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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晢的脸上常带着一抹红润,都是傅青枫每天熬的各式汤水养出来的。 甜点店还是天天开门营业,傅青枫一直说店可以不开,但乐凡非常热衷每天催促他一起去店里干活,“不干活你说咱们还有什么事干?” 基于可以“干”的事还……真的有,傅青枫也就乖乖捎着乐凡去开店,有时候开面包车,但更多时候骑新置的脚踏车。 蹭傅青枫的脚踏车车尾大概是乐凡最快乐的时刻,可是南方毕竟不似东北,就算已经是秋天,骑脚踏车还载着个成年人,不到十五分钟傅青枫便汗涔涔的,骑到甜点店的时候连内裤都湿透了。 试过一次之后,乐凡每天便在揹包里放一套干净的衣服和毛巾;到店里的时候,先将傅青枫拉进卫生间扒光,再泡一条凉凉的湿毛巾,把人从头到脚擦一遍;擦的时候发号着施令—— “举起左手……右手……仰头……转身……腿张开……撅起屁股……” “……” “屁股缝里都是汗!” “……” 擦着擦着,总是在擦枪走火的边缘…… 傅青枫为了乐凡开店,但店的生意却比从前好了。 甜点店女顾客一向比较多,买一块小蛋糕回办公室,让上班的时间没那么难过;或是学生们放学后联群结队来,凑钱买不同的款式,围在一起你吃一口我吃一口,也有来订制生日蛋糕的,或是情侣庆祝纪念日;傅青枫一向不跟客人作交易以外的交流,对话仅限于“请问要几块?”“这个带点酸味。”“谢谢四十八块。” 乐凡帮忙看店后,女顾客看见他清清秀秀又总带着微笑,不自觉地会在甜点柜前逗留久一点,问问“那一款味道比较好啊?”如果是傅青枫回答,就只有简单两个字“都好”,迅即把对话聊死;但乐凡会仔细回答,“这个黑森林蛋糕用的是可可含量百分之七十的黑巧克力,樱桃还先用橙酒腌渍,所以它的甜味都有一种厚度;柠檬批吃起来就比较清爽,甜甜酸酸的,多吃也不会腻;提拉米苏啊,配咖啡最满足了……” 结果打算买黑森林蛋糕的,都多买一盘柠檬批,打算买柠檬批的,又多买两杯提拉米苏;傅青枫旁观着乐凡,心里开心得不得了,嘴上却吐槽他,“你瞎掰什么鬼。”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顶级销售员的范儿?” 傅青枫沉吟一回,“有……老板娘的范儿。” 一些常来的客人开始和“老板娘”聊天,说老板一直酷酷的,不过大家都知道小卷毛是他的小侄子,以前卷毛还小的时候,就见过这小孩在店里帮忙,有时候还有一位超级帅哥在后橱进进出出,说的其实就是方元正。 聊开了,有人免不了八卦,“看你不像打工啊,你和老板是……朋友吧?” “我们是……发小啦。” 也总有人试探说,“我家闺女很爱吃你们的小蛋糕呢……” 有一次,一位太太说得眉飞色舞,拿出手机把她家女儿的照片刷出来给乐凡看;一直在后橱听墙角的傅青枫终于憋不住,走路没声音那样飘到乐凡身边,不止把那位太太吓了一跳,一向借字如金的他还突然开口说,“他我对象。” 陡地又把对话聊死了。 你的名字,我的姓氏②③ 小日子正过得挺滋润,乐凡却重提立遗嘱的事情。 上次傅青枫气鼓鼓躲到后橱,最后卷毛亲自把他小叔拉出来,还教训他不要像个女孩子那样把心事全藏在心里,结果方元正接着把卷毛教训一顿,说他这是性别歧视,让卷毛想想他们的助理马露露就没有藏得住的事……两个人叽哩瓜啦地搞气氛,暗暗给傅青枫一个下台阶,然后大伙儿一起上馆子,立遗嘱的事情就没人再提起过。 傅青枫自然没忘,他也不是老古董,卷毛经济独立后便买了一份数额不低的人寿保险,把傅青枫立作受益人;他知道在经济发达的地方,人寿保险、遗嘱什么的,不过是金融产品、法律文件;他甚至并没有认为自己没资格承受乐凡的……遗产,但心里就是很不舒服。 也许是因为乐凡甫出现时那张苍白的脸、他仍然偏瘦的身体,和长袖子下的疤痕。 才刚刚好起来,怎么就处理身后事呢…… 乐凡说,他的钱都存了在香港的帐户里,遗嘱也准备在香港的律师行里办。 “反正你没去过香港,我顺道带你去玩呗。” 傅青枫默默查看香港初冬的天气,一点都不冷,乐凡看见他蹲在拉开了的衣橱前发呆,旁边是一只空的行李箱,走到他身后,跪下去从后抱着他。 “傅青枫,咱们就是去旅游____”话还没说完,乐凡看到衣橱里一条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围巾,顿然惊诧得没办法说下去。 是东北的寒冬,那一次他怀着小心机,说想走路回家,其实就是想延长和傅青枫在一起的时间;傅青枫怕他冷,解下自己的围巾圈到他的脖子上,他被包裹得像一只粽子,脑海里却意yin着和他玉帛相见…… 是他把傅青枫拉进一条暗黑的小巷里,傅青枫是克制着的,然而他是如此想得到他……尽管一切如斯仓促,又天真又坏的自己,觉得这样就是把傅青枫给标志了。 mama撒泼的那个周六,自己被锁在房间里,整整两天不吃不喝,窝囊地幻想傅青枫会来拯救自己, 直到母亲以胜利的姿态出现…… “那个畜牲跑了,他自己老爸都嫌他脏!”母亲那张冷笑着的脸从此烙在脑海里,“孽子、畜牲!就该送去劳改!” 自己一句话,把一切都毁灭了。 洋洋得意的母亲说,傅青枫连衣服都来不及收拾,说他是过街老鼠,漏夜潜逃了。 自此他才知道母亲是一个凶狠的女人,她根本想傅青枫死。 多少个无眠的夜里,他害怕傅青枫已经冷死在街头上。 却原来他并非什么也没带走,他是只带走了这条曾经裹在自己身上的围巾。 乐凡放开怀里的人,俯身把浅灰色的围巾从衣橱拿出。 一阵清淡的花香味随着围巾飘散在空气中,傅青枫一定是每年都把围巾送去洗衣店干洗一遍,二十五年了,这条围巾簇新如刚从百货公司买回来一样。 但愿和他还有另一个二十五年。 你的名字,我的姓氏②④ 乐凡把围巾放进行李箱内。 “带着去,晚上我们去山顶看夜景,去尖沙咀海傍散步,去西贡吃海鲜,会有点冷,带着去。” “……好。” “傅青枫,我会健康起来的。” 傅青枫有点不知所措地抚摸着行李箱内的围巾,他怕自己太矫情,他想尽快把心情调整过来;那一张纸可以不叫遗嘱,随便叫财产转移书也成,乐凡不过是和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