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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楚云不敢这么给他泡上,他把毯子解开,打开淋浴调好水温,先拉过人鱼的手淋了些叫他适应,然后才往他身上冲了冲。 人鱼毕竟还是喜欢水的,他有些好奇地用手握住莲蓬头,把脑袋凑到水流下面,眯着眼,冲陈楚云吐出个小水柱。 陈楚云:“……” 之前人鱼身上实在太脏,天色又暗,这会儿倒是看得清楚,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密密麻麻全是伤口,陈楚云都觉得他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陈楚云踩着两只湿透的鞋子走到客厅,把药箱抱进了浴室搁在一边,然后抄起剪刀往人鱼身边走,人鱼愣了一下,非常戒备地抬手挡在面前,陈楚云把他的手压下去,硬是把他翻了个个儿整个人骑在他背上,人鱼侧着脑袋看他,呜呜地不知道在说什么,眼里不知是眼泪还是水,顺着鼻梁往下淌。 陈楚云凑近他:“哼哼唧唧说的什么,张嘴,我看看你嘴里到底怎么了。” 人鱼被他一手捏着下巴一手拿着剪刀整条鱼吓得都哆嗦起来了,他非常绝望地看着陈楚云,一人一鱼僵持了一会儿,人鱼像是放弃一般松了力气,他闭着眼睛,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顺着脸颊淌下来,跌落在地砖上发出非常清脆的声音。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珍珠吧…… 陈楚云如愿掰开了人鱼的嘴唇,发现他的犬牙有些长,他用手指抵开他的牙齿往里面探了探,惊讶地发现这人鱼嘴里空空如也,但他并不是没有舌头,在靠近喉咙的地方还残留一小截舌根。 陈楚云突然知道这人鱼为什么看见他举着剪刀怕得这么厉害了,他在人鱼脸上摸了摸,轻声安抚道:“你别怕,我不是要伤害你。” 人鱼微微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陈楚云把他乱七八糟的头发揪住,齐根剪断丢进边上的桶里,然后用洗发水给他洗了头,接着给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人鱼非常安静,疼得厉害的时候也只是身上止不住地颤颤,他扭着头看陈楚云,眼睛一眨一眨的。 陈楚云从上到下把人鱼洗了三四遍,直到再也洗不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整条鱼散发出沐浴露的清甜味道,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成果,虽然伤口痊愈还需要些日子,但比起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泥猴子,现在人鱼实在是好了太多,他头上是偏棕色的头发,鱼鳍隐约有些孔雀蓝。 陈楚云把浴缸里放满水,把人鱼抱进去:“好了,接下来把你养得胖一些就行了。” 人鱼两只手拽住陈楚云的衣领,抬起头凑向他的嘴唇,在他舌尖上轻轻咬了一下。 这是怎么个意思? 陈楚云心里一琢磨,从兜里掏出颗糖:“你想吃这个?” 人鱼抓住陈楚云的衣领不肯松手,哼哼半天也表达不清,陈楚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在他额头上吻了吻:“你呆在这,我去换件衣服。” 人鱼慢慢松了手,陈楚云趿拉着鞋子把药箱拎出去,一眼瞥见被随手扔在茶几上的手机闪个不停,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xue过去点了接通,眉头越皱越紧,接着往另一个浴室快速冲了个澡,换好衣服提着文件夹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那个电话是陈楚云的助理打来的,说是公司先前谈好了的一个项目突然出了问题,投资方想单方面毁约,要他赶紧去处理。可怜的陈楚云连轴转了将近二十个小时,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他在外面打包了两份吃的,慢悠悠地走回来。 屋子里非常安静,陈楚云打开了灯,暖橘色的灯光照得他整个人有些眩晕,他站着适应了一会儿,把吃的放在桌上,走向浴室,慢慢推开浴室的门。 陈楚云:“……” 整个浴缸翻了个倒栽葱,满地都是水,连淋浴的水管都被扯断了。 陈楚云捂住额头:我不气我不气我要淡定养宠物就像哄孩子我要有耐心……天啦!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我的浴缸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 陈楚云盯着地上蜿蜒的水迹,跟着它慢慢走到厨房,他抬手推开门,人鱼正蜷着尾巴坐在角落里,手里抱着一颗不知从哪翻出来的白菜,听见响声他转过头,非常无辜地看向陈楚云,嘴上还叼着半片白菜叶子。 陈楚云:“……” 人鱼看见陈楚云板着脸有些不安地垂下了眼睛,他把白菜放在地上,有些讨好地往陈楚云这里推了推。 陈楚云:“别推给我,我不吃。” 人鱼眼巴巴地看着他。 陈楚云有些焦躁地把手指插进头发里深吸了几口气:“你饿了是吧?” 人鱼看他靠近下意识地抬手护头不敢看他。 这个动作让陈楚云一点脾气都没了,他不知道是怎样的经历让这种传说中的美丽生物见到人类靠近就做出这样的防护姿态来,他弯下腰把人鱼抱起来:“现在知道怕了,拆我浴室的时候不是很能耐吗?”他走出厨房,把人鱼放在椅子上,拆开一盒饭,把勺子递到人鱼手里:“吃吧,慢慢嚼,别噎着了。” 人鱼握着勺子看了一会儿,转眼就把勺子塞进嘴里试图咀嚼起来。 陈楚云:“……” “行行行你牙口好,不用证明给我看,来把勺子给我我喂你。” 陈楚云把两份饭并在一起,一勺喂人鱼一勺给自己,一人一鱼分着吃完了晚饭。 陈楚云把饭盒扔进垃圾桶,泡了两杯柠檬水端过来,垂着眼睛看老老实实坐在那儿的人鱼,有些好笑地问他:“你说,浴缸被你拆了,你晚上打算睡哪儿?” ☆、哟,人鱼 陈楚云困过头了反而挺有精神,他靠在桌边,看着人鱼有些局促地搅着手指。人鱼的手指很长,指根处还有一点点蹼,陈楚云有些好奇地握住他的手抬起来看了看,人鱼下意识地抖了一下,还是非常温顺地把手放在陈楚云掌心里,他的尾巴不安地动了动,抿着嘴看陈楚云,眼睛又黑又亮。 人鱼的指甲有被修剪过的痕迹,凹凸不平的,陈楚云有些心疼地把他抱在怀里,像安抚受惊的狗狗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人鱼安静地呆在他怀里,在他肩窝蹭了蹭。 陈楚云有点受宠若惊——突然这么乖乖地不闹事实在叫他满心欣慰,好像家里的小狗终于长大懂事了,简直要流下感动的泪水。 人鱼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他一手摸在陈楚云后颈突出的骨头上,张嘴就要咬。 陈楚云:“……” 我说什么来着?乐极生悲。 陈楚云一手托住人鱼的腰一手把他的尾巴往上抬,一下子把他掀倒在地,人鱼慌乱之中拽住了桌布,乱七八糟地裹在了身上。 宠物从小要好好教,乱咬人肯定是不可以的。 陈楚云跪坐在人鱼身上,食指点在他下巴上,他想了想当时自己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