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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月黑风高,马车终于在一座府邸前停下。 称这点着寥寥几盏灯的地方为府邸也没那么合适,但这几座砖瓦檐子确实已是比一路上的草坯屋子好上了许多。 贞熙郡主亲自领着唐艾踏入门中,万分自豪道:“天/朝人,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便是我的兄长、高丽国大将李敏智的行宫。在这奢华瑰丽的宫殿里,你会过得很安乐。” 郡主的汉话还真是好到了一定境界。 可唐艾词穷。跟着贞熙郡主往里边走,“嗯”、“啊”、“哦”成了她说得最多的话。 屋子里已有一排侍女恭敬地候着,看架势竟是要让唐艾沐浴更衣。 “我等着你。”贞熙郡主咯咯笑着退出去,呱唧一下合上了门。 侍女们则一窝蜂扑向了唐艾。 “天/朝人,窝们高丽国的无穷花,湿世上最美丽的花,泥一定没见过。”有人去解她的衣襟。 “天/朝人,窝们高丽国的烧露酒,湿世上最香醇的酒,泥一定没尝过。”有人去扯她的腰封。 “天/朝人,窝们高丽国的子民们,湿世上最聪明的人,泥一定想不到。”有人去扒她的靴子。 这几个人的汉话比跟着郡主的那个好点,也有限。 “你们……你们放手!求你们别跟进来,我洗完了自然就出来了!”唐艾浑身渗汗,一溜烟逃到屏风后。 木澡盆里呼呼冒着热气,水里边还飘着碎花瓣。 唐艾还真有那么一丢丢动心。自打从京城出来她就一路奔逸,到现在都没洗过一个像样点的澡。 她抻抻胳膊蹬蹬腿儿,怀里边却掉出一样不属于她的东西——这是薄薄一张纸,纸上曲溜拐弯的线条构成了一幅画。 这幅画居然就是这处府邸的地图。 能把这地图放到唐艾身上的只有一个人。还要不被唐艾发觉,那这个人就只剩下一个时机。看来萧昱是在与她“泣泪诀别”的时候,趁着两人胸膛相贴的当儿下的手。 萧昱让人牙痒痒,倒也不算没良心。 唐艾清楚了地图来历,却没空琢磨萧昱是怎么弄到这地图、又是如何未卜先知的。她将道路走向铭记于心后,便把地图吞下了肚子,一气呵成毁尸灭迹。 解气。 下一刻,唐艾再度与贞熙郡主相见。 地点是郡主的床上。 这进展,神速得让人瞠目结舌。 “良宵一刻,与君同酌。”郡主自斟一杯,微醺。 随后,她在唐艾面前宽衣解带,解完了自己的,就去解唐艾的。 “郡主殿下,这是不是太快了。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唐艾第一时间护住了前胸,不顾一切跳下床。 “竟然会害羞,我发现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郡主一把拽住唐艾的手臂。 大概是出于本能,唐艾回手就是一拳。 乓! 这拳直接打在郡主的下巴上。 郡主弓着背不动了,而她的下巴已经不在该在的位置。 它跑到了郡主脸颊的一侧,像极了一颗畸形的rou瘤子。 唐艾悚然。 郡主则两肩在发颤,低吼起唐艾完全听不懂的高丽语。 不一会儿,一群侍女踏着细碎的脚步赶来,见状后一个个惶然失措地用高丽语惊呼起来。 郡主捂着脸就往屋外走,侍女们也紧跟着鱼贯而出。 唐艾却被最后的一名侍女拦住。 “天/朝人,郡主有令,她不回来,泥哪里都不许去!”侍女凶巴巴地对唐艾道。 府邸大门前马车已备好,郡主被两名侍女搀扶着登上车,马车便狂奔而去。 剩下的侍女们目送郡主走远,用高丽话低声嘀咕着退回了府宅内。 路那头,积雪后面发出点轻微的响动。 萧昱从暗处转了出来,步履轻逸,袖摆长摇。 他望了望马车奔驰的方向,又瞧了瞧府邸高耸的围墙,若有所思地扬起抹笑意:“唐艾,你的本事还真是大得出人意料。这要是换做他人,早不知道死了十次八次,看来贞熙郡主对你绝对是真爱。” 贞熙郡主直到半夜都没回来,唐艾便被一个人锁在屋里大半宿。 虽说郡主不知去向,唐艾却没放弃寻找蛛丝马迹。 于是,她在这屋子里发现了极其瘆人的一幕。 屋子最里层的柜子上有一支取不下来的瓶子,竟是一处隐蔽的机关,碰触机关后墙体便旋转而开,露出后方的一间密室。 密室里整齐划一地坐着一排人——一排一个紧贴着一个、衣冠楚楚、相貌俊美的年轻男子。 唐艾闪着了舌头。 密室里的男子们却仿似瞧不见她的出现,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如一尊尊石像般正襟危坐。 过得半刻,唐艾壮起胆子走到了这排男子面前:“你们……你们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没人理她。 “你们听得见我说话么?!” 仍没人理她。 “喂!”她用力摇了摇一名男子的肩。 咣当。 这名男子栽倒在地。 他一倒,后面的人也一个接一个地跟着载歪,噼里啪啦全都倒在了地上。 唐艾终于察觉到一个惊人的事实。 没呼吸、没心跳,这些男子都是死人。 高丽国贞熙郡主的寝室里,藏着一溜死人! 这些人死去多时,尸身却不腐,并且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年轻英俊。 毋庸置疑,郡主喜男色。郡主曾对唐艾说,唐艾是个活人。 唐艾吞了口吐沫,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密室中的男子尸体便是自那洞xue而来。 若果真是这样,这些男子就应当是天/朝人,而非高丽人。 唐艾将男子尸首们一一复位,默哀半晌,心思沉重地关上密室。 她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出去,然后找到贞熙郡主。 等到天都快亮了,屋子外边才好不容易晃过条人影。 唐艾赶忙凑到门边上:“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屋外的侍女不知用高丽语答了句什么,踩着小碎步跑走。 过得稍许,这侍女便又回来开锁,同时举过来一碗酸唧唧的面。 面还是冷的。 门缝打开的那一霎,唐艾一只手礼貌地接过面。 但她的另一只手就不那么礼貌了。这只手出其不意,一掌劈在了侍女的脖子上。侍女连“啊”都没来得及“啊”一声,就被击晕过去。 唐艾把侍女拖进屋,三下五除二扒了她的衣衫,往自个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