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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忠,你说话干嘛不看我。” “啊,两岸风光无限好,让人沉迷无法自拔。” 骗谁啊,陈熹走出船篷,天色暗沉沉的,像是配合暗杀行为的大雨也停了。两岸哪有什么风光,只有疯长的枯黄芦苇,在风中摇摇摆摆,投下一片暗搓搓诡异的倒影。 陈熹心知肚明曹忠不敢回头的原因,但她不想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正好陈德走到她身边,刚开口说了一句:“比料定的时间晚到。”她就拍拍陈德的肩膀,粗声粗气的回应:“哎,大哥,那可怎么办。我晚上没有秋词可睡不着。” 陈德斜乜了曹忠一眼,他是多聪明的人,立即就明白陈熹的意思。不过就算曹忠不是他麾下的,他也明白无需担心曹忠。毕竟曹忠看上去是个大老粗,其实精明的很,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 “放心。”他点点头,“只是比预定的时间要晚,咱们得明天才能和珩清会合了。”看到陈熹毫不掩饰的失望神情,别过头对曹忠冷声关照:“动作快一点。” 曹忠将成为出气筒后的怒气,全部给船桨加了buff。等过了三刻钟,船顺利到达对岸。陈熹看了看荒无人烟的地方,轻声问陈德:“这是码头?怎么瞧着不像啊。” “不是,我担心还有埋伏,所以换了地方。”陈德一下跳上岸,伸出手去接陈熹。陈熹略略犹豫,就没有多想。扭扭捏捏只会自己吃亏。她抓住陈德的手,顺利跳到岸边。只是到了岸边,陈德还是握了一会儿她的手才放开。 忍下别扭的感觉,正想问下一步怎么办,就有人从暗处走出。曹忠飞快摆出防御姿势,挡在陈德和陈熹身前:“什么人!”那人走近后便是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属下殷鸿在此等候殿下。” 陈德拍拍曹忠的肩膀,让他让开。“起来罢。”看了眼陈熹又问,“那个丫鬟呢?” 殷鸿站起身,依旧低头回应:“回殿下的话,其余随从侍女都已送去风府等候。”她往后招了招手,又有人出现,而且那人还牵着五匹马。 陈熹看着陈德的准备,心里默默想,大概整个冒险历程中,只有她,只有她是按照春游的模式出行的。看看陈德,瞧瞧珩清,都是按照去打仗的模式啊。不免看向曹忠感慨,哎,这是她的唯一王牌。 陈熹是以寄予希望的眼神看向曹忠,曹忠却误会了。他以为陈熹是在问暗卫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接她。毕竟嘛,皇家的攀比,总归比一般人家要厉害多了吧。这陈熹的眼神,到曹忠的心里,便是在责怪他了。 曹忠心想,之前是您说不要露面的,现在又来怪他什么。不过在老板儿子面前,他是不敢露出半点不满来的。上前牵过其中一匹马,讨好地扶陈熹上马,趁陈德不注意,快速地说:“都在,都在附近。” “谁在附近?”陈德冷眼扫了曹忠一眼。他一直留意着陈熹的动向,自然听到曹忠的轻语。 陈熹一怔,曹忠犯什么毛病突然说这些。她明白她说得多,必定会被陈德抓住把柄。于是瞪向曹忠,摆明了撇清干系:“你说谁在附近!” 曹忠抓抓头发,头发还是带着点湿,这该死的天气该死的差事啊。他装出惭愧的神情:“属下有一激动就自言自语的毛病。听到其他人没事,不免感慨,都在附近,马上都能见到了。” 陈德冷冷的眼神在曹忠脸上转了一圈,冷冰冰地笑道:“曹忠倒是颇有同僚之情。” 好嘛,陈德摆明是不信的。陈熹又瞪了曹忠一眼,驱马到陈德身边转移话题:“大哥,我们接下去去哪里?” “眉州风家。” 这一路倒是极为太平,那马脚程也快的很。在船上睡过一觉的陈熹精神充沛,一直等到月上柳梢,他们总算是到了城门口。已经见惯一路上的灾民,到了眉州城门,还着实让陈熹吃了一惊。 已经不能以个位数,十位数来计算了。整个城墙下,几人一堆,数不清的人堆,在夜色下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陈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是问向陈德。 陈德紧抿薄唇,看上去气得不轻。听到陈熹的疑问,坦言:“这些灾民怕不让进城。”扭过头,反问陈熹,“你看到如此惨状,你打算怎么处理?” 为什么问她,陈熹第一个念头就是有诈。可转过念又想,其实陈德除了有些怪癖,但从开始到现在,确实没有伤害过她。偶尔她也要把陈德往好的地方,考虑考虑。 放过陈德使诈的想法,她便认真思考如何处理这些灾民。她能做什么?用皇帝的命令,开城门让他们进去么?进去又能如何,没有地方就是没有地方安置。要是灾民进城发起暴,乱,对城里的居民也很不公平。如果珩清在就好了,他必定能给出一个两全的办法。 不对,陈熹立即自我否定。表哥在的话,只会给出一个对他们有利的办法,公平的办法。丢开想要依靠珩清的心思,陈熹再次在陈德略带着点期待的眼神中思考起来。 “大哥,我个人看法哈,我觉得此事不能轻举妄动。我们先进城,问清状况。”她犹豫了下,又补充,“不是我不同情他们。可同情人需要成本,我们身边没带很多钱,最好能先查到赈灾的银子。同时找府衙安排安置他们的地方,才能行动。” 陈德“嗯”了声,“和我想得一模一样。我们先进城吧。” 曹忠去城下叫门,他声音高亢,叫醒了守门将领,也叫醒了附近的灾民。灾民看到他们几个,不由自主靠拢,把他们围在中央:“大爷赏点吃的吧。”又有人伸手拉陈熹的衣裳,“大爷,赏点衣裳吧。” 陈熹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曹忠那边叫出来的守门将领,站在城墙瞭望台上,探出脑袋:“哪里来的蠢货,已经过了宵禁不知道啊!滚开滚开,要进城,明天再来。” 殷鸿唰地甩起鞭子,重重打到地上,扬起一阵尘土。趁那些灾民让开,她冲到曹忠身边,从兜里取出名帖,举高:“放肆!看看是谁的贵客!” 守门将领从上面放下竹篮,殷鸿将名帖放入,让他收上。过了一会儿,就听有盔甲碰撞的声音,像是有人急匆匆下楼。片刻后,就有一队侍卫小跑出来,分开两队,举起红缨枪对外。那守门将领站在队伍最前面,躬身谄媚笑道:“哎呀呀,不知道是风老板的贵客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请。” 那些灾民一看能进城,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可他们一动就被侍卫用红缨枪阻拦。他们想进城,是为了活命,自然不会以命相搏。看到枪头,就往后退,边退边哭喊:“没天理了,不让我们活了啊。”陈熹看他们呼天喊地,心里不免有些不忍:“为什么他们不能进去?” 那将领讪笑几声:“这位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