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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哎呀,主子,没茶了。奴婢让小二送茶。” “你自己去罢,万一小二送茶进来,不大方便。” “是是,奴婢真是糊涂。” 闭着眼,听秋词轻手轻脚出去,吱呀一声关上房门。她顺手绞好帕子,热气腾腾敷脸,感觉伤口受到热气,有些撕裂的疼痛。不过稍许的疼痛,反倒让她精神清醒许多。 王阆是要留着的,但必定是不能信任。刚才出手的黑衣人是效忠珩清的还是陈德?她要是没说停手,王阆真的会死吗。叹了口气,听脚步声走近,知道是秋词回来了。顺口说了句:“真担心那帮家伙卷土重来啊。” “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们得逞。” 陈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同惊雷轰隆。陈熹猛然间坐直,又在瞬间人躲进水里。可她明白,这个举动毫无意义。陈德眼前没有遮挡,只要不瞎,就已经看到她是女人的事情。眼神飞快落在叠放整齐衣裳上的匕首,晕了陈德,杀了他? 第18章 第 18 章 杀了陈德的主意在脑中快速闪过,没有消失反而越发分明。就像是有个小人在耳边不停说 ,杀了他,秘密保住,皇后也没了依靠。就算将来是珩清当政,和她没有大碍。 陈熹不动,双手抱住前胸,人像煮熟的虾米似的,蜷缩在水桶里。可陈德倒是半点都不在意,一手撩高袖子,将另一只手放入水里试试水温,像是根本看不见她紧绷的背脊,声音显得温和:“这次委实是我疏忽了。”抬起手甩了甩水,从旁边拿起擦身的白巾,“别泡了,水冷。” 他一定是神经病,陈熹心里把这个标签贴到陈德脸上。虽然她不敢回头,但仍然能感觉到陈德此时是拿起白巾,等着她站起给她擦身。 正在此时,听到门口有人用力推门,又推不动。是秋词的声音:“主子,是奴婢,门怎么开不了了。” 陈熹心中一喜,有救了。还不等开口呼救,陈德贴到她脸边轻声说:“让她离开,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停顿片刻,看陈熹没有动作,继续说道,“当然,你也可以让她进来。让她看到你我现在这个样子,或者她声音再大一点,把珩清也叫醒。” 哼,枉费她一直以为大皇兄是谦谦君子。声音提高:“秋词,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去别的屋睡吧。” 直等到屋外安静下来,陈熹冷冷开口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陈德看到她赤身裸体的样子,没有吃惊她的性别,显然是早就知道她是女人。这么一想,陈德搂住她的神情也好,说话的态度也好,就都能说通了。 只是,陈熹想知道,是他原本就知道,还是她身边的人透露的消息。王阆还是秋词? “你大约忘了,”陈德手再次伸进水里,力量是陈熹不能抗拒的。把她从水里扶起,好在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将擦身的毛巾裹在她的身上。“三年前,我们一起跌入太清池。” 三年前,太清池?很好,那是陈熹穿越到这里的机缘。 “你发烧病倒。我心有不安,就偷偷跑到你的寝宫去瞧。”陈德将浑身僵硬的陈熹横抱起来,稳稳抱住,走到内室轻轻放到床上。“我当时还疑惑,俞妃是父皇宠妃,为何你的寝宫,居然没人贴身照料。” 他放开陈熹后,再次走出捧着衣裳进来,放在床边椅子上。拿起匕首,小心翼翼放在陈熹枕头下。 随后他像是松了口气:“我憋着这个秘密,一直想来问你。可宫里处处耳目,我忍着难受,像是心中压着大石,每次见到你,就能想到看到你瘦弱的身体躺在床上的情景。” “够了。”陈熹在被子躺得僵硬,她并不想听这个血缘上的兄长叙说三年前看到她的回忆。“你想干什么?我可以和你保证,我和母妃从没想过要夺大位。你要是想让我死在路上亦可,只要你放过母妃和整个俞家。” “呵,大位?父皇猜忌,整个宫里的人都以为我眼巴巴盯着这个位子。”陈德在床沿坐下,手抚摸着陈熹头发,“我越是得到朝臣称赞,内宫里的日子便越是不好过。”慢慢抚摸到陈熹脸庞,手指在她双眉滑下,落到唇上。 “可我每每看到你,就觉得奇怪。你应该和我一样,因为别人,日子过得艰难。但三年过去,你却过得越来越自在,真是让我太过羡慕。所以我想,要是和你在一起,我们就能一样了。” 真是不好意思了大哥,性格使然,不是外在原因。陈熹紧闭着眼,牙齿用力咬住不让自己说出话来。 “这次拼命求了出宫,不是为了抢功劳,而是想出宫便能和你亲近。”陈德手指在陈熹唇上摩挲,不用看都能感觉到欲望正在喷薄而出。 现在感觉太糟糕了,陈熹克制不住地浑身发抖,今天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前有变态后有变态,怎么都逃不过这劫了么。 “呵,这么碰触你真是太奢侈了。要不是今晚,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积满勇气。”陈德似乎在自言自语,他轻舒了口气,总算放过陈熹双唇。低下头,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三年前,我终于知道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不是孤单一人。”他抬起头时再次强调,“我们都是一样的。” “皇兄,我是你同胞meimei。”陈熹总算抓住自己的声音,奋力将关键这句说出口。 “那晚见到你后,你就再也不是我的meimei了。”陈德站起,背过身看了眼窗外,“天快亮了,明日先休整一天吧。” “不要!明日照常出发。”陈熹半直起身体,喊了声。留在这里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不如快速解决任务,快点回宫。不对,现在把柄给陈德拿捏住了。“皇兄,你到底想要什么,痛快告诉我一声。” “你还不明白么。”陈德转过身笑了笑,听外头秋词声音又响了起来,“她倒是忠心耿耿,显然是起了疑心。”歪头盯紧陈熹的神情,片刻后恢复了陈德标准表情,清风朗月,仿佛这个人干净的,天底下没有任何污秽能和他牵扯到一起。 “我不爱要挟别人,所以你尽管做你自己便是。但是俞妃在宫中,要是你不见了,想她思女成疾,也活不了多久。”他推开窗户,月色洒落在他眼前。单手背转在身后,脚尖一点,仿佛踏月而去。 陈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烦闷焦灼地,就像开水在心口沸腾,心跳的极快,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于此同时,门口折腾的秋词,总算在屋外用细竹签把门栓挑开。门栓落在地板上发出闷闷的撞击声,随后便是秋词飞快小跑进屋。只看到窗户洞开,陈熹眼光呆滞平躺在床上。 “怎么回事?”秋词先去关窗,回过头看陈熹神情恢复正常,小心翼翼问,“刚才,刚才是怎么了?奴婢,奴婢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