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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听得心里异常恼火。他们说的话倒是有些许道理,如今朝堂上也的确是这样的模样。在康熙面前,满臣自称奴才,汉人自称臣,除开满汉间的差异,也的确是因为大清更亲近满人。 这也是为何在贝勒府上,家生子比外头买来的奴仆更受欢迎的的缘由。 可说话可以,拉踩却不成。绿意扬声说道,“不知是哪来的污言秽语,张公公对下面的人还是太好了,一旦贝勒爷不在,便连说话都不会了!” 温凉本是打算不管,见绿意比他还生气,却是停下来任由她施为,很快张起麟便赶过来把两个跪倒在地猛地磕头的內侍带走,言语间多有歉意,“格格,此事是奴才管教不周,还请格格原谅则个。” “张公公不必多礼,多舌八卦是人之常情,只需教管一二便可。”温凉淡淡点头。 张起麟面上笑着应着,抓头就把这两人抓了个典型狠狠重罚。这贝勒爷刚走,这股子妖风刹不住还了得,果真是他这段时间吃斋念佛心慈手软了,不然可不得是如今的场面。 温凉一路无话,绿意小心翼翼地看着格格,生怕他有半点不顺心的模样。以温凉这般性格,最后还是被绿意的视线盯得受不住,停下来说道,“方才的事情并不需要记挂,碎言碎语罢了,只是小事。” 绿意抿唇,看起来有点拘束,“格格不嫌弃奴婢多事便好。” 温凉摇头,忽而问道,“你对着我自称奴婢时,觉得难受吗?”他并不是要做正义化身在古代提倡人人平等,只是听着刚才的话语,心中有所感念。 绿意茫然地摇头,“这不是该有的称呼本分吗?” 温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了几步,回头又看着绿意,眼神中带着几分认真,“这么说,爷是希望我唤他主子?” 绿意猛地咳嗽了几声,纯粹是被自个的口水呛到了。这格格思维的跳跃程度,她是真的跟不上了,怎么突然又说到这件事情上来? 温凉默默转头,看着绿意的模样,应该是不想了。 远在塞外的胤禛狠狠打了几个喷嚏,吓着了眼前的胤祥,“四哥,你没事吧?” ☆、第三十八章 胤禛坐在屋内, 外头风声飒飒, 着实爽利。胤祥听着方才四哥一个接着一个的喷嚏, 看起来很是担忧, 莫不是这两日在外奔袭忙碌,让四哥累着了? 胤禛摇头,“无事,你别挂心。倒是你,不在外头, 怎么进来了?”虽说是塞外避暑,行宫内还是有许多可逛的地方。胤祥是头一次跟着出来,看到什么都是新鲜的。 胤祥笑嘻嘻地看着胤禛,“我这是觉得四哥一个人, 还是进来陪陪四哥吧。” 胤禛的脸色微暖, “不必如此,我是有事要做。你出去陪着胤祯他们吧。”胤祥扁着嘴趴在桌子上, “外头那么些人看来看去都一样, 不会有事的, 四哥。” 见着胤祥痴缠, 胤禛也没有再劝, 埋头把事情处理完后,已是到了晚上。 康熙宴会, 阿哥皇子们都出席了, 就连随行的大臣也都自然了些, 到了宴会后期, 彼此间敬酒也是常事,康熙并未禁止,反倒是乐呵呵地坐在上首和胤礽胤褆二人说话。 胤禩端着酒到了胤禛身边,温润如玉的模样引来旁边几位老大臣的默默点头,“四哥,这杯酒我敬你,若是弟弟有些许不周,还请四哥原谅。”胤禛没说话,端着酒杯与他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只是胤禩喝完酒后并未离开,而是又取了杯酒站在胤禛身边看着场内的情况,许久后说道,“四哥,看着场中热闹的画面,怎么你还是这般严肃的模样?”他语调中含着笑意,不似是批判,反倒带着调侃的意味。 胤禛淡淡说道,“我高兴。” 胤禩好奇,转头又看着胤禛,“四哥现在很高兴?我怎么看不出来。” “我心里高兴。”胤禛饮了口酒,看着胤禩有点闷闷的表情,招手把胤祥叫过来了。 还没等胤禛说话,胤禩便知道胤禛要做什么,便先开口,“十三弟,你看四哥现在的模样像是高兴吗?”胤祥方才在那头被两个哥哥灌酒,好不容易被胤禛叫来逃脱了那个场面,心里正高兴呢。抬头看了眼胤禛的模样坦然说道,“我倒是不知道四哥到底高不高兴,但我知道四哥挺放松的。” 胤禩看了眼胤禛,又看着被胤祉叫走的十三弟,眼色渐沉,“四哥是想说些什么?” 胤禛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淡漠地说道,“八弟想太多了。”他脚步不顿,人已经掩盖在人中去了。胤禩站在原地,手里捏着的酒杯早已被他的体温浸染,变得微热起来。 他也一口饮尽,可惜这种酒温暖后便不好喝了,带着种无法祛除的涩味。如同胤禩现在在灯火下明明暗暗的神色,看不出情绪,却带着几不可觉的薄怒。 …… 温凉在屋内奋笔疾书的时候,也曾狠狠打了喷嚏。在排除了伤寒的可能后,温凉突然想起来,现在康熙四十一年,那日后乾隆的母亲钮钴禄氏也约莫在两年后会在选秀中被赐给胤禛,随后直接到了康熙五十年生下弘历。 如此算来,温凉倒是得开始查查这间事情了。毕竟温凉也曾听闻过,康熙晚年的时候对胤禛四子弘历异常疼爱,甚至带入宫中管教。这样的传闻虽然只是传闻,却不一定没有任何的根据。 人所下定的任何决算都是由各方面汇集而来的数据所造成的,弘历的聪慧或许也是促使康熙选择胤禛的又一个原因。即使温凉对乾隆并没有太大的好感,不过这不代表着他对此不上心。 温凉一边漫不经心地掀开纸张,一边把屋外守着的朱宝叫进来,“朱宝,你派外头的人去查查看,如今京城中钮钴禄氏十岁往上的女娃有多少个,又分别是什么情况。”如今温凉派人查这种事情自然简单,朱宝心中疑惑,也不敢询问温凉的用意。左不过格格有自个的心思,他们看不透罢了。 等到朱宝拿着温凉所要的资料回来时,他也不曾想到,他竟是第一次看到了格格面无表情之外的神色。 ——惊愕。 他从不曾看过格格有如此明显的情绪。 也不该这般说,相较于格格,哪怕只是在面上流露一丝,都可以算作是惊天动地的情绪了。 如今温凉便是在眉宇间带着惊愕,眉头紧蹙,把朱宝带来的数据看了几遍后,又用力地压下,“朱宝,你确定没有任何的遗漏?” 朱宝不明白格格为何对此事如此看重,低头说道,“格格,奴才派的人都查清楚了,京城中钮钴禄氏并没有年满十岁的女娃。只有两家有着两岁的女儿,除此外都是超过十五。”绝大部分都嫁人了。 温凉眉心的皱痕不散,他盯着白纸黑字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