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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7

    “……”

    房里静默了很久,释沣才慢慢说:“师弟,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你自小聪明,黑渊谷里喜欢你的人多得是。”

    “我心慕师兄。”

    “……”

    这次是释沣的手在颤抖:“师弟,你年纪尚轻,修行日短,还不懂什么是情劫,何来心慕?”

    “我不小了…”陈禾嘀咕。

    凡人在他这般年纪,都是做祖父的!

    释沣闻言,没好气的斥道:“为兄三百岁了,你说呢?”

    陈禾靠在师兄肩上后,神情立刻一变,收了那副祈求的可怜模样,他眼珠转动,计上心来。

    “是啊,师兄都三百岁了,一想到师兄要找道侣,我就想杀掉那个女修!”

    释沣全身都是僵的,有些恍惚,最终理智盖过了妄念叫嚣的狂喜,将陈禾从自己身上拉起来,扳正他的肩,盯着陈禾的眼睛一字字说,“我不会找道侣。”

    “可是想到有女修多看师兄几眼,我也不开心。”陈禾神情沮丧,也一字字说,“师兄,我会入魔的,我不能陪你一起飞升了。”

    “……”

    情劫可怖,多生挫折。

    若是他们真的在一起,还不双双入魔,根本就没飞升这码子事了!

    释沣深深吸口气,尽量平静的说:“陈禾,且不说修真界根本没有同为男子的道侣,我们虽是同门,功法却相克,将来万劫不复、魂飞魄散都是有可能。不飞升入魔,还是好事,至少你还能住在黑渊谷,还有来世可期,你要想清楚。”

    “不与师兄相伴,我此生都无法活,哪还有什么来世。”

    陈禾暗暗感谢给自己说情劫一事的河洛派道长,这让他知道释沣绝不会真正斥责,离开,来让自己断掉念头!

    这种底气,才是他坚持住继续说,不羞愧,不怕师兄生气的主要原因!

    他抬头看释沣,放纵心中所想,那被妄念所困的眼神已经让释沣动摇。

    “师兄,我努力修行,不是为了悟道;我想要飞升,不是想成仙。修行也好,飞升也罢,都是因为跟你在一起。”

    第62章 犯愁

    天色微明。

    释沣一晚上都神思不属,陈禾悄悄看了几次,发现释沣不像在烦恼,也不是生气,于是就公然歪头打量释沣了。

    他自小就知道师兄长得好看。

    ——黑渊谷里都是老掉牙的一群家伙,平均年龄在八百岁左右,既然不想飞升,还吃什么驻颜丹,陈禾一想到如果没有自己,释沣将来也是任凭容貌变化不管,就心有余悸。

    释沣眉生得细秀修长,与陈禾一般无二。

    狭长微勾的眼角,目光冷厉时不怒自威。

    若染上笑意,纵然平平常常的一个眼神,都似是随心惬意的风流多情,这面相在修真者看来,可有点不太妙。

    他贪看师兄的模样,喜欢师兄身上的气息,却更愿那双眼里,只有自己。

    这份情,就像酿酒。

    最初只是清澈的水,加进了酒曲,封存起来,年月渐长,就变得浓郁起来。

    若是日日相见,或许还不一定变成这般,正是因为小界碎片被困经年,陈禾活了几十年,单薄的记忆里却没有什么可想、可忆、可念的事与人。

    只有释沣。

    陈禾在这世间,与陈家再无关联,别的修士还有门派荣辱,北玄派有什么呢?他连名义上的师父面都没见过,北玄密宝象征的只有无穷麻烦。

    从储物袋里摸出夔弓,这件耗费了许多心血炼制的法宝,青黑色弓身隐约有光华流转,陈禾摸着弯曲张开如翼的边角,想到姬长歌说过的话。

    弓承载的即是道,箭为念。

    姬长歌有的,就是守护水寰谷的信念。即使拜师覆天宗,行走古荒,万里凌空而游,他也没有忘记最初的信念。

    门派的荣耀,友人的情谊,难道姬长歌没有?

    只是他放弃了输赢,丢下了仇恨,离开了挚友,无视嘲笑他避战胆小的敌人,独自前行回到故土,神魂俱灭,化为蒙蒙细沙。

    ——天下生灵,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修真者,理当选择死的方式。

    入魔又算得了什么?

    “师兄,你在犯愁怎么双修的事吗?”

    “……”

    释沣没噎住,已经是心境修为不俗了。

    他看着陈禾,被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一句话冲得有点头晕目眩,板着脸问:“你在说什么?从哪学来的?”

    究竟是谁,把他师弟教坏了?

    陈禾在豫州的时候,连道侣都是一知半解,就像少年知道自己以后会娶妻,但因为做不了姻缘的主,所以只是对那个要跟他拜堂的女子好奇,期望她符合自己的喜好而已。

    根本就不是真的对道侣感兴趣,说出来的也是傻话。

    现在陈禾却能面不改色,振振有词的说“心慕师兄”,要不是释沣确认陈禾真元内息都很正常,简直怀疑是不是浣剑尊者灌了师弟迷惑心智的药。

    “没人教我,道侣双修不常识吗?”陈禾奇怪的看回去。

    醍醐灌顶里有这个内容,北玄功法里也有提到。

    百窍通玄法的禁忌提示里,更是特别说了,道侣的真元之力也会随着双修同时进入窍xue中,其势比一般双修功法猛烈百倍,经脉不扎实根本撑不住,另外就是——

    陈禾垂头丧气:

    “本门功法不是说了么,道侣间修为悬殊太大,双修很危险。”

    “……”

    以为师弟会说一些难等大雅之堂的话,结果师弟一本正经的谈论功法。竟然真的是指“双修”,而不是屈从妄念沉溺身。欲。

    释沣无言以对。

    昨夜陈禾趴在他肩上,坚定不移的说喜欢时,释沣耗费了极大的耐力,才只是揽住他,两人仅是靠在一起片刻。

    释沣原以为,知道陈禾与他两情相悦的事,就能满足那股不断叫嚣的妄念,结果听到这个脱离情爱求之不得困境的消息时,妄念肆意生长得他无法想象的地步,不断撕裂他的理智,驱使着他做出更可怕的事来。

    就像陈禾一样,释沣的过去也并不愉快,那些糟糕的一切,缔造了深埋的阴鸷。他远不如表象上那般从容文雅,也永远做不成德有能的正道修士,释沣一直觉得自己将北玄派功法炼成那样,已经能说明很多事。

    师弟比北玄密宝还要重要,任何可能伤害他的源头,释沣都想掐灭。

    包括他自己——

    天光微明,陈禾兀自郑重的在算他知道的门派:“师兄,除了我们北玄派,还有什么宗门有双修秘法的?”

    陈禾靠在床榻旁边,从他的手臂,就能目测出修长挺拔的身姿,侧脸与颈部还留着淡淡伤痕,搽了的药对陈年旧伤,见效没那般快。

    大乘期修士目力极好,陈禾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