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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传来脚步声,格外清晰。 裴澈道:“上面有人来了。” 两人静坐倾听。 ****** “阁下就是夜月的镜大人?”汤少看着眼前人问。 这人身条颀长纤瘦,脸上缠着厚重的绷带只露出一只眼睛,他的发很长,黑如子夜的缎,闲散地披在身后,一绺发轻垂遮挡在那只眼前,他似乎身体有疾,身上裹着格外厚重的白色貂绒披风,软若轻云的袖管中隐隐可见一双白皙修长的手。 夜月的镜比他想象的要年轻。 镜抬眸看了他一眼,朝他恭敬地施了一礼:“参见宁王殿下。”他的声音如他的人一般不疾不徐,轻缓而优雅。 汤少一怔,方才那一瞬他看到了他的眼睛,简直是惊鸿一瞥!那只眼睛虽然颇显倦色,瞳色却格外清润,漂亮地惊人。 眼睛都那么漂亮了,绷带后藏起来的脸应该更漂亮吧。 一刹那间,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起了裴澈。 但这种本能让他自己顿生惶恐,这两个人居然能被他凑一块儿去!他果然是见色疯魔了。 两人入座,镜轻咳了几声,汤少察觉室内的熏香重了手脚麻利地忙将金兽里的熏香倒掉了。 镜低声道:“多谢殿下关怀。” 汤少讪讪:“不用谢,不用谢,咳咳,本王......本王也觉得太香了受不住,下人多此一举了。” “哦?在下听说殿下胎中带疾,需要常年熏香治病呢。”镜掩唇又轻咳了一声。 汤少浑身一凛,冷汗下来了:“诶?是......是么?哦,本王那个病呢,怎么说呢,好一阵坏一阵的,最近还好,所以就不点了,呼吸新鲜空气才好呢。” 镜点了点头,随意道:“那王爷可要保重自身啊,可别像在下这样病疾缠身,诸多不便。” “嗯嗯,喝茶,喝茶。”汤少不敢再多嘴了,帮人倒了杯茶。 镜伸手将茶杯暖在手心里,从披风雪白的风毛中抬起脸,轻声道:“殿下,刺杀行动就在寿诞烟花巡礼之时,只等信号一出,我的人就会出手了。殿下,他日你登基之后可别忘了夜月的功劳啊。” 汤少两腿悄悄抖,这么快直入正题?他还做好准备啊,烟花巡礼时的信号是什么? 他不敢问啊,万一这是卫蘅和他早就商量好的事,他问了就露陷了。 此人不好惹! 紧张之余他只好一杯接着一杯茶喝个不停,憋了一肚子水想上茅厕,于是更紧张了。 镜幽幽地看着茶水上升起的缕缕白烟,不喝也不说话,那只眼睛也闭起来了像是睡着了,汤少正迟疑要不要叫醒他时,他却忽然睁开眼,缓缓道:“殿下,在大梁境内有一个从两百年前就流传的一个传言,殿下可听过?” “额......什么传说?” 手里的茶水已经凉了,镜伸手拎起茶壶给自己另倒了一杯握在手里,汤少发觉他怕冷,于是道:“本王应该事先准备的手炉的。” 镜没有理会汤绍的殷勤,慢悠悠地讲起了故事:“两百年前,前朝灭亡,诸侯并起,硝烟乱九州,据说当年太/祖还只是前朝名将宇文晋麾下的一名百夫长,一次太/祖授命率五十人保护当地的百姓,不料误中敌营陷阱,军士上下拼杀出一条血路,结果五十人中只有太/祖和一江姓、傅姓士兵活下来。” “三人一路逃亡来到了一座深山,此时正值隆冬,大雪封山,三人本以为命该休矣却在山中见到一位隐世高人。” “哦,后来呢?” “后来那高人救了三人性命并送他们出山,临别时赠与三人一句七字谶语。” 汤少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他竖起了耳朵:“什么谶语?” 镜那只漂亮的眼内划过一丝雪芒:“江海尽赴卫雪楼。” 汤少虚心求教:“这句话什么意思?” 镜拢了拢披风,将手捂在袖中,才道:“这句谶语并不难,卫字是大梁国姓,指的自然就是太\祖。” “嗯嗯。” “剩余六字却正好对应了当年太\祖身边的六人,也就是当年威震天下的六位开国名将:江卓、海云天、金淮、傅铮、薛怀英、楼无月。” “原来如此,我还真不知道。”汤少不好意思。 镜见他似乎真的不知道的模样,道:“这些都是百年前的传说,就连一些老人都未必还记得,殿下还年轻不知道也很正常。” 汤少咕哝:“说得好像你很老似的。” 镜幽幽问他:“虽然是百年前的旧事,但殿下知道大梁开国后第十三年那场轰动一时的永昌之变么?” “这个我知道。”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也是恶补了不少知识。 镜道:“永昌之变后,薛怀英、楼无月被处以斩刑,族人被株连多达两千人,贵极一时的薛楼两门从此没落。但更有趣的是,永昌之变后,六姓之中剩下的江、海、金、傅四姓的嫡系后人一夜之间全部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还有这样的事?” “如今虽然时隔百多年光阴,但我还是在十四年前找到了当年江氏后人的下落。” 镜说着又停了停。 汤少知道他体弱,说话快不了也不敢催。 须臾,镜轻笑了一声:“传言江氏后人第六代子嗣被现今一位仗义豪族淳于宴收养,不过可惜,我在淳于宴面前杀了他一家三十四口,也没能逼问出那位江氏后人的下落。” 第25章 金乌弄月篇之帝都护驾 “三三十四口人......都被你杀了么?”汤少问,他没察觉自己的声音因为恐惧不自觉地压低了。 镜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是啊,不过不是三十四口人,应该是三十五人。” 汤少一哆嗦,杯子的水洒了几滴在衣裳上,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么说那个......那个淳于宴......” 镜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只漂亮的眼静静地看着他,眸底隐隐露出愉悦的笑意。 汤少压住自己快要漏出喉咙的惊吓嘶气声,这人是变态吧,说起杀人能那么开心? 不过自从穿越以来,他这颗玻璃心比起以前要抗摔,默了默,他索性转移话题:“阁下这么......这么大费周章的,难道那个江氏后人对阁下而言很重要?” “重要?”闻言,镜微微怔住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只是轻轻一哂摇了摇头:“不,那个人没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身边的那个人。” “谁啊?” 镜轻声反问:“殿下很感兴趣?” 后背的冷汗沁出来了,汤少轻咳了一声假装淡定:“还好,只是对那个能让夜月的首领大人都如此费神的人物有点好奇罢了。” 镜轻轻笑了:“殿下要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