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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亦阳看着沈毅竖毅的脸,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顺变。” 然后他突然想到,自己死前被刘亦舒捅了一刀,即使刘亦舒可以对外撒谎,但是身体上的证据是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灵堂里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沈毅高大的身体就站在旁边,刘亦阳也顾不得会被人发现,快速的撩开棺木里的人身上那层光鲜昂贵的衣料,里面的衬衣上还染着淡淡的血痕,他顿时心如雷鼓,被刘亦舒捅刀子的时候他淡然如水,发现自己喜剧一样的重生时他也只是稍稍诧异,而如今,当他看见昨天的自己身上那抹浅淡的血液时,才明白他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从此这世上再没有刘亦阳的存在,只有一个易阳。 眼看着就要拨开里面那层衣料了,他的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握住,握着他的那只手坚实有力,只见那手微微使力,他想要拨开衣服的手便被迫停在了半空中。 “先生,请尊重逝者。”白清清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刘亦阳抬起头来,立刻对上白清充满危险的眼睛,那里面有太多情绪,即使他与白清主仆多年,也依旧看不透,沈毅见他被白清抓住了手,立刻不悦的格开了白清的桎梏,将刘亦阳拉到身后,沉声道:“这是亦阳的朋友,白清,难道亦阳生前没教过你要懂礼貌吗?” 白清抿着唇不说话,刘亦舒这时走过来,连忙道歉,“沈哥,真对不起,白清只是太紧张大哥了,生怕他的身体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碰到,大哥他一向爱干净你是知道的,如果被弄脏了,他一定会很生气的。” 他一提起刘亦阳,眼泪就像坏了水龙头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沈毅看得胸中一闷,摆手道:“盖棺吧。” 刘亦阳眼睁睁的看着棺木的盖子沉沉的压了下去,压缩了寂静的空气,也压得他喘不上气来,棺盖封上,立刻有几个壮汉走进来,将那棺木抬起,稳稳当当的走了出去。 随着城市用地越来越紧张,政府已经不允许城市居民合棺下葬了,人死后大多采用火化的方式葬在墓地里,而刘家却是个例外,主坟就在刘氏大宅后方的山坡上,刘亦阳站在大门前,看着那些人将他的身体抬走,浩浩荡荡的人群穿过朦胧的雨幕,走向后山,他们身上的黑色衣服像一条蜿蜒的蛇,在山路上缓慢的移动。 他知道他会被葬在祖父的坟旁,会被刘氏后代子孙祭拜,会在若干年后被人残忍的遗忘,总有一天,他的身体也会腐化成灰,与身下的土壤紧密的融合在一起。 这些他都知道,不过,那些都是许多年后的事了。 现在他要做的是,从刘亦舒手里拿回本应属于他的一切。 他绝不允许一个狼子野心的人坐拥刘氏江山,更不允许这样一个为达目的残害手足的人留在刘家! 刘家的人都送葬去了,这会儿大宅里除了些宾客外就剩下几个佣人,刘亦阳轻易的上了楼,潜进了自己以前的房间里,被炸药炸毁的半边屋子此刻已经恢复了原样,连家具也同先前的一般无二,看来刘亦舒为了瞒过世人可谓费尽了心思。 刘亦阳走到床边的位置,蹲下身来将手伸向床底,摸索了一阵终于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开头,他轻按了一下,随着一声轻响,面前的地面立刻沉下去了一块,露出一个砖头大小的洞xue,刘亦阳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提包,也不打开看,只是将包斜跨在肩膀上,又将洞xue合上,临出门时,他突然顿了顿,随即又返身走了回去。 十几分钟后,一个黑色的身影才从已故的大少爷房里闪出来,然后又轻巧的下了楼,直至走出刘氏大宅也没人注意到。 刘亦阳一脚刚踏出刘氏大宅,身后立刻传来轰隆一声,那声音尖锐得像要划破天际,几秒钟后,屋子里的人便像疯了似的尖叫着抱头四处逃窜,刘大少爷刚刚修好的卧室再一次被炸毁,这一次不止毁了半边屋子,整个房间的一砖一土都被炸药凌迟得粉碎,连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他立在原地,微微勾一勾唇,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离开花城的时候刘亦阳没跟沈毅打招呼,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延途的风景都是美的,只是从他眼里看出去,却觉处处灰败苍凉,他前半生几乎全部给了刘家,虽然刘家人口众多,他却是名副其实的长子嫡孙,从出生起就肩负着整个刘氏家族兴亡的重任,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好,然而,当他在他的葬礼上未能见到父亲时,满心凉意无处藏身。 一个小时后,列车便到了凤城。 刘亦阳从出站口走出来,就看见一辆卡宴停在车站前的空地上,瞬间引来无数眼球,谢晓君瘦高的身躯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刘亦阳不禁笑了笑,谢晓君眼尖,在黑压压的人群里一眼就看见了自家少爷,立刻小跑过去,嘴里叫道:“七少爷。” 这一喊又引来了无数道艳羡惊讶好奇的目光,刘亦阳看他一眼,也不说话,径直朝车旁走去,谢晓君在他背后吐吐舌头,连忙狗腿的跑过去替少爷拉开车门,“少爷,请上车。” 刘亦阳坐进车里,才发现车里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一件淡粉色的休闲外套搭一条黑色的长裤,长相阴柔,一双眼睛似藏着无数风情,看人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挑,说不出的妖艳魅惑,刘亦阳刚坐稳身子,身侧那人便软骨似的倒过来,双手亲密的环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扭曲成一个令人rou麻的弧度,“阳阳,几个月没见,有没有想人家?” 刘亦阳嘴角抽搐,自从那天在酒店醒来时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之后,他对异性的突然靠近已经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大脑还没做出分析,双手已经快一步的将身上那人扯了下去,被拒绝的某人不敢置信的张着嘴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瞪向副驾上的谢晓君,“谢晓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爱的小阳阳去哪里了?这个面瘫儿是谁啊?!” 谢晓君弱弱的解释:“三少爷,来之前我好像已经跟你说过了,七少爷他……他恢复正常了。” 闻言,易霖稍稍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捧起弟弟的脸,仔仔细细的,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易阳,我是谁?” “三哥。”刘亦阳忍不住在心里翻个大白眼儿,眼前这人是白痴吧? 易霖于是挫败的抽回手,揉了揉自己那一头酒红色的头发,哀嚎,“我的小阳阳你在哪儿啊?哥哥我想你了!”刘亦阳不禁一笑,易家的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