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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又碰见正在门口等泊车童取车的卫傥,他高大健硕的身影惹得两个经过的女郎媚.眼轻睐。

    卫傥似无所觉,只朝惟希挑眉。他今夜第二次遇见惟希,稍早的时候,她周身带着一股不容错认生人勿近的凛冽杀气,这时却仿佛卸下了寒光凛凛的甲胄,还原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柔婉平和。

    惟希对卫傥一笑,露出一点点虎牙,“上次事情匆忙,今天又太晚,改天请卫先生吃饭。”

    卫傥看着惟希的笑容,不知怎地,就想起夏朝芳来。两人年纪相当,可是他相信,同样的情况下,夏朝芳只会哭哭啼啼地向他求助,而假使是惟希,大约会自己动手把试图轻薄她的人打得满地找牙罢?想象这样的场景,他脸上的笑容便不由得加深,“好。”

    然后也不管惟希直眉楞眼的呆怔刹那,上了自己的本特利雅致,车子顺畅地驶出夜.总.会的车道。就着后视镜,卫傥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目送他的惟希,夜风撩起她耳边的短发,着一件白衫的她看起来与金碧辉煌的欢.场格格不入,因此教他人群中一眼就望见她。也不知道老白的这个徒弟是否遇见了麻烦,卫傥暗忖,有时间要问问老白,免得她在钟放这种积年的老狐狸手里吃亏。

    卫傥认识钟放,只是没有什么过命的交情,但他深知此人的行事风格手段。他今夜来寻钟放,缘于夏朝芳。

    夏朝芳……思及夏朝芳,卫傥不由得微微叹息,她被他们保护得太好了,虽说还不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然而不知险恶,却是一定的。药.局事件后,卫傥第一时间安排夏朝芳辞职搬家变更手机号码,伊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反驳,自是乖乖听话。卫傥又把原来照顾她一直到她高中毕业才回老家去的保姆齐婶接了回来,继续负责她的饮食起居,主要是确保她近期的安全。等这一切都安排妥当,卫傥回头去调查当日药.局上几人的背景。

    经他调查,发现当天的寿星罗少爷是含金汤匙出生的红.三代,从小就被家人送到国外留学,如今算是学成归来,可惜镇日不务正业游戏人间,是社交媒体上的话题人物之一。不过凭罗少爷的身世地位,他根本不必用强使下作手段,自有一心想嫁入豪门的年轻女郎前赴后继地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看罗某当时的反应,也不像是对夏朝芳印象很深,很感兴趣的样子。

    卫傥遂将调查重点放在夏朝芳的女同事柳如眉身上,不查不要紧,一查之下,饶是见多识广的卫傥,也忍不住皱眉。

    柳如眉比夏朝芳大三岁,也才不过二十六岁,却已有过数次人工流.产的经历。自她十五岁父母离异,把她扔给年迈的外祖母时起,就经常逃夜不归,和不同的男人出入宾馆酒店,并伙同他人将当时与她外祖母同住的舅舅、舅妈、表哥三人殴打得不同程度重伤,其舅舅表哥甚至因此落下隐疾。她中专毕业后开始凭借自己年轻美貌的资本频繁跳槽,每到一个新单位,都以勾引上司成为其情人为最终目的,几乎每次都成功被包养。

    这两年,柳如眉的青春正逐年逝去,在做情.妇这条捷径上渐渐失去了市场,她开始转而寻觅年轻无知的女孩子,通过引诱对方吸.食毒.品成瘾,而将对方控制在自己手中,由她从旁介绍,让这些年轻女孩儿出卖自己的皮rou换取毒.资,她则从中抽取佣金,隐隐成为手握不少资源的老.鸨。

    幸而当天夏朝芳还算机警,卫傥到得也及时,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替柳如眉提供毒.品和安排嫖.客的,正是钟放的一个手下。

    卫傥眉眼暗沉。

    钟放还算是个有原则的人,靠投机倒把起家,后在国外打拼多年,累积了不少资本,回国这几年借助国家加大开放力度的金融政策东风,开设了私人金融投资公司,开展短期放贷业务,又先后投资餐厅和夜.总.会,生意遍布本城的几个黄金商圈。以钟放目前的身家和精准独到的投资眼光,他根本不必也不会在如今全面扫.黄打.黑的阶段,去碰这些赚头不大风险却极高的不法生意,自毁根基。

    所以卫傥决定约钟放面谈。

    他见到钟放时,贵宾包房内只得钟放一人,两人寒暄片刻,他说明自己的来意。当钟放听说他的一个手下竟然和人联手组了药.局,诱年轻女郎入殻,好掌握控制她们出卖rou.体,不禁“嗤”地一笑。

    卫傥缓声:“这件事想来也与钟先生并无关系,只是如果听之任之,到底有损钟先生你的英名。”

    “想不到我钟放手下,竟如此卧虎藏龙,有这等好本事的人。卫先生放心,我必定将此事查得清楚明白,给你一个交代。”钟放表明自己态度。

    卫傥点点头。既然钟放已经表态,他也愿意相信对方查明此事、给他交代的诚意,便向钟放告辞。钟放客气地说改日请他喝一杯,他便笑着答应。待两人道别,出了新百乐门夜.总.会,驱车归家的路上,他才淡淡地感到心累。倘使没有比较,还不如何觉得,可是有徐惟希珠玉在前,夏朝芳就显得格外幼稚。

    卫傥转动方向盘,驶进一条黑漆漆的小巷。

    这条小巷夹在两幢商务摩天大楼之间,白日的喧嚣褪去,进进出出的人潮早已如倦鸟般归巢,留下偶有几盏灯还亮着的大厦,岿然矗立。

    卫傥下得车来,注意到巷子里还另外停着几辆车,不由得微微一笑。窄窄的巷弄里没有路灯,只从尽头透出一点点幽光来,轻轻的脚步声是唯一的陪伴。卫傥循着那淡淡的幽光而去,夏末的夜里白日的燠热尽数退去,淡淡的凉意侵染蔓延,有徐徐凉风卷过,仿佛温柔的手。

    待卫傥走到巷子尽头,便是一间原本用做书报亭的一开间小铺子。日间大厦里的人进进出出,小铺子就铁将军把门,紧紧锁着。到得晚间,大厦底楼已经落了门闸,忙碌散尽,小小的面铺子才慢悠悠开门营业。老板是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天生一张圆脸笑面孔,微微有些发福,穿红黑条纹衬衫,一条牛仔裤,腰里系着黑色围裙。整间铺子就老板一个人,身为大师傅,同时兼做伙计。老板嘴里哼着沪剧小调,大马金刀地站在炉灶后头,一举一动却都有条不紊、不疾不徐。

    铺子里一灯如豆,狭小.逼.仄的空间只容得下两张折叠桌和四张条椅,先来的食客已经坐在里头,埋头大口吃面。伊有一头鸦羽似的乌黑短发,头顶有一个小小的发旋,沉静安然。白衫在昏黄的灯影里,格外地醒目。卫傥走过去,坐在伊对面,向眼都不朝他乜一下的老板说:“一碗鸡汤面,半只白斩鸡,谢谢。”

    那头老板闻言揭开锅盖取过团成一卷的面条开始下面,这边卫傥对面的人抬头,露出莹润光洁的脸来。

    卫傥朝伊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