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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御剑而起,惊呼:“不是吧,那很贵!” 两人背向夕阳往东飞去。 漆则阳:“你不知道么?蓉楼是剑璋班庄知濠家的产业,他已将此次玉浮弟子聚会的花费全免。” 尤道漓:“还有这种事……我倒没看出他是个有钱人。” 漆则阳:“呵,你整天盯着谢瞻白,何曾好好瞧过别人?” 尤道漓:“这你就不懂了吧,庄知濠与晏如寄命数相合,我出于关心当然曾经看过一看,但思及避嫌呢,又不敢多看。” 漆则阳:“避嫌?哈,你是很爱避嫌。对了,你跟谢瞻白怎么了?” 尤道漓:“啊?什么怎么了?” 漆则阳:“跟我装蒜?道珩解散至今,你都没来找过他一回。他亦心绪不佳。打鸟时发生了什么么?” 尤道漓:“他心绪不佳?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吧。” 漆则阳:“与你无关?他不是你的未来夫婿么?你理当好好关心。” 尤道漓:“唉,别提了,我问了浮樽长老,他说他给我算错了。” 漆则阳:“算错?所以你便不管他了?” 尤道漓:“诶,你这话说得好笑,我哪管得了他啊?不管不管!” 漆则阳:“看来你真的不知。” 两人在桃汐镇外的小山坡上落了地,那名为“蓉楼”的酒家就在一里开外的小镇口,打着随风招展的酒旗,向远来之人致意。 尤道漓收了剑,摇摇手道:“不知不知,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漆则阳:“那你想知道么?” 尤道漓:“他的事么?你若愿说,我就随便一听。” 漆则阳:“哈,看来谢瞻白艳福已尽。” 风怜目在蓉楼门口候着,待见着漆则阳和尤道漓,立刻没好气地上前一手抓过一人,将漆、尤往楼上拽去,一边招呼小二道:“小二哥,三楼迎月厅的两桌可以上菜了!” 尤道漓自知来得晚了,连连认错。她见厅中的两大圆桌各有一、两个空座,便拣了没有谢瞻白的那桌,与风怜目一起坐下了。 在两个月没见的日子里,谢瞻白起初没觉出异样,只道是尤道漓还在气恼穿心莲一事,待其想开了自会恢复从前的罗唣。却没想到尤道漓不只不再主动寻他,连他去东丘九渊阁,也没有邂逅她的运气——莫非她是在有意回避?莫非自己真该去向她认个错么? 从前他唯恐尤道漓在人前口无遮拦地说道什么姻缘之事,此刻见她毫不犹豫地坐在了另一桌,好像没看到自己似的,不由得心中泛起酸涩,连口中的酒都没了滋味。 这样莫名的失落,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因何之故。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点阅已完结的~ 第14章 蜀中乱 邻桌的苏御今两杯酒下肚,说起醉话来:“呵,这庄家真乃豪富。如今蜀中战乱,物资紧缺,各家商铺多囤积居奇。这庄知濠,竟能大笔一挥,销了玉浮的账……难怪他身边总有几个女弟子莺环燕绕,不肯离去。” 面相颇为老实的同窗齐木缘搭话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莫在背后说道了吧。” 尤道漓本不想理会这些议论,但因庄知濠平日里与晏如寄走得最近,她自不能对这酸溜溜的一番嘲弄坐视不理,便提高了嗓门说:“富者,言其家财,豪者,言其性情。自古聪明秀出之辈,均知乱世中财不可守。庄师兄能轻家财而重英雄,自然引得贤俊倾慕,无分男女。” “倾慕?好个倾慕!”苏御今一向与尤道漓不对付,此刻酒壮人胆,正好闹事,便醉红着脸站起身来,向隔壁桌的尤道漓喊话道,“我正奇怪,怎地某人许久不来叨扰谢兄,原是另有了倾慕的男子!哈,也好,也好,正巧谢兄家里给他安排了一位门当户对的闺秀,胜过某些乡野村妇不知百倍。” 尤道漓听说谢瞻白家中给他订下了亲事,不能不说有几分惊讶。然而命数之谈既是虚妄,她自没有了计较这事的资格。一时心下黯然,灌了一口闷酒,连跟苏御今斗嘴的精神头都没了。 风怜目见尤道漓眼眶泛红,很有些同情她这些年来枉费的心力,对苏御今的刻薄之语亦十分不以为然,便出口帮衬道:“女貌郎才,便是难成眷侣,也可各生欢喜。某人与其为谢兄担心,不如多反躬自视——就不提庄师兄的富庶与阔气了,你那样貌可有谢兄的几分俊,功夫可有尤妹的几分高?若真是样样不如人,就难怪身边没有莺环燕绕了。” 苏御今被风怜目噎得极没面子,身旁几人见情况不妙,只好出来打圆场。孔汲深“哈哈哈”了几声把尴尬的气氛掩过,毛桑筠起身邀众人互相敬酒。如此勉强打破僵局,才使这同窗聚会不至演变为一场唇枪舌剑的骂战。 尤道漓杯酒过后,就给自己换上了茶水。但也不知是不是那桑落酒的酒劲太过猛烈,醉得她头脑不太清醒,于席间百感交集,几次差点哭了出来——道珩班解散之后,所有弟子都将下山游历。除了白发婴出身的几位与掌门有往世洞之约外,其余人将来未必归派。所以这一别,恐怕就是天涯海角难相逢,谁也见不着谁了。 如果是因为这个而哭泣,她觉得可以哭得理直气壮。但她又怕大家以为她流眼泪的原因在于谢瞻白,所以只好使劲憋着,再憋着。 一直憋到热菜撤下,上了凉菜,茶足饭饱,她才有些冷静下来。 抬头看看那几位喝得脸红脖子粗的男道友,她觉得,这些人将来见不着就见不着吧,没什么大不了的。青春少年,多有可爱之处,但往往稍长几岁后,就会染上俗气。或是色心渐长,或是对妻妾颐指气使,或是漫无边际地吹嘘当年之勇,一个个都是越发地面目可憎。若是如此,自是相见不如不见。自己记得这些人小时候天真烂漫的模样,就够了。 说起来,谢瞻白倒不像是一个会沦为庸俗中年的人。所谓骨鲠之士,总有一腔对抗浊流的傲气。虽然有时不免显得迂阔顽固,但只要能始终一节,便值得钦佩。 也许就算没有姻缘命牌的引导,她也会因为这点而对谢瞻白另眼相待。不过想这些都没用,显然自己身上并没有能让谢瞻白看重的闪光之处。 胸中憋得透不过气,耳边尽是嗡嗡声。她没有兴致去听孔汲深对众人发表的临别赠言,只知宴席要散了。散了好,散了好。 无精打采地拍拍袖子起身,尤道漓随风怜目一道下楼,出了酒家,走进了桃汐镇的夜色中。 “哎——”漆则阳追上二人,拍了下风怜目的肩,对尤道漓说,“你先回去吧,自个儿回去。我找风师妹有事。” 尤道漓皱着眉头看了他二人一眼,也不知漆则阳搞什么名堂。 挥别二人之后,她独自踏上回玉浮的山道,想先步行一段路,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