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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平线。 光明已逝,夜幕降临。 郑砚朝李光明道:“最近有没有雨?” 李光明靠在后座,眼睛紧闭,呼吸急促,满脸都是难以抑制的不平静。 他无声的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从后视镜看到李光明,霍贤叹口气,道:“没雨。” 郑砚点点头,从空间翻翻找找,拿出一瓶酒,说:“李光明!” 李光明闻声睁开眼睛,郑砚扔过去酒瓶,李光明凌空接住。郑砚道:“别紧张,迟早都要面对。” 李光明用牙咬开瓶盖,使劲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贯透喉咙,猛咳几声才道:“竟然是真的。” 郑砚摇摇头,随后打开车窗,奔驰一边飞速前进,他一边将一叠传单撒出窗外。 风很大,登时满天都是飘舞的白色传单,随风飞向远方,前往未知的目的地。 九点钟,睡意涌来,郑砚靠在窗户上打瞌睡。手机铃声突然急促的想起,郑砚眯着眼睛,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是、是买车的叔叔吗?” 稚嫩的耳熟的儿童声音,郑砚打个激灵,猛然清醒过来,揉揉眼睛,沉声说了个是。 小孩好像很紧张,竭力保持镇静,却又忍不住带着哭腔道:“我、我爷爷睡了一下午啦!我好害怕……叔叔我好害怕……停电了,外面好黑……” 郑砚用力按按眉心,疼痛让他保持头脑清楚,问道:“爷爷在哪里?” “爷、爷爷摔倒啦……爷爷在客厅里,我喊不醒爷爷!爷爷不上床去睡觉……”小孩惊慌的说:“叔叔,你知道医院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吗,爷爷生病了,我让人来救、救爷爷。” 这小孩真是悍马车主的儿子,郑砚闭上眼睛,老人哀伤的面容浮现在脑海。 尽管提醒过,还是没能避免悲剧的发生,老人恐怕大势已去。 郑砚问道:“别慌,爷爷在一楼的客厅?” 小孩抽噎着嗯了一声,絮絮叨叨地说:“叔叔我真的好害怕,我、我mama的电话打不通,我只看到叔叔的电话……叔叔……”小孩慌张的张望漆黑的视奏,“会、会不会有怪兽来咬我啊?” “你想多了。”郑砚道:“告诉叔叔,是不是男子汉?” 小孩在漆黑的房间挺了挺胸脯,老人在地板上平躺着。 爷爷摔倒之后,他吓坏了,想把爷爷搬回房间里,却人小力气小搬不动。为了防止爷爷着凉,他给爷爷盖了个小毯子。 小孩钻进爷爷怀里,趴在爷爷已经逐渐失去起伏的胸膛上,勇敢的说:“是!” “听我说,”郑砚重重的说:“爷爷……生病了,这个病很严重,爷爷会变成怪兽,会……咬你,宝贝房间在哪里?” 小孩奇怪的看看老人,说:“在楼上,爷爷长得不像怪兽呀。” 丧尸具有敏感的听觉和微弱的视觉,郑砚深吸一口气,道:“很晚了,宝贝回房间睡觉,叔叔现在就去找你,救你爷爷。” 小孩犹疑道:“可是……” 郑砚打断他道:“不听话吗?那别怪叔叔不管你,爷爷生病叔叔也不管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不要,叔叔我听话。”小孩赶紧说,恋恋不舍的从爷爷身上爬起来,在老人冰凉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点亮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照亮前行的路,周围一片寂静,凉意从脊背升起,小孩颤抖的说:“叔叔,你说说话呀。” 不知那边情况如何,若是老爷子突然变异,他跑都没地方跑,郑砚说:“快上楼。” 小孩子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过后,小孩坐在床上,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小声说:“我、我进来啦。” 霍贤向郑砚看来,郑砚摇摇头,示意没救了,随后又做了个口型:“回房间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霍贤掉转车头,加快车速,朝郑砚比了一根手指。 以他们现在的速度,最快到达也需要一个小时。 一楼和二楼,又有墙壁隔音,只要小孩不发出大的动静,应该可以撑到他们赶过去。 郑砚长舒一口气。 小孩说道:“叔叔,不要挂电话好不好,我很害怕。” 郑砚不及回答,车轮与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霍贤突然厉声道:“不对!” 郑砚被他吓了一跳,刚刚平复的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狂跳,也觉得哪里出现差错,几秒钟后—— 电话对面传来一句轻快的询问声,“爷爷?” 奔驰猝然终止,郑砚呼吸屏住,冷汗炸满全身。天色暗沉,黄沙漫天,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 他时刻注意着小孩那边的动静。 他听见孩子微弱的呼吸声,细脆的说话声,轻巧的脚步声…… 却唯独没听见……关门的声音。 —— 夜色沉静,医院乱成一锅粥。 病人靠着墙壁,嘴唇干裂昏迷在走廊。青年男人满脸都是焦急,猛锤医生休息室的木门,嘶声吼道:“我他妈来了两个小时,你们能不能来个人给我妈看看?医者仁心啊!你们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医德!五十多岁的老人,就晾在走廊上,连个座位都没有——!” 年轻的医生白色的大褂染成暗黄色,一天一夜的忙碌没有得到丝毫休息,眼中布满血丝。他胸腔充满愤怒,却连驳斥的力气都没有。 换位思考,医生理解病人,尽力提供方便,可病人何曾为医生考虑过? 他捂嘴咳嗽几声,大脑昏昏沉沉,低声解释道:“请稍等,我们一直在努力为您安排。” “我不管……” 那人还在争论不休,大吵大闹。 没有人发现,靠在墙壁的女人是什么时候停止了呼吸,又蓦然睁开眼睛,眼神茫然而无神。 在她旁边的中年男子,脸烧得血红,捂着胸口痛苦的呻吟一声。 女人缓缓转过头,龇起牙齿,反身压上那人,牙齿扣住那人的脖颈。 那人只觉得一片阴影袭来,紧接着脖子传来剧痛,女人在他左侧的脖子,狠狠的咬下—— 他几乎听见牙齿咬合的碰撞声。 “啊——!!!你这个疯子,你麻痹神经病啊!干你娘!” 那是个瘦小的中年男子,用尽全力将女人推开,手掌捂在伤口上,鲜血从指缝中汩汩流出。 “妈!” 正跟医生争执的青年男子大喜,快步奔过去,无视那人还在流血的脖子,惊喜的说:“妈!你可算醒了,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