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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的体面。” 白芷一脸春光明媚的灿烂笑容,就跟要出嫁的人是她似得。 也难怪白芷会激动成这样,她可是恨透了田氏的,如今见着田氏吃亏,心里当然极是痛快的。 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白芍,眼睛都是亮亮的,嘴角一抹微微扬起的笑容张扬着她内心的欢畅。 听着田氏这糟心事,春青因为在杏花巷那边心里产生的一点阴霾顿时烟消云散。 更何况还有这些美味的吃食诱惑呢。 “王嬷嬷,府里姑娘出聘,照理不是公中要拨银子吗?”吃饱喝足,春青忽的想起曾经在镇国公府那本足有几块砖头摞在一起那么厚的簿子上见到过这样的条款,可又记得不清,向王嬷嬷问道。 一直默默站在墙边做透明人的王嬷嬷猛地被点名,还有些愣怔。 她正琢磨着明儿大奶奶会不会做水煮rou片吃呢,有段时间没有吃到大奶奶做的水煮rou片了,真是想念啊。 王嬷嬷吞下一股口水,面色平静的上前一步说道:“是有这样的旧例,凡是府里少爷姑娘成亲,公中都是要出银子的,不过也只是每人两千两银子,余下的还是各房自己酌情增补。” 两千两银子…… 对于宋静若的嫁妆来说,两千两银子最多也就买一对她那珐琅瓷的花瓶。 知道田氏这一段日子都不能舒心了,春青忽然似乎好像大概闻到了春天的气息,沁人心脾,让人神清气爽。 春青起身打算去浴池调戏小鱼儿们。 纤纤素指搭在白芍淡绿色的衣袖上,春青缓缓站起。 忽的一阵钻心的绞痛从腹部传来。 仅仅是一个瞬间,刚刚吃饱喝足力大无穷又精神抖擞的她便整个人虚软的瘫到一旁的白芍身上,汗如豆大,顺着脸颊从额头一颗颗滚落。 因为剧烈的疼痛,春青整个人身子弓成一只虾米状,双手紧紧捧着肚子。 “天,肚子好痛!”春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声似蚊呐的话,“好痛!痛死了。”声音颤抖。 吓得白芍嘴皮都青了,“大奶奶,您怎么了?” 白芍话音落下,被春青突然地举动吓得愣怔的白露白汀白芷和王嬷嬷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呼啦围了上去。 王嬷嬷一个箭步冲到春青身边,二话不说,一把将春青打横抱起,几步疾走,将她缓缓放到床榻上。 “大奶奶,您怎么个疼法?”王嬷嬷看着脸色越发素白的春青,焦灼又担忧的问道,一面说,一面吩咐道:“快去打热水。” 白露地动山摇的奔了出去,又拔地摇山般的端着一盆热水四平八稳的一头冲进来。 白芍拧了帕子为春青擦拭额头不住的汗珠,才发现春青早已经一身冷汗打湿了衣衫。 天,衣裳湿成这样,大奶奶该有多疼。 白芍心尖一阵颤。 “针扎似得疼。”春青哆哆嗦嗦说道,“好像有只手在拧我的肚子。” “下坠吗?”王嬷嬷又问。 嗯…..下坠吗? 春青仔细感受她腹部传来的剧烈的疼痛,却体会不到是不是下坠,怎么样才算是下坠。 白芍不愧是春青跟前的一等大丫鬟,眨眼功夫便冷静下来。 “问这些有什么用,下不下坠的我们又不会瞧病,还是请御医的当紧。”说着,白芍沉稳的吩咐道:“白芷你去宜春苑禀报老太君,白汀你去请御医,还是去上次我带你去的地方。” 请御医…… 春青忽的想起上次她肚子疼的死去活来,结果御医瞧了却说她…… 万一这次又是肚子里进了冷气呢,兴师动众的请了御医来,结果是喝些热水几个屁就能解决的问题,不被御医笑死才怪。 丢不起这个人啊! 春青刚要出言阻拦白汀,然而,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白汀早就没了人影,估计这个功夫白汀已经奔出镇国公府的大门了。 春青只好忍着痛将目光投向正要离开的白芷,颤颤巍巍说道:“不要去宜春苑,等御医瞧过再说。” 就算是一个屁的事情,御医知道就行了,就不要闹得满城风雨了。 白芷只当春青是怕老太君跟着担心受怕,故而停下脚步,说道:“也好,就等御医瞧过奴婢再去告诉老太君。” 一盏茶的功夫,白汀提着一个天灵盖早就天旋地转的御医进来,依然是上次给春青瞧病的老头。 第二百二十二章 见红 顾不得扫掉一身灰尘,御医踉跄几步直奔春青的床榻前。 倒不是他心理素质有多好,实在是一进屋便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血腥味,让他不得不心神一凛,吓出一身冷汗来。 隔着月影纱,御医动作麻利的将青花瓷的脉枕放好,用一块丝滑如玉的丝帕搭在春青手腕处,悉心诊脉。 感受着春青的脉搏,御医瑟瑟发抖的一颗心终于安下,妈呀,他苍老又脆弱的玻璃心经不住吓啊。 若是这位镇国公府的大奶奶身子出现什么差池,他这脑袋也不要要了。 还好脉象较稳。 收起脉枕,御医沉思须臾,面色严肃的说道:“大奶奶有滑胎的迹象。”一面说,一面转身从药箱中取出一个乳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两粒深棕色的药丸在掌心。 药丸不过绿豆大小,散发着浓郁的草药味。 他毫无起伏的一句话仿似一阵惊涛拍岸的巨浪,劈头盖脸扑向屋内的每一个人。 吓得一屋子人脸都绿了。 天! 滑胎? 疼痛之余,春青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果真的滑胎,以古代这么差的医疗条件,她会不会死掉。 搁在现代,流产流不干净的话是要做清宫手术的,古代仅仅凭借把脉能看得出zigong里是否有残余物吗? 意识到自己居然这个时候关心的是这个问题而不是她可怜的孩子要离开她温暖的zigong,春青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母亲的天性难道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心痛自己的孩子,然后伤心欲绝捶胸顿足泪流成河吗? 天,难道我是铁石心肠? 就在春青脑子里一番自我检讨的时候,御医瞧着春青镇定的面色,心下讶异之余对春青的敬意也渐渐高升。 这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果然非同一般。 行医治病几十年的他,什么样的贵人没见过,但凡遇上胎像不稳或是滑胎这样的问题,哪一个不是花容失色哭的惊天动地,或者干脆脖子一梗,嗷的一声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