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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冰雪冻住的脸上有温热的泪水。 那是谁的眼泪呢?她无力地想着,想着想着,她突然觉得很累,便走进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卫简抱起她的尸体紧紧地搂在怀中,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呢喃:“我说过让你再等一等的,你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出来呢?睡吧......很快你就会醒的,那时我会让你再回到我身边。” ———————————— 汤绍率领几千精兵围住了眼前这栋宅院。 他接到密旨要剿杀里面的逆贼,可是逆贼是谁呢?密旨上却并没有说。 大门紧闭,里面却传来刀枪之声,汤绍匆忙下令:“给我进去将逆贼抓起来!” 但门倏地大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人影。 汤绍愣了愣,盯着那神色阴冷的男子,半晌才敢认:“宸王兄?” 卫简望着他忽的一笑。 ————————————————-- 艳鬼的计划是将庭夙的玄武刀抢回来,如果可以的话就将宋云萱救回来。 裴澈一直生死未卜,顾清风他们之后将崖底方圆十几里都搜过了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对方是卫简和镜,就连艳鬼也没有把握将宋云萱救出来,甚至顾清风几人去赴宴本身就有些义无反顾送死的意味。 这次裴澈和朱雀的出现打破了他们的死局。 柏松和水若梅一直在郊外的隐蔽处等着。 看到几人都平安归来不由都松了口气,但宋云萱已经瞎了一只眼睛,裴澈亦是九死一生,其余几人都重伤在身。 几人迅速赶回灵犀宫。 柏松给几人疗伤,水若梅则时刻防备着后面赶来的杀手。 入夜。 沈邪兰带着人试图找到水若梅他们的痕迹,可是他们一路上的痕迹似乎都被人有意抹去了。 沈邪兰正欲继续追查时,忽觉身边阴风阵阵,好像有什么人在看他。 他正以为自己是疑神疑鬼,却听到有什么重物沉沉压过地面的声音。 他四下防备,不意听见一个女人的笑声。 “兰兰......兰兰......我来找你了......” 沈邪兰悚然一惊,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斑驳的树影里,幽凉的月下,他看到树梢上挂着一条长长的白绫。 转身看到那个女人瘦削的身影,她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清丽的脸在月色衬托下愈发惨白,如鬼魅。 “你是人是鬼!”他问。 木卿卿笑了:“你希望我是人我就是人,你希望我是鬼我就是鬼。” 她在树梢上轻轻晃着脏兮兮的双脚,十指轻轻抚摸着早已看不清原色的绫带,指甲被磨损地一片血rou模糊。 “我明明把你埋进了棺材里了......” 听见他这么说,木卿卿我歪着头一笑:“那是我和我jiejie经常玩的游戏,我们平时就喜欢把对方埋来埋去的......兰兰,你没有调查过么,我这个人很奇怪的。” 她说着跳下来,引起树梢的轻轻晃动。 她站在一个漆黑长匣似的物件上,看着他笑:“我告诉你啊,把我装进棺材就像让我回自己家一样自在,你要杀我却把我送回了我自己的家,那是不是很可笑呢?” 沈邪兰毛骨悚然,纵使他杀人如麻却也没法理解木卿卿这种扭曲的人,他看清楚了,她现在站着的地方就是那口棺材,当初他把她活埋的棺材。” 恍惚之际,他听见她在唱歌,古怪的歌谣,缥缈诡异的嗓音在林中飘荡。 倏地,一条长长的绫带从背后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拖进了那口长长的棺木里。 他听见她的声音像鬼似魅:“兰兰,我说过,我们要死同xue的。” 漆黑的天地里,她趴在他胸膛上,手用绫带死死缠住他的脖颈,他的手僵硬扭曲地伸向空中,眼睛浸透了血似的在窒息的最后一瞬看着头顶的棺木被一点一点盖上了。 他听见那女子的声音,满足的带着娇憨的:“这样真好......” 而后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 半年后。 艳鬼独自带着勾陈、玄武、腾蛇、白虎、朱雀五把刀来到了黑鹿崖地宫。 身后那人鬼魅的声音飘忽地传来:“五把神刀都在你手里了。” 艳鬼没有回头,她知道那是谁。 “是啊,”她轻轻按下地宫前的机关,丈高水柱拖着一块巨石台慢慢升起,水退开,那巨石上有什么东西静静躺在那里。 那是一把雕有龙头的宝刀。 她转动轮椅过去将那把刀如珍似宝地捧在怀里。 “我将灵犀宫前的翠湖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青龙刀,想不到在这里。”那人道。 艳鬼轻笑了一声:“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自然要妥善收藏。” 地宫的门缓缓打开,石门发出沉重的声音,像是一把巨锤敲打在心上。 艳鬼转动轮椅进去,忽然回转过来望着卫简道:“你要不要也进来?” 卫简笑了笑,裹着身上的黑袍跟在了她身后。 石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将这个地宫变成了一个永不见天日的牢笼。 他依然跟在身后,艳鬼笑了:“你跟我进来难道不怕我就这样把你关一辈子?” 卫简冷冷一哂:“如果是这样,不是还有你陪我么?” 艳鬼继续往里走,可见到那生了锈的铁笼。 “曾经这里关押着厉鹘生。”艳鬼说。 卫简道:“那是我埋在裴澈身边最早的一个棋子,想不到从那时候起,你就开始怀疑他了。” 艳鬼轻轻笑了笑没有接话。 地宫中是常年无人居住的阴冷,到处都是发霉潮湿的气味,而地宫中曾有的溪流,地下河全部都断流开来,成了一条条干涸的泥地。 这里似乎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艳鬼将手中的六把刀以青龙、朱雀、白虎、腾蛇、玄武、勾陈的顺序前后排开,刀柄上雕刻着的细腻花纹首尾相连,是一幅完整的地图。 因为图案本身绘制复杂,又被分成了六份,因为单独看一把刀只能觉得这刀身纹理玄妙却看不出所以然来,如今六刀合并才能看出其中玄机。 “那是龙脉的地图。”卫简说。 艳鬼摩挲着那地图的暗纹,须臾,只是疲惫地揉着自己的额角,将六把刀索然无味地抛开在地上。 “你居然扔了它们?”卫简微微拔高了声音,他这半年也不知是如何逃亡的,整个人瘦的脱了相,神情又阴又冷,冰冷的唇抿着再看不到一丝人情味,从前宸王时的养尊处优也在这半年里消失殆尽。 艳鬼水漾的眸光掠过他如今几乎像另一个人的外表,半晌才道:“龙脉又如何,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它,我们六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