常是懒懒的,又怯热,总也不愿意出门。连太医也拿我没法子呢。” 燕屏却不觉什么:“那是夫人有福气罢了。”二人来回聊了两句,似乎除了育儿之道,也并无什么可说。 原来姝昀夫人与徐贤妃交好,燕屏又是滟贵妃的心腹,二人虽无直接利害关系,也没什么旧怨,但向来没什么交情的。想来,是姝昀夫人唯恐今日燕屏让道之事传出去又是三人成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不得不下轿与她寒暄几句。 人的一生要花多少时间浪费在与不必要的人寒暄上,大好的春光好景,都在妇人间的闲谈琐碎中随风而去。 燕屏心知肚明,因此便道:“本来该请夫人去我那儿喝杯茶好好聊聊,无奈我今儿走得多了,实在有些乏。夫人不必陪我站在这太阳底下了,怪叫我不忍的。” 姝昀夫人因说道:“既如此,我便改日去探望meimei吧。meimei既累了,我便遣人去你宫里,叫他们抬了轿辇来,送你回去吧。” 燕屏一个欠身:“夫人有心了。”姝昀夫人道一声“不必”,便重坐了轿子走远了。 丹青扶着燕屏,望着姝昀夫人越来越远的背影,笑道:“那徐贤妃成日佛口蛇心的,倒和姝昀夫人这样的大贤人儿私交这样好,真是难得。” 燕屏叹了口气,道:“你懂什么,咱们站在咱们的角度看,那自然是与我和贵妃作对的都是恶人,可你若换个角度想,这宫里头,哪里就有十恶不赦的人呢?纵使是国昭仪那样跋扈无理的人,也有她心直口快的好处。” 丹青想了想,到底不甚明白,但近来燕屏总嫌她性子毛躁,倒是常赞品棋沉稳,因此也不敢再多话,只是点一点头,陪她等着轿辇过来。 燕屏看一眼丹青,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一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也不怪你不懂,话又说回来,这阖宫里头能看透人情世故的又有几个呢。” 话正说着,便见前面摇摇晃晃一队人马向这边过来,走的近了,才发现是八个轿夫抬着个空的竹轿飞奔而来,品棋在一边拎着个食盒稳稳地走着。 燕屏一壁扶着品棋的手坐上竹轿,一壁笑道:“动作倒是快,我估摸着姝昀夫人派去的人也该刚到咱们宫里,怎么你就来了?” 品棋从食盒里拿出个小茶盏来,倒了半杯温热的茶水递给郭淑仪,笑道:“不是他们脚程快,实在是奴婢不放心娘娘大热天儿的出来逛,唯恐中了暑气,便叫人远远地跟着,姝昀夫人的人才走着半道就遇见奴婢了。这才来的快些。” 燕屏点点头,笑道:“唯是你最贴心。”丹青一旁听了,也不敢委屈,愈加沉默地跟着,替燕屏一下一下打着团扇。燕屏伸手挡住她的团扇,笑道:“不必打扇了,我并不热。” ☆、九、郭燕屏(5) 一路回了仪澜殿,燕屏甫一进门,便觉得凉气逼人,皱眉道:“这么早,怎么就上了冰块了?”品棋听说,连忙叫人将殿里雕着石榴满枝的冰块挪走了大半。 丹青试探地笑道:“娘娘往年不是一到六月里就热的难受,总是问着皇上什么时候去行宫避暑?皇上怕娘娘如今有着身孕愈加的怯热,便让内务府早早儿备下,只要娘娘喊热便立刻送来。奴婢看今儿天气正热,便叫人送来了。” 燕屏着了些凉气,心中不快,便蹙眉道:“就是有了身孕,才更该注意着保暖。要我说你们,怎么五月里还上着地龙的,刚到了六月竟起了冰块。皇上是好意,你们却也忒不知所谓。” 话音未落,便听得一把沉稳男声笑道:“这是哪个眼皮子这样浅不知所谓的,倒惹得你生气?朕替你罚她。” 燕屏扑哧一笑,上前迎道:“皇上还罚她们?臣妾首先要罚皇上。” 只见君陌正踩着阳光负手踏入,因为才下了朝,没来得及换衣服,那明黄色的衣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上前握住燕屏的手,拉着她往屋里去:“罚朕?你倒说说所以然呢?” 燕屏连声叫人备下冰碗,坐在君陌旁边:“这样大的太阳,皇上连个遮阳的也没有,就这样过来,不怕中暑么?这样叫臣妾着急,可不是该罚?” 君陌连连扶额笑道:“是,是朕的不是,只是朕急着来看你,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燕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