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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讨厌吗?”_ 不讨厌,回答的声音很小。现在的乙矢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您不害怕吗?” 无言的点头。顺着这个动作,仁的手指潜入了乙矢的头发。要与就这样梳着他的头发的诱惑战斗是很辛苦的事情。他的头发柔柔顺顺的,摸起来一定很舒服吧。 想要碰他,想要再多碰到他。 无论是头发,还是肌肤——如果可能的话,真想把手套摘掉。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要去碰这个人呢。难道只是单纯因为他一直说不要碰自己而造成的反作用吗?还是说,有别的理由呢? 想要知道这个理由的仁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乙矢的脸。在这个瞬间,他的心脏顿时激烈地跳了起来。 带着青色阴影的眼脸,震动着的长长睫毛——他闭着眼睛。脸颊飞红着,嘴唇微微地张开,眉头稍稍地皱了起来的那张面扎,就好像在忍耐羞耻与快乐一样。 白皙的喉结上下移动着。 没法把眼睛再从他的身上转开。这么美丽的人,为什么会以为自己是肮脏的呢。 可能是感觉到了仁的视线吧,乙矢睁开了眼睛。发现仁正看着自己,立刻反射性地后退了一步。体温从仁的掌心中消失了。 “你、你怎么随便把眼睛睁开了?” “真的很抱歉。” 仁立刻从床边站起来,走到离开乙矢几步远的位置,低下了头。 乙矢哼地背过了脸,坐上自己的床,短短地说了句“我要睡了”。 向着把自己的头都藏进被子里去了的乙矢道了声“晚安”,仁关掉了房间里的灯。虽然他尽力装出了冷静的声音,可是心脏的动悸却没有任何平息的迹象。 “原田。” 走到门前的时候,突然被叫住了。 “是。” “明……明天也……” 工作完了就过来。这个声音小到马上就要消失了的地步。回了声“是”,仁静静地关上了门。 走在寂静的走廊上,仁为自己狂跳的心脏感觉到了困惑。 如果说不害怕的话,那是撒谎。 我可以碰他的吗。 即使碰了他,也不会被讨厌吗。 ——可是室长一点也不脏啊。 原田那认真的声音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放着。一点也不脏的…… 第一次碰到他的时候,就好像有什么从指尖流了进来一样。 好像微弱而甜美的脉动一样的东西。? 而他的手碰到乙矢的脸颊的那一刻.自己感觉到了不一样的体温。即使隔着手套,也能感觉到手掌的温度。真的很害怕。一想到他也会被弄脏,就很害怕。可是原田却一点也不觉得讨厌,只是温柔地抚摸着乙矢的脸颊。 在一刹那,乙矢回想了起来。 在很久很久前的过去,也曾经有只手像这样碰触过自己。多半,是她变成魔女之前吧。慈爱地抚摸着幼小的乙矢的那只手——被身体牢固地记忆了下来。 “真是不敢相信!你是健之介吗?真是那个小鬼头健之介?” 那个在电话里说好会背着红色的挎包当标记的人,见了仁瞪圆了眼睛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哈地笑出了声。在约好的车站前,仁怎么找也没找到健之介,是健之介一眼就发现了他的。 “我下个月都要上高一了,总不能一直都是小鬼头吧。” “这是当然的。可是我没想到你会长得这么高啊。对了,随你喜欢什么就点什么吧。” 虽说是星期日,可是下午三点这个不上不下的时间带里,家庭餐厅还是很空的。坐在金禁烟席上盯着菜单一个劲地研究的健之介——余市健之介稍稍地犹豫了一下,问了声“我可不可以点特别冰淇淋帕菲?” “当然可以,可是你不吃饭吗?你mama今天也会很晚回家吧?” “嗯,不过我会和保一起在家里吃咖喱的。” “这样啊,小保他好吗?” “非常好。那家伙也长得很高了呢,个子几乎跟我差不多。他还进了足球部的说。” “足球部吗……是啊,都已经过了十年了呢。” 仁感慨万千地说着,看着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十五岁的健之介。 他已经长成了一个个子高挑的少年。虽然像时下的年轻人常做的那样,把前面的头发作了脱色,但是那双聪明的眼睛中的光辉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啊,时不时会在附近看着仁先生你呢。你长得那么高大,很显眼的。身体那么好,有又是空手道黑带,周围的小混混见了仁先生都要绕道走,可是仁先生却做了保育员,所以这一带的人全都知道你呢。” “哦?我那么有名吗?” “超级有名的啦。你可是大婶大妈,还有年轻mama们的偶像的说。” “才不是什么偶像啦。” “可是每当仁先生系着绣花围裙,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到公园去的时候,她们都会兴奋得尖叫呢。这是我mama跟我说的。” 是这样吗,还真是不知道哪里会有谁在看着啊……仁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可是那毕竟是工作,也没有办法。附带一提,他的围裙是特大号的,而他的母亲在上面绣了一个面包超人的图案。 “不过真遗憾啊,仁先生家已经不开托儿所了。” “那也没办法啊,因为我mama不在就开不成了。” “你能联络我,我真的好高兴呢,虽然也有点吓到就是了。” 健之介用长柄的甜品匙舀起冰淇淋,笑得露出了健康的雪白牙齿。 他真的长大了。仁喝着咖啡,再次感觉到了已经过去的十年的时光。 “健之介。你还记得那时候的事情吗?” “嗯……其实我基本上记不得了。不过有的时候,会跟电影的片断一样断断续续地想起来一点点。” “你不脱袜子的事情还记得吗?” “啊,那个我记得。嗯……是不是硬脱了我的袜子,我就大叫大哭起来的那件事?” “就是这个。你还记得挺清楚的啊。” “记得是记得啦。” 健之介一边从上到下的乱搅着帕菲,一边歪过了头。 “我却完全不记得我为什么会讨厌脱袜子,也都不记得那时候的心情了。该怎么说呢,就只是觉得不安,还有害怕吧?我只记得这么点而已。” 不安与恐惧——在不能不换袜子的时候,健之介的确会露出那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