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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9

    了。如此,形同于给幼年的自己讨还了一份公道。

    就是在那段日子之中,一次次观望到后效颇佳之后,她慢慢地平静下来。

    心结逐步打开了,释然了,放下了,她才开始涉足别的行当。

    有一度,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或老死在江南,死在与董飞卿重逢的地方。

    江南,她喜欢么?

    不。

    她生长于京城,习惯亦喜欢北方四季分明的气候。烟雨柔婉的景致,太多人向往,但在秋雨、冬雪应该频频降临之时,每一日都会怀念京城的秋雨、红叶、冬雪、寒梅。

    不习惯,仍要留下。

    就是应该停留。

    当晚,董飞卿回家的时候,手里拿着两册书。蒋徽写过的话本子,他找到了两册手抄本。

    走到内院的时候,又看到了她为他留了灯。

    他心里暖暖的,但先去了书房,把两本书册存放起来,这才回到正屋,沐浴歇下。

    这一次的蒋徽,大抵是因为逐日的熟悉心里安稳之故,在他进门时,没被惊动,仍是酣睡。

    董飞卿微笑着看了她一会儿,才熄灭了羊角宫灯,转到她睡的里侧,分过一半被子。

    蒋徽动了动,很快就安静下来,一臂落在他腰杆,小脸儿埋在他胸膛,蹭了两下,随即拍拍他的背。

    董飞卿失笑,继而寻到她的手,温柔地握在掌中。

    就这样,手握着手入眠。

    翌日清晨,蒋徽醒来时,董飞卿与她提及一事:“昨日接了一档子事。过几日,我得出趟门,三两日就回。到时候,你留在家里,乖乖的,好么?”

    蒋徽揉了揉眼睛,把他的言语消化掉之后,说:“不行。”

    “嗯?”

    “不行。”蒋徽说,“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准。”董飞卿皱眉,“连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就想凑热闹?”

    “不管,就是要去。”蒋徽语气慵懒,却不容置疑,“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董飞卿多看了说话的人两眼,“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对我这么……好呢?”

    确切说起来,那不是好不好,不是依赖与否,是不论让他怎么想,都有点儿别的意味。

    “蒋徽,”他拍拍她的脸,让她真的清醒过来,凝视着她懵懂的大眼睛,“你是不是还在害怕什么?我指的是对——我们。”

    第36章 依赖

    蒋徽奇怪地看着他, 反问:“我有什么好怕的?”

    董飞卿道:“那就听我的。”

    “不。”蒋徽搂住他,轻轻地咬了他下巴一下,“就要去。你要是不答应, 我就偷偷地跟着你。”

    这算是撒娇么?董飞卿这样想着, 唇角上扬,啄了啄她的唇, 暂时把这话题搁置, “到时候再说, 横竖是几日后的事。”

    “嗯。”蒋徽阖了眼睑, “你再想想。”

    “……”明明是她应该再想想。这小崽子就是这点不好, 在一些事情上,比他还霸道。

    这天上午,程府回事处的人来传话:明日程阁老、程夫人得空, 傍晚过来。随后,又奉上一份程询亲笔写的菜单子,八菜一汤, 都是他或程夫人爱吃的家常菜。

    董飞卿与蒋徽看了, 相视一笑。

    随后, 唐修衡带人过来了一趟,少见的风风火火的, 命随从放下一大堆东西,自己都没下马, 在宅门外对董飞卿、蒋徽道:“昨晚收到严道人的信, 老人家给我列了两个单子, 让我置办出来。都是给你们这俩病猫补身体的。”

    董飞卿、蒋徽听了,又是感激严道人的记挂,又有些头疼——补身体的汤汤水水,他们真是受够了。

    唐修衡睨着董飞卿,“你那情形,我就不多说了——这事儿要是不照办,看我怎么修理你。”

    董飞卿哈哈地笑了,“成。”

    唐修衡又看向蒋徽,态度变得很柔和:“听话,好么?”这丫头是顺毛驴,小事上,哄着她总不会出错。

    蒋徽心里暖暖的,笑着点头,“好。”

    唐修衡拨转马头,“走了。得空再来蹭饭。”

    夫妻二人目送他策马远去,才转身进门,一起清点大包小包、大盒小盒的药材、补品。

    唐家的人特地给他们划分好了,给他的与给她的,分开来放着。

    “其实真是没必要。”董飞卿道,“是药三分毒。五谷杂粮就最养人。”

    “是呢。修衡哥以前也这么说。”蒋徽道,“但这回是严道人发话,他大抵觉着我们以前真的病得不轻。”停一停,笑了,“也真是病的不轻。”

    董飞卿被她引得也笑起来,拍了拍手边的燕窝,“这东西倒是不错,对你有好处——昨日我就带回来一些。记得让厨房每日早间给你做。”

    “嗯。”蒋徽看着他,“你给我写个药膳食谱吧,每隔三两日,我来做,一起吃。”他带回燕窝的事,她还不知道——小日子快来了,早间到现在都乏得厉害,迷迷糊糊的,大事小情都还没留心。

    “行啊。”董飞卿拧巴的时候,谁也别想让他顺从,但是,对长辈、手足的好意,从来都会无条件接受。

    两人让郭mama把一大堆东西归置起来,相形去了书房。

    蒋徽站在画案前,继续描画香露铺子所需的陈设样式,董飞卿则坐在书桌前,慢吞吞地写药膳食谱。

    对药理,董飞卿真的算是精通,只是不能开方子:性情使然,拿出手的方子,时不时就出一个本着药到病除的心思的——这样是不行的,人当下是好了,但去不了病根儿。

    这一点,他不用人说,便有自知之明:还是别祸害人为好。

    在别的方面,就都没问题了,养身方面一清二楚,但从来懒得做。他是总觉得,人在膳食方面吃得顺心是根本,把养身当做长期的事由的话,全无必要。

    这回么,是例外。挺好的,起码能顺带着让蒋徽那小身板儿更好一些。

    写完食谱,他转到蒋徽身边,看明白她的意图,笑着摸了摸她面颊。

    蒋徽转头对他笑一下,“今儿你出门么?”

    “不出门。没什么事。”他说。

    蒋徽问道:“那你帮我把这些做出模型好不好?”

    董飞卿颔首,“好。”

    “过一会儿就全画好了,到时我让友安准备出木料。我们下午再动手做。”她喜滋滋地低下头,继续凝神忙碌。

    董飞卿抬手轻抚着她的颈子,笑意到了眼底。

    “怎么啦?”蒋徽晃了晃头,像要甩脱他的手似的。

    他笑意更浓,“你自己说,有时候是不是爱赖着我?”今日,尤其如此,一大早就有了那么点儿苗头。

    蒋徽微微地嘟了嘟嘴,自然而然地反问:“我不赖着你,赖着谁啊?”

    他的心立时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