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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的向他走来,像情人间的呢喃低语,说出的话却是那般残酷。 “阿清,看,若你没了元无之子的身份,你其实……什么都不是。” 哦……还是墨渊一阵见血,扎的他的心好痛。 原来只要没了元无之子的身份,他元清,就什么都不是。而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 “呔!东皇元清,你可认罪?” 他笑的灿烂,反问道:“认罪?认什么罪?认我生来便是半魔之罪?那天地可否有让我选择过?” ‘嘶!’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东皇元清此言便相当于认下了魔族的身份! 他又笑道:“如今这罪,我认又如何,不认又如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再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无论你们强加多少罪名在我身,我只重申这一遍。我东皇元清虽在位不久,可我问心无愧,自问对得起东海万万生灵!” 妄虚侯的十字锁魂印,一夜之间便能封锁一整座城池。 向来以穷凶恶极,惨绝人寰,名扬四海八荒的魔族禁术——十方恶鬼,一夜之间便能让十万生灵丧命,衍生出新的恶灵。 东海怎能挺过一十二天? 不过是整个东海都弥漫着他的血罢了。 他的血,心头血,就是那被无数人、仙、神所唾弃的魔血。 他没有办法阻止妄虚侯的禁术,只能用自己的精血去强压。 是,他生而为魔是对不起天地生养他之恩,对不起神界栽培之情。可天地既不容他,为何生他?元昊既不容他,那为何元无又要养他? 他可以对不起八荒,可以对不起六界,但唯独这东海!唯独这东海还活下来的生灵,皆欠他一条命! 那些欠下的命,他不要人还。 但可否……饶他一命? 后来,后来他的亲兵和大军战作一团,死伤无数。 后来,后来长安星君及时赶到拉着他就往外冲。彼时月神舒宁正在全力与墨渊周转。 后来,后来月神舒宁不敌,眼见就要落败,阿易冲上前去抱住了墨渊。 后来,后来他们来不及阻挡,只见一个小兵毫不留情的一剑捅穿了阿易的身体。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轰然炸开。 住手、住手! 不是只要他一人性命吗? 为何还要连累如此多无辜! 战场看似混乱,实则为单方面碾压,东皇殿的人根本无力抵抗。 就在此时,一条漏网之鱼,徘徊在东皇殿附近的恶鬼一手贯穿了二公主的胸膛,她毫无防备。 离的最近的墨渊视而不见,转身向东皇元清追去。 正在努力维持秩序的大公主红了眼眶,发疯般的推开挡在身前的人。 不论她如何哭喊,哪怕是将恶鬼碎尸万段,也已然回天无力。 整个人打心底里发颤,墨渊一动不动的站着,身后空无一人。 他的身前站着一位戴着白狐面具看不清面貌的人,身形间隔在少年和青年之间。 对方只是那么站着,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他就打心底里发颤! 忽地,对方轻扯动了下嘴角笑道:“你很大的胆儿嘛,不知道冒充本尊的子嗣只有死路一条吗?” 本尊!子嗣? 忏玉、是忏玉! 冷汗从额角划过,思绪飞快转动,喉间滚动着,墨渊刚想开口,却只见对方像是被什么人追赶了一样轻皱眉头道:“呵,还真是追的死心塌地。” 黑影一闪,墨渊再睁开眼时,仿若刚才戴着白狐面具的人只是他的一个错觉。 而霎时间抵在他喉间的长剑又在无比坚定的诉说着这一切正是现下所发生的事实。 对方冷着眼道:“那魔头呢?” 是顾千城。 墨渊僵硬的扭动着脖子看向一边不语。 他看向的,正是和忏玉魔尊相反的方向! 收剑归鞘,对方眉头一挑,便去了与他所指相反的方向。墨渊皱着眉头,暗想着到底是对方太过聪明,还是那直觉太过可怕。 东皇殿不出三刻便被攻陷,彼时已然被人五花大绑的墨白上仙和同样被绑的月神舒宁正在大眼瞪小眼。 墨白震惊到声音已经破音,他难以置信的开口道:“阿宁,你在这,那不就是说明你哥那个坑死人不偿命的货正跟着我们元清?” 舒宁耸着肩,一副无奈的样子道:“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事实如此。” 见此,墨白死命的扭着自己的腰,企图从身上拿出个什么东西来。待舒宁看清从对方身上飘落下来的灵符,多年默契让她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见没人看管,墨白弯腰用嘴叼起那张灵符,嘴里还一边儿念念有词。 不多时,灵符上金光闪现,小小的纸人立刻变得和正常人一般模样的大小。 墨白又耍了些小把戏,捏了个替身咒,彼时舒宁已经成功逃脱,锁仙绳已经套在了变作舒宁模样的纸人上。 “我说阿宁,这灵符我可就这一张,若是不能把我们元清安置妥当,小心等你们回来,我弄死你哥!” “放心吧,姐的实力杠杠的!不过你要是真想弄死我哥,我没意见的。真的。” ———— 穷途末路。 在大军赶到时,东皇元清果断将身边的长安星君推开,手持上邪平静的看着对方。 谁对谁错早已无关紧要。 现在,东海仇视他。 六界不容他。 神界追杀他。 那么,有谁能来告诉他,生而为半魔,就是他的错吗? 是,他早就知道自己令人所不齿的血统。 也早就知道他并非元无之子。 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不过都是外人想看的,他便演给他们看便是。 他以为自己是这场戏的主角,只不过到最后落幕之际,他才猛然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蹦跶地最欢快的跳梁小丑罢了。 他错了吗? 真的错了吗? 他错只错在不能选择他的出生! 可这些虚伪的神,偏偏就只抓住这一点不放。 他为神界上阵杀敌,兢兢业业数千载,心中所想、所护、也不过一个小小的元无宫,这也不可吗? 要他接东皇之位,他接便是。 要他护东海一方太平,他呕心沥血想尽一切办法护便是。 可为何到头来,还是想要他的命?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竟让神界这般容忍不下! 东皇元清执剑仰天大笑,笑着笑着,一行清泪缓缓从眼角流淌而下。哀大莫过于心死。 元昊! 当真是好大一盘棋! 神界信使怒喝道:“呔!妖魔余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随吾等回归神界听候发落!” 回神界? 你莫不是来搞笑的? 现在、他还能回去? 还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