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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情分与今生的交情,胤禩总想着拉他一把,以免他错看形势,将来万劫不复。 “小九,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胤禟愣了一下,毫不犹豫道:“自然是赚钱,越多越好。” 胤禩无奈一笑。“这多,是多少什么境地,难不成你想与国库比?” “自然不是。”胤禟笑嘻嘻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人会嫌钱少的,自然是越多越好,但这多到什么程度,弟弟我还真没想过,总归能让自己随心所欲,自在享受。” 就像这天下间有人爱权,有人爱美色,而他,却只对钱财情有独钟。 胤禩敛了笑容,望着他,淡淡道:“欲望没有止境,钱也是赚不完的,你有个目标,是好事。我也不拦着你,但是,这大哥的船,也不是那么好上的。” 胤禟一怔,也收起嬉笑的表情,皱眉看他:“八哥,老实说,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如今太子虽然是太子,却并非就没有变数了,莫说皇阿玛,我们这些兄弟里,又有几个心服口服的?上大哥的船又有何不好?” 胤禩没有说话。 是了,自己二世为人,也方能看清局势,否则换了从前的自己,不也一样身在其中,当局者迷? 他要如何劝胤禟,跟他说大阿哥也终归不是皇阿玛心头所属?还是跟他说太子被废之后还会再度被立? 目前太子还是稳稳坐在那里,他能重活一趟,历史未必没有任何改变,最后鹿死谁手,也犹未可知,自己没有那个野心了,又何必挡着别人的路不让走。 “八哥?”胤禟只当是自己说的话让他不快了,忙出声道。 胤禩长长出了口气,声音沉沉:“罢了,你主意已定,我也不再劝你,但万事小心,总归是没错的,以保全自己为首要。” 胤禟点点头,身体随之蹭过来,带了几分撒娇的语气:“我知道八哥待我最好了。” 二人相差不过两岁,但胤禩内里的魂魄早已远远超过这具身躯的岁数,与胤禟一比,气度也相差十万八千里,后者才是真正十几岁风华正茂恣意放纵的少年。 他闻言只是一笑,轻轻拍了拍胤禟的肩头,以示抚慰。 时近三更。 胤禛从胤禩那里回来。 方才正进行得炽热旖旎,冷不防被胤禟打断,心底隐隐还有一把火没熄灭,胤禛叹了口气,倒了杯冷茶仰头喝下,不知该恼自己运气不佳,还是该气胤禟不识相。 难得那人竟没有推拒,反而似乎还有主动的痕迹,胤禛回想着方才情景,竟觉得心头一热,被冷茶浇下去的心火仿佛又有死灰复燃的趋势,忙将那念头甩开,脱去外衣,便要歇下。 外头传来一阵喧哗,由远及近,脚步声夹杂着说话声。 少顷,门被拍得震天响,笃笃声灌入耳朵,让本就喝了几杯酒的脑袋更加难受。 胤禛眉头一皱,面容已是冷了下来。 “什么事?” “禀四爷,外头有人来报,说府上大阿哥突起热症,好似严重得很。” 胤禛一惊,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泼下,睡意顿消。 四阿哥成婚数年,子嗣单薄,一子夭折,仅存一子,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胤禛让人将通报的人喊进来,询问了一番。 那人穿着府里下人的衣服,低着头将情形有条不紊说了一遍,末了道:“福晋已经派人到宫里头去请太医了,让奴才过来请爷回去。” 胤禛不作多想,点点头:“我这就和你回去。” 弘晖病重,他也不敢再耽搁,闻言派人告诉大阿哥与胤禩一声,自己先带着人连夜赶回府了。 庄子离府邸不算远,纵马约半个时辰就能到。 入夜的京城有别于白日里的繁华喧嚣,显得有些冷寂。 马蹄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分外刺耳,胤禛勒马在家门口停住,里头的人想是听见动静,赶紧出来开门,却在见到人时,着实一愣。 “爷?” 胤禛勒绳下马,顾不得和他多说,并作几步踏入门槛。 “福晋呢?” 仆人没反应过来,忙道:“福晋在呢!” 他大踏步进了内院,这时人都陆续被惊动起来,那拉氏匆忙穿戴,也顾不上梳头,便急忙迎了出来。 “爷,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 胤禛忽觉不妥,皱眉道:“弘晖没生病?” 那拉氏莫名其妙:“弘晖怎么生病了?” 胤禛一顿,猛地望向刚才追随他回来的那几个人,一目扫去,都是熟悉的面孔,哪里却有刚才那个前来禀报弘晖病重的人的身影? 自己关心则乱,竟也忘了盘查一番。 那拉氏也觉出不对来,转头让那几个人下去,二人关上门,这才追问缘由。 胤禛沉着脸将事情简单提了一下。 那拉氏却惊出一身冷汗来。 那人若不是为了诓胤禛回来,而是别有歹意的话,那…… “爷,这……” 胤禛一路疾驰,如今松懈下来,只觉得有些累,摇摇头道:“你别多想,明天再说。” 那拉氏点头答应了,心里却仍觉惊心不已。 那人是受谁指使,将一个四阿哥骗回来,又有何目的,其他人…… 想及此,那拉氏忙道:“爷,八爷也在那庄子上?” 胤禛一怔,拿着茶盅的手顿了顿,放回桌子上,腾地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 “一动不如一静,如今我们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先别叫回八弟,让他在庄子上待着吧,免得受了牵连。” 胤禩听说弘晖生病,翌日一早便自大阿哥庄子离开,过来拜访探病。 胤禛不愿打草惊蛇,对外只说小恙,静养几天就好,在胤禩面前,自然没有隐瞒。 “我不明白,那人冒充我府上下人,诓我回来,却没了下文,未免过于不合常理。” 胤禩沉吟道:“四哥可曾彻查过府中上下的人?” “已经查过,昨夜的那人,虽然竭力隐藏容貌,我还是有些印象的,府里并没有这一号人。” “惟今也只有静观其变罢了。”胤禛素来很少掺和大阿哥与太子相争的事情,论理不该算计到他头上,但世事难料,胤禩也不敢轻下定论。 胤禛点点头,他与幕僚沈竹讨论的结果也是如此。 心头不由冷笑,自己不想多事,所以一直很低调,也让人抓不到把柄,但这世间总有些人,喜欢无风起浪,挑衅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