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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窥门径。连刘氏见了都感慨了一句:“太子颇有皇上当年的风采。” 一个月后,信使“噔噔噔”的马蹄声划破了长安城寂静的夜。 细细读了来自边关的八百里急报,刘氏把急报交给了谢宣,看着谢宣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刘氏保养得极好的指甲恨不得嵌进rou内。谢留打的主意路人皆知,让这个太子娶了那蛮夷之女,日后再把这个太子废了,把他心爱的小儿子推上皇位,多不伤皇室颜面,真是打得一把如意算盘。 不过,谢留,你可知道,你那位死命想要护着的儿子还有那贱人早就死了。这天下,终究还是本宫和本宫儿子的! 一帮文武大臣被紧急叫了过来,听闻边关战败的消息,各个开始了讨论。 听着台下叽叽喳喳乱七八糟的声音,谢宣站在高台开了口:“诸卿,我军新败,与匈奴签订如此条约,实乃国之不幸。但事已至此,如今最重要的还是稳定人心,迎父皇归京。” 年过七旬的宰相魏忠谋出列:“太子殿下所言有理。可这派何人迎接,又要如何防止匈奴背弃信诺重攻我大雍?” 刘氏刚想说话,就听谢宣缓缓地说:“迎接之事就交由屠将军,为了防止匈奴背信弃义,不若派狄将军与屠将军共同前行,协助镇守幽州。” 屠文青的勇武和对皇权的忠心世人皆知,作为皇上的连襟兄弟,他听完边关急报早已是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插翅去把谢留迎回来,他也一根筋地没去看坐在太子身边的皇后脸色,面露感激之色,单膝跪下:“卑职领命!” 而那位狄将军……他虽站在将领前端,却是缩着身体毫无存在感。听到他的名字还以为他听错了,这朝中什么时候又多了个他同姓的将军吗?直到所有人都将目光注视在他身上,他才意识到被太子点到名的就是他。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温润如江南读书人的皇太子,他信赖的目光不似作假,又看向那位皇后,皇后也是毫无反对之像,难道他时隔六年,真的还有机会领兵?! 他当年帮助皇上逆转了时局,被拥戴为“军神”,功高震主,惹得皇上猜忌,明升暗调被困于朝堂,万万没想到…… 狄洛英身体因为过度激动有些颤抖,话语却是坚定至极:“臣,领命。” 诸位重臣回家后都暗自思量着皇太子这番调动的用意,还有这次一向强势的皇后选择了禁声任由太子施为是否也意味着什么。朝堂要变天了啊…… “将你舅舅调去让外戚无话可说,让在朝堂不属于任何阵营的狄洛英前去堵住了其他人之口,好一个帝王的平衡之道。”待其他人走后,刘氏看着谢宣,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这件事的处置与她心中想法是一致的,加上一些是否该放权给儿子处置的犹豫,因而她没有开口。 谢宣的脸庞没了刚才的风淡云轻,像个头一回被夸奖的孩子,声音有些糯糯的:“母后,您不知道,刚才儿臣在叔伯们面前还是很紧张的,幸好儿臣好像镇住了场子,没丢母后您的的脸!”说到后期,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傲色,带上了对母亲天然的亲近,一双酷似刘氏的凤眸闪着求母后夸奖的光芒。 “噗。”女官倒是因着少年求着夸奖的讨喜模样笑出了声。 刘氏摆了摆手阻止了女官跪下道歉,让儿子到跟前来:“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关于与那蛮夷之女的婚姻你怎么想的?” “儿臣既然做了这个大雍太子之位,自是要担其责任。如今我大雍遭此劫难,我身边一妃位献出去又如何。谅那女子在我大雍独木难支,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见谢宣一副自信模样,刘氏点了点头,暗道这孩子自从见了血总算多了几分英果之气。他既然也是这般考虑的,和亲之事那便也是没有问题了。就等着那位重伤的皇帝陛下回来了。刘氏望着北方,嘴边微微冰冷地呢喃:“谢留……” 草原。 “居次!您说单于大人怎么这么忍心啊!”扎着一头小辫子的小姑娘一边收拾着居次的衣物,一边用袖口擦着眼泪,“您可是整个草原最最好的居次,最最耀眼的明珠啊!为什么不让其他居次去嘛!而且这次是我们大胜耶!” 塔娜正在摸着单于祖父赏赐她的弓,听得一起长大的女伴的哭声,轻轻拥住了她的脑袋放在她肩膀:“没事,哭什么。听说中原那边满是金银珠宝,还有你最爱的各种香料,丝绸做的衣服,还有茶叶……” “可是我们就是属于草原的啊!而且那个中原皇帝都被我们击败了,他的儿子听说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居次,您真的要嫁吗!” “嫁!我是居次啊。”塔娜留恋地看着在帐中挂着的弓与弯刀,在这里女人地位低下,就算是居次又如何,就算得单于宠爱又如何,终究还不是一件物件! 第3章 懦弱帝王要崛起(三) 十一月底,长安下起了第一场雪。 屠文青也护送谢留返回了皇城。 当晚,刘氏独自侍奉了谢留。无人知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所有人只知道第二日谢留的病情加重已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发出含糊的“呼呼”声。同时刘氏出示了他留下的一道旨意,天子之权由太子谢宣在诸位老臣辅佐下代为行使,玉玺暂由皇后刘氏掌管。 谢宣兢兢业业,不时也抽空去为谢留侍疾,赢得了朝堂内外人士“仁孝”的夸赞。 天下的诵经祈福,御医的施诊诊治终究没有挽救谢留的生命。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之际,皇城内却响起了悲怆的钟鸣声,大雍第一位皇帝驾崩。百官都换上了白单衣、白帻,刘氏、谢宣、诸侯王、列侯、三公及以下的群臣、贵人、公主、宗室妇女等人在灵柩面前举行哭临。 然国不可一日无君。依照礼仪,安葬完谢留后,三公奏请谢宣作为大雍太子即皇帝位,皇后为皇太后。 而后钦天监择出一吉日,进行即位大典。在众臣伏拜高呼的万岁声中,大雍掀开了新的一页。所有人包括谢宣仿佛都忘记了那方尚握在刘氏手中的玉玺,国家大事也由尚未及冠的皇帝与皇太后商议决定,百官有序实施。 临近六月,长安城中的平民百姓讨论最多的就是大雍与匈奴的和亲了。 “我家隔壁那秀才小子说,城门张贴了告示,说是明日戒严,大开城门,迎那位匈奴公主入皇城。”一个挑菜的老农与身边的汉子攀谈起来。 “倒是不知那匈奴公主长啥模样。” “蛮夷之女能有几分姿色?我可是见过匈奴人的。估摸着那匈奴之女也是满身羊膻味,膀大腰圆。” 汉子叹了口气:“没办法。虽然迎娶的只是个匈奴皇妃,但看这场面也与皇后差不多了。咱大雍打了个败仗,堂堂帝王也只能认那位匈奴王为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