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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我们也不在意。 是啊,他们并不在意。 他考多少分,他是怎样的人,他想做什么事,他们都不在意。 他的爸爸,早已经不是他记忆里那个,每天检查他作业,会把他放在肩膀上,会给他折千纸鹤的男人了。 他不在意他。 因为不在意,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儿子,到底是怎样的人,所以能在第一时间,无条件相信,他是个坏人。 江怀南被打了,一定是江淮安的错。 江淮安考得好,一定是江淮安作弊。 江淮安是什么人呢? 就是一个打架闹事,倒数几名的小混混。 他不会努力,不可能考高分,他颓废、堕落、没有任何梦想和期望。 他就活该活在沼泽里,甚至连挣扎都不该挣扎。 江淮安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为什么要努力呢?为什么要在深夜困得不行的时候喝着咖啡做题,为什么要在清晨困顿时还要挣扎着爬起来? 明明,在大家心里,他就不是这样的人,不需要做这样的人。 世界对他毫无期待,他最期望的那个人,对他的印象,早已根深蒂固,全是偏见。 那就做那样的人吧。 不会有期望,不会去尝试等待着那个人突然的夸奖。 之前夏啾啾问他,他爸知不知道他成绩的时候,他假装无所谓,但其实心里却一直在等。 他知道江澜会把他的成绩告诉江城,他就在等,等江城主动给他电话,主动和他说,淮安,你这次考得很好啊。 他知道江城是个爱面子的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他想过,只要江城服个软,他就接受,不用太为难他。 可是这时候,这些曾经的想法都变得特别可笑。 他被黑暗吞噬淹没,忍不住笑了起来。 江城还在数落他,见他突然笑了,忍不住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 江淮安抬眼,眼里带着水光:“我就是觉得,自己特别可笑。” “我居然觉得你会夸我。” “我居然觉得,以前你讨厌我,是我不努力。” “我居然觉得,有一天我努力了,你大概就不会再这么打我骂我。” “江城,”江淮安吸了吸鼻子:“我他妈,居然会觉得,你也算个爹。” 江城被江淮安的话说愣了。 江淮安和他已经剑拔弩张太多年,他从来没见过江淮安服软的模样,头一次服软,他却就觉得,特别害怕。 可他习惯了将所有情绪掩藏于凶恶的外表下,他没有说话,江淮安抬手抹了眼泪,转身道:“大姑,走吧。” 这一次,江城没有拦他,江澜追着江淮安走了出去,江淮安没有上车,同江澜道:“大姑,今晚就不去看爷爷了,我改天自己去。” 江澜知道江淮安没有这个心情,坐在车上,抿了抿唇道:“你爸这个人是这样,你别往心上去,没事儿常回来,我和你爷爷都盼着你过来。你还小,总一个人在外面不是个事儿,我们不缺你这口饭,要是你愿意,还是回来吧……” 这不是江淮安第一次听江澜说这些话了。 可以前他不乐意,因为他私心里,总是将江城当成父亲的。哪怕爱恨兼具。 如今他不乐意,是因为他私心里,不愿意再让江澜和他爷爷看到他如今的模样。 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堕入苦海之中,苦苦挣扎。 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挣扎什么,只是拼命的想要浮出水面,想要离开。 他摇了摇头,只是道:“大姑,好好回家,我先走了。” 说完,他转过身,便朝着夏啾啾给他的公寓去了。 他一个人回到家中,没有任何和别人沟通的意思,就这么静静坐着,低头看着满屋子乱扔的书,他直起身子,开始收拾书。 他将所有书全都收拾到一起,扔进杂物间,然后锁上。 接着,他瘫倒沙发上,他本来想拿出手机,翻开那个人的号码。 像以前一样,一次、两次,那个人总会在这一刻,将他从黑暗里拉回来。 可是这一次他不想被拉回来了,每一次被拉回来,充满希望,然后又被拖回黑暗的感觉,太绝望,太痛苦,太难堪。 不如就这样算了。 算了。 他闭上眼睛,将手机放在一边,安静睡了过去。 夏天眷和人打架这事儿,夏啾啾就当翻篇了。夏元宝和何琳琳专门审问了他,将夏天眷批得头脑发晕才放他离开。 等第二天早上,夏啾啾照惯例去补习班,结果却发现江淮安不在。 他一贯都是来得最早的,补习班的门都是他开,今天却没来,反而是保洁人员来开的门,夏啾啾有些奇怪,给他发了信息,他也没回,夏啾啾琢磨着可能是睡过去了,于是也没太在意。 等到八点的时候,所有人陆陆续续来了,这一次期末考给大家信心提了一个台阶,大家斗志高昂,有种分分钟就能上清华北大的错觉。 夏啾啾心里开始有点不安,同宋哲道:“你知道江淮安为什么没来吗?” “不知道。” 宋哲耸了耸肩,随后突然笑起来:“不去被江怀南打趴下了吧?” 说完,宋哲自己都觉得好笑,摆了摆手:“我说个笑话,你别介意。” 夏啾啾却放在了心上,皱着眉头道:“江淮安回家了?” “应该回了一趟,”宋哲说得漫不经心:“你弟被江怀南打了,他怎么可能不回去?” “你说什么?!”夏啾啾猛地抬头,满脸不可置信,宋哲愣了愣:“你不知道啊?” “我弟昨天被江怀南打了?” “是啊,”宋哲点头:“还是江哥叫我查的。” 夏啾啾站起身来,直接往外走去,开始拨江淮安的电话。一次又一次,江淮安都没有接。 她想了想,回到教室里去,同宋哲道:“我找不着江淮安了,你帮我找一下。” 宋哲满不在乎摆了摆手:“你别担心,可能就还没睡醒。” 夏啾啾抿了抿唇,心里还是不放心,干脆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