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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以为你不要了,所以才……” “不要了我还会问他要回来吗?!”潘月吼了这么一句,小冉不敢说话了,小脸皱巴起来,愈加委屈的样子让潘月自觉刚刚有些过火,别过头,不再看她。再开口,语气稍稍软了些:“回去吧,不早了,那些画找个时间还回来。” 小冉难过极了,手上的旧伤还没好完全,就又添了新伤,心上也是。她这才恍惚明白,那几滴血换来的只是一个短暂的梦,醒了就什么都得还回去了。 一步一步挪到门口,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她:“睡觉前记得关好窗,早点休息,晚安。” 听到关门的声音,潘月才将手臂放下来,一脸疲惫地倒在沙发上,闭着眼,揉着太阳xue。 过去几年,她从没见过小冉和男人谈恋爱,也从不约会,只会待在店里,或是黏着自己。 她又不傻,不是没有怀疑过小冉对自己抱有超乎姐妹的感情。 但是,当自己的怀疑成了事实,潘月一时还接受不了。 …… 到了和帮忙调查事情的刘恒见面的日子,南盈提前到了他定下的地点,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会儿,刘恒准时到了。 让他意外的是,刘恒是个年轻男人,穿着打扮十分时尚张扬。 两个人简单打了招呼后,就直奔主题。 刘恒说话风格和外表看起来不一样,措辞严谨,而且他掌握的信息,公开的和未公开的都有,南盈听着,心里越来越疑惑。 刘恒说完一些基本情况后,看了看南盈的脸色,“你父亲贪污受贿的那桩案子,两年前已经水落石出了,大家都知道南老先生是被冤枉的……” “那就不要再赘述这件事了。”南盈打断了他。 刘恒没想到自己简单的几句话就戳到了南盈的痛点,点点头,说起了别的,“据我了解,你哥哥南风因为对艺术没什么兴趣,一早就去了帝都工作,很少回来,工作兢兢业业,为人也坦率诚恳,两年前是要办一些事情才回的重州,结果在这期间,就发生了那起贪污案,对吗?” 南盈听他讲述,心里五味杂陈,不说话,只是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回来后,除了办一些工作上的事,还反常地买了一幅很荒诞的画,你还有印象吗?” “嗯。” 南盈怎么可能忘了那幅画。哥哥一切反常的举动,都是从那幅画开始的。 “那如果我现在再给你看那幅画,你是不是也能认得出来?”刘恒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画册,放在桌子上,推到他面前。 南盈看着画册,心中疑虑重重,拿起来先看了一下封面和最后一页,什么出版信息也没有。抬起眼看了一下对面的人,接着一页一页地翻画册,上面的每一幅画都让他觉得陌生又熟悉,但又说不清在哪里见过。 刘恒观察他一会儿,开口,“其实,我已经查到出版社的信息了,但是去了出版社后,发现画册是自费出版的,而且和出版社谈出版事宜的人不是画的作者,就是一个代理人。” 南盈突然离开了椅子的靠背,和刘恒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目不转睛地盯着其中一页。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的意思是说,找得到代理人,却找不到作者,是吗?” “对,不过代理人现在已经离开重州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下落。” 南盈抬起头,审视着刘恒的眼睛,“这本画册,是什么时候发行的?” 刘恒并不怕他的怀疑和审视,继续从容地说:“说起来很巧,几天前,游先生找到了我,拜托过你的事情后,我就关注了下这种画风的圈子,你联系我的前两天,它才刚刚发行。因为画风诡异怪诞,所以一发行出来,圈子里的议论就很多,就这样引起了我的注意。” 南盈也觉得“很巧”,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你是重州美院的老师,可以把画册带回去问问你身边的人,或许能有什么发现。” “好。” 南盈回家后,又仔仔细细重新翻了一遍画册,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画风的画,就是游俊的画廊。 南盈揉了揉眼睛,将画册合住,好好地放在了桌子上。他觉得游俊正在某个角落里,嘲笑自己被玩弄于股掌之中。但是也没有生气的感觉,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想到这儿,立即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电话里,严凤之也不理会南盈的嘘寒问暖,只说了三言两语就挂了电话,通话时长还不到一分钟。 南盈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有些苦涩,心里累得很。 即使没有两年前的事情,母亲也不曾温柔善待过自己,从小到大,对自己要求都极其严苛,尤其是在南风去了帝都之后。可是无论母亲如何冷待自己,都是自己的至亲,再累他也没想过放弃…… 南盈在这种苦闷的时候,就会想起潘月,那个霸道蛮横的女人,活得最是恣意潇洒,也是自己永远学不来的样子。 放在屏幕上的拇指,不自觉地慢慢滑动着,找到她的名字,点了一下。 太想听听她的声音了。 “喂?”潘月很快接了电话。 一听到她的声音,南盈就稍稍舒心地笑了,“在忙吗?想和你说会儿话。” “我一个睡了醒,醒了吃,吃完睡的大闲人,有什么可忙的,想和我说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南盈脸上的笑意更浓,想了想,试探问道,“明天是周末,想不想一起去看场电影?”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片刻后才又传来她的声音,“看电影那么无聊,我会直接睡死过去的。嗯……你应该知道你们学校附近的涂鸦墙吧?去那里怎么样?给你看样东西。” “嗯,我知道那里。”南盈语气轻快了不少,“那看来,我要好好期待一下了。” “别别别,你别乱期待,也没什么特别的,呵呵呵呵。”自从上次和南盈谈起过年龄的事情后,潘月就自然而然地学会了干笑,用来掩饰尴尬、心虚等以前不常有的情绪。 南盈光是听着她特别的笑声,就能想象到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不禁勾了勾嘴角,“好,那就小小地期待一下。” “对了,明天也不要来接我,下午两点直接在涂鸦墙的老街口见就好了。” “嗯,千万不要在路上睡着了,很危险。” “我知道,就这样,挂了。” 听到潘月和自己说“挂了”,南盈心里感到很奇妙,还是第一次在挂电话之前被她告知了一声。 二十八岁的男人,靠在沙发上仰着头,幻想着各色各样的画面。比如,每天给长腿jiejie做好吃的饭,长腿jiejie天天坐在教室后排听自己的课,和长腿jiejie一起涂鸦,在墙上写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