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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要近一年不能碰方瑾枝,这种美人在怀,却吃不得、碰不得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更何况还是等了两辈子,喜欢到了骨子里的妻子。 陆无砚心里下定了决心,等方瑾枝现在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出生以后,就再不许方瑾枝生第二个、第三个孩子了! 方瑾枝忍着笑,故意说:“我偏要生,还要再生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呢!” 她扬了扬小下巴,得意洋洋地说:“我就喜欢看见某人半夜独跑净室的样子。” 看着方瑾枝这个小样子,陆无砚恨得牙痒痒,他抓起方瑾枝的一双手,捧在掌心里。方瑾枝的这双小手丝毫没有被怀孕影响到,还是宛如少女时一样娇娇嫩嫩,又白若皑雪。 陆无砚将她的这一双手慢慢握紧,意味不明地说:“夫人这双手好像已经闲了很久很久……” 方瑾枝微怔,立刻明白了陆无砚的意思。她抽出自己的手,忙说:“我要回去吃宵夜了!” 她转身往外走,陆无砚急忙含笑追了上去,牵起她的手,将她护在臂弯里。 天色已黑,他不放心她独行。 …… 方瑾枝已经过了吃东西或者闻到食物味道就会想吐的时期,如今她的孕期反应变成了容易疲惫和嗜睡。陆无砚交代过,每日早上下人们都不许喊她起来,要让她睡足。 而第二天一早,方瑾枝却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 她是侧躺着睡着的,陆无砚在她身后抱着她。 方瑾枝如今大着肚子,翻身比较不容易。她慢慢地一点一点转身,朝向身后的陆无砚。 自从方瑾枝有孕以后,陆无砚夜里变得更加警惕。方瑾枝一翻身的时候,他就醒了过来。他还没有睁开眼睛,便扶着方瑾枝,帮着她翻身。 陆无砚合着眼睛,吻了吻方瑾枝的额头,问:“怎么醒了?担心她们两个?” 方瑾枝小声“嗯”了一声,她不愿意做最坏的打算,可是这一夜总是梦见两个meimei。梦见两个meimei的过去,从她们两个小小的藏在箱子里开始,一直到现在逐渐开朗起来。 方瑾枝觉得梦里就快要梦到两个meimei的未来了,她不敢梦到两个meimei的未来,这才匆匆醒来。 陆无砚睁开眼睛,问:“现在还太早了,你想现在就去入楼看她们吗?” 方瑾枝虽然心里记挂着两个meimei,还是说:“等天亮了再说吧。” 她把身子往前挪了挪,更加靠近陆无砚一些。她像小时候那样拽着陆无砚的衣襟,有些无助地说:“无砚,她们两个会平平安安的,对不对?” “当然,她们两个肯定会没事的。”陆无砚细细安慰着方瑾枝,“我知道你是因为顾望的事情担心,可是顾希和顾望本来就是给平平、安安分开之前的试验品。如今又过去了这么久,刘明恕一定找到了更好的方法。你应该相信刘明恕的医术,还应该相信平平和安安她们两个是有福气的。” 听着陆无砚的话,方瑾枝的心里稍微安稳了些。她慢慢闭上眼睛,又小睡了一会儿,等到天光大量的时候才和陆无砚一起起床。 方瑾枝不是冲动莽撞的人,纵使巴不得立刻到入楼,也明白如今她自己在特殊时期,不能伤了肚子里的小家伙,也不能让别人为她担心。她乖乖用了早膳,才和陆无砚一起乘坐马车前往入楼。 入茶将马车赶得很稳,没有一丁点的颠簸。 平平和安安早就起来了。 方瑾枝昨夜一整夜都没有睡好,她们两个也是同样的。两个小姑娘对于未知有欣然向往,也有着说不出的恐惧。 她们两个坐在台阶上,望着刚刚升起的朝阳,谁都没有说话。 台阶周围长着葳蕤的野蔷薇,清晨的一阵清风吹动,带来一阵淡淡的芳香。 “jiejie,”安安转过头来看向一旁的平平,“如果……我再也不能醒过来,那一定要替我照顾好我们的jiejie……” 平平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她低着头,咬着嘴唇,也不说话,只任由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 安安抬起自己的右手,小心翼翼地给平平擦眼泪。 “安安!”平平抓住安安的手,“我怕,我好怕!我不敢想象身边没有你会是什么样的日子……要不然……” 平平伤心欲绝的眸中逐渐升出一抹希望,“要不然,我们永远都不分开了好不好?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再管别人的眼光、看法。我们回花庄去,回咱们jiejie给咱们准备的花庄去!” 安安笑着摇摇头,她抬起头来,看向庭院远处的小月门。 平平顺着安安的目光抬头,就看见了立在小月门葳蕤草木之后的顾希。 “jiejie,他在等你呢。” 又有眼泪从平平的眼眶中涌出来,凝成一滴又一滴的泪珠儿滚落下来,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安安歪着头,将自己的脑袋抵在平平的脑袋上,浅浅地笑起来。 她们不仅是连体人,也是双生子,她们有着心有灵犀的默契,两个人之间根本用不着语言来交流,便能知道对方的心意。 安安知道平平喜欢顾希。 安安仰起头来,望着湛蓝色的天空,眼中逐渐流露出一种向往的神色来。 她说:“jiejie,我们是一体的呀。纵使咱们分开了,也和没有分开一样。你见到的风景,就是我见到的风景,你过得开心,便也是我的开心。jiejie,你可以代替我好好看清外面的世界呀。” 她甜甜地笑起来,“你还会成亲嫁人,生子享福。你以后会经历的这一切,可不仅代表了你自己,也代表了我呀……” 安安很少说话,很多时候平平和安安不用说话便心有灵犀,可以完全领会对方的意思。她们的喜好,她们的想法和态度都是不谋而合的。在无数次方瑾枝和她们说话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平平在偶尔说一句,而安安则在一旁点头。 今天,倒是安安头一次一股脑说这么多话。 她的声音还是小小的,需要仔细去听才能够听清。这是两个小姑娘自小落下的病,不能现于人前,不能被别人听见她们的声音,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们两个的存在。她们从开始学说话的那一天起,就是压低了声音的。她们两个甚至连喘息都需要静悄悄的。 平平的眼泪根本就止不住,听着安安絮絮说了这些仿若交代遗言一样的话,她心里更难受了。平平一想到过了今天,身边和她相连了这么多年的meimei可能就再也看不见了,她就感觉到一种nongnong的恐惧。 这种恐惧深深包裹着平平,让她的身子一阵一阵地发抖。 安安可以深切地感受到平平的恐惧,她奋力握紧她的手,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来,说:“别哭啦!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