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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补。”

    韵嫔闻言,偏头笑道:“这般小家子气,何必偏偏用参须?难道整棵的紫参吃不起不成?”贤妃亦在旁点头道,“不错,本宫记得当年贵妃怀着玄菁帝姬的时候,每日一棵紫参,可是吃了有四个月上下的。”

    王若诚正自摆了笔墨要开方子,闻言忙抬头欠身道:“小主娘娘有所不知,紫参乃是大补之物。贵妃娘娘当年母体强壮,但胎气稍弱,遂以紫参扶持。然贵嫔小主乃是气虚之象,若以整棵紫参强补,火气上涌,伤及内里。参须最是补气养血,于小主合适。”

    君陌一直懒懒倚着雕花床柱不语,此时方展眉开口道:“参须也好,紫参也罢,朕只要你好好为朕保住淑仪的孩子。”

    燕屏听了“淑仪”二字,面上一惊,心下一喜,忙要推辞。一旁王若诚却先开了方子,闻言郑重行了大礼,严肃道:“皇上放心,小主有皇上太后的恩泽庇护,想必后福无穷。微臣必当竭尽全力以相护。”

    滟贵妃扑哧一声笑将出来,“王太医糊涂了,怎生还小主小主地唤呢?这时该恭恭敬敬称一声娘娘了。”王若诚这才抚额,不禁涔涔:“是,微臣这是糊涂了。还望皇上、淑仪娘娘恕罪。”

    原来永巷之中,向来对尊卑贵贱有极严明的规定。大齐一朝后宫妃嫔品级分为七品十四阶,每一阶自有正从之分,贵贱之别,称呼制度亦有变化。譬如正三品贵嫔以下的妃嫔均只能称呼为\"小主\",居宫殿偏殿;而从二品九嫔以上妃嫔,则可称呼为“主子”、“娘娘”,掌一宫主位,于太庙册封并授予金印。

    燕屏此番有孕,依着祖例晋封一级,便从正三品的贵嫔册封为从二品的淑仪,虽未行太庙大礼,然圣旨已下,册封是迟早的事。燕屏此刻已是高位的妃嫔,遂需尊称“娘娘”或“主子”,而不能称为“小主”。而时人再提起燕屏时,也已该唤作“郭淑仪”了。

    这厢君陌想必心情正大好,自是不加在意,遂挥手命他退下。他那明黄的衣袖上下翻动,带了毅然的果决。燕屏看在眼里,只觉得这明黄虽是如此刺目的色彩,此刻看来,却温暖如春,是最强的保障。君陌又拉过郭燕屏,细细看过,唇角的笑意让她不自觉地有了暖意。“如儿,”他低声唤她的小名儿,“朕这样高兴。”

    燕屏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似周身都被春日的阳光照着,想说的话儿太多,却又碍着众嫔妃在场而说不出。若是过一会子,人都去了,只留皇帝与她两人的时候儿,再说罢。她想着,心里便也有了盼头儿,不似刚才那般窘迫了。

    只听姝昀夫人在一旁笑道:“臣妾早说过,郭淑仪果然是有福的,不怪皇上太后这么疼她。”贵妃亦笑道:“可不是呢,虽然她们那一批秀女是周婕妤先有了身孕,可那时连年旱涝,宫里也没心思庆贺。现下郭淑仪虽然晚了一步,又谁知不是赶上了好时候呢?”

    君陌听了,显然大悦,连连抚掌笑道:“滟卿说的极是!燕屏此番梦熊有兆,乃是大喜,朕可要大摆筵席,好好庆祝个一日才好。”姝昀夫人听了,笑道:“既这么着,臣妾便先去太后宫里报喜,也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君陌道:“很是。”说着姝昀夫人便忙忙去了。

    不多时太后又遣人带了东西来赏燕屏,又叫“好生养着,千万别累着,吃的用的有什么想的直接告诉贤妃贵妃”,又吩咐跟燕屏的侍女“不可大意,多多上心”,又嘱咐君陌“高兴是高兴,可千万注意身子,也该顾着淑仪的身子”。

    燕屏忙起身谢了恩,叫人领了赏,这才复又躺下。贤妃笑道:“果然太后疼淑仪,淑仪身子若好些,得了空还要多去太后处走走,才是一片孝心呢。”燕屏忙应了下来。

    彼时韵嫔等人又赶着君陌凑趣儿说话,几人连连说笑,倒也和煦。只是燕屏静下心来细细一打量,她们却是各有各的心思:

    你看那滟贵妃风光得意,想是自己此番有孕,对她也是百般好处,但眼中却微有迟疑之色,只恐自己的高升导致有了二心。再看那贤妃端着温婉的笑意,更衬得她“贤”字封号,却也隐隐透着焦虑,想必自己若生了皇子,恐怕要撼动她的地位。又看那韵嫔与淳贵人一脸艳羡,仿佛暗中期许皇帝不经意的眼波扫过,或许从此腾达,不再仰人鼻息。

    此般种种,皆隐在一张张喜气洋洋的笑容下面,君陌是察觉不出的,但燕屏如何不知?她思及此处,少不得颇有些烦恼。

    ☆、三、郭燕屏(下)

    这时,只听君陌的贴身太监贺全上前磕了个响头,笑吟吟道:“奴才恭贺淑仪娘娘了,娘娘此番有孕,又兼之晋封九嫔,太后娘娘又如此眷顾,可谓是三喜临门,必定能够得获麟儿。”语音未落,殿内宫人也随着拜了一地,里里外外统共是恭贺二字。

    君陌闻言更是舒怀,抚掌笑道,“你这一张嘴,惯是抹油添蜜。朕知道,你是巴巴儿来讨赏的,今儿个把这人情让给淑仪做罢。”

    燕屏知道,这贺全是君陌打小时起就在贴身伺候的,地位不比别人,遂偏首细细寻思半晌,终于谦笑道,“贺公公见识广,臣妾送什么也怕俗气了。不如公公自选一样,臣妾做个顺水人情罢了。”君陌颔首笑道:“也罢了。”

    贺全闻言笑意愈浓:“那奴才便斗胆,想向淑仪娘娘讨了前日皇上在凌御场为娘娘射下的金丝牡丹。听闻娘娘风干了作书签儿使,最是风雅,少不得奴才也讨了来给皇上夹书使,兴许皇上见奴才进益了,又赏奴才点儿什么呢!”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了,燕屏释然笑道:“那有何难?”遂命人取来赠了贺全,贺全千恩万谢的收下。

    倒是君陌忽而抚额笑道:“说起凌御场来,朕倒想起,今儿该是琛儿试练弓箭的日子。”于是他拍一拍燕屏的手,长身而起,“如儿,朕晚些再来看你。”燕屏无法,只得懂事笑道:“可是呢,别叫大殿下久等了。臣妾不妨事的,有太医照料,皇上晚间若是累了,也不必特特过来看望臣妾,来日方长呢!”君陌只笑一笑,也不答话,便匆匆出了门。

    又是群妃拜送。却见贺全忽然退回来,道:“皇上请贤妃娘娘一同前往。”只见贤妃欣喜的应声中带了激动的微微颤抖,忙也收拾去了。

    君陌去了,旁人待着也无趣。韵嫔与淳贵人两个不过讪讪说笑两句,便起身告辞。燕屏吩咐了小宫女去送,一壁看见贵妃正临窗而站,望着君陌与贤妃远去的方向默默无语。想来那两队人马浩浩荡荡西去,一路衣裙窸窣,马蹄清脆,支起多少双耳,引过多少妙目。燕屏于是下了塌,走过去笑道:“娘娘怎么站在窗口儿吹风?仔细着了凉。”

    只见滟贵妃面上露了讥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