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1
,一边流着鼻涕,一边没心没肺地咯咯笑。 “几岁了?”戚渊见了那男孩,想起梦里他的孩子——那是个温文有礼的小少年,只不过被保护得太好,行事太过温吞。 傅步瑶不着痕迹地咬了下嘴唇,“两岁半。” 这个孩子,傅步瑶指甲抠进rou里,是她的耻辱。 那男孩抓住一个士兵的裤脚,张嘴就咬。小士兵身体绷得直直的,明显吃痛,却依旧不着声色。 傅步瑶赶紧拽住孩子,不拽还好,一拽熊孩子开始嚎啕尖叫。 戚渊蹙眉,他的钧儿和这个男孩一般大,除了偶尔活泼调皮,从未这样胡搅蛮缠过。 两个孩子放到天平上一量,他越发体会到小鸽子和钧儿的好。 只是那个梦里,为何没有这两人,没有小鸽子,也没有他的钧儿…… 末了,戚渊还是命人给了傅步瑶一笔钱。 傅步瑶坐在窗台旁,看着逐渐远行的轿车出神。 “嫁给我……委屈你了……”张翔醒了过来,虚弱地睁开眼。 傅步瑶摇摇头,“多亏了你,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有了个名分。” “瑶瑶,我要死了,之前我买了英林公司的保险,能为你和大宝……咳咳……”张翔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他确实是爱着傅步瑶的,这种爱还没来得及被更多的柴米油盐所稀释。 傅步瑶眼底划过一丝嫌弃,声音却是漫漫地,“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如愿过了人上人的生活,她与梦里面那个人相恋相爱,一些臭虫一样的人被她轻而易举地除去。 今日她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梦中戚渊轿车行进的路线去拦他的车。 那路线竟然真的拦到了他,他陪自己来到了医院,还给了她一笔钱。这样匪浅的缘分,只能说明这个梦是……傅步瑶的呼吸急促了。 真的。 张翔悲凉地看着她,直到生命最后,他依然不能在她的心底留下一点痕迹。她不关心保险、不在意钱财,连生活都是一塌糊涂。 他死了之后,她和大宝该怎么办啊? 傅步瑶突然揪住他的胳膊,眼里闪烁着狂热的光,“张翔,反正你都要死了,临死之前,可不可以成全我一件事?” 张翔怔怔地望着她。 …… 并州易主,那位新军阀听说患了重病,命不久矣。 权力更迭,并州那边来了人与戚家商谈。 戚渊坐在大帅椅上,扶额等待来人。 近卫通传,那位并州军阀的继位者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眼前火光漫天,戚渊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画面,渐渐与眼前的人重叠。 熊熊燃烧的山寨,满地的尸体鲜血犹自温热。 “戚渊,放过我的妻儿!” 脸颊上横亘刀疤的青年怒吼着,不屈的双膝跪倒在他面前,“我飒风寨愿意投诚,要杀要剐,我商厉悉听尊便!” 一晃眼,身穿常服的青年一身上位者气息,他已到了戚渊面前,手一负,“商厉,戚大帅别来无恙。” 阿桑——这是青年三年之前的名字。 戚渊握紧了手,眼前浮现出另一番画面,他冷酷地执枪,毫不留情以穿过商厉太阳xue,结束了这个山贼的生命。 戚渊腾地站起来,狭长眼一瞬间的茫然与空洞。 他的表情扭曲起来,似乎那枚子弹,穿透了时间与空间,也打到了他的太阳xue里。 “戚大帅,你没事吧?”阿桑察觉出戚渊的不对劲。 戚渊以手相隔,他的眼中,并没有此时的阿桑,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满脸绝望而倔强的女人。 女人长了一张跟小鸽子一模一样的脸。 “我的丈夫死了……”女人说,“是您杀的他。” “我不怨恨您,只是他死了,我也没什么活头了。”女人忽然笑了,以枪指着自己脑袋,“待我死后,能否将我与丈夫葬在一起?” “您放心,我死了,飒风寨就真的再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了。” “砰!”一声枪响,一片血色。 “不……不……”戚渊疯了一样摇头,“不!!!” 小鸽子,他的小鸽子,他的小鸽子死在了自己面前。 是他害死了她! “戚大帅,戚大帅!”阿桑按住他,试图唤醒他的梦靥,“来人,我需要医生!” 戚渊猛地反擒住阿桑的胳膊,“你知道小鸽子在哪儿吗?我要找她,我要找她……” 阿桑见他已陷入魔怔,只得顺着他的话来,“你别急,我带你去,去找……你的妻子……” 阿桑扶着戚渊乘坐轿车,这个时间,吴真的学校应该放学了。 一路上戚渊双目紧闭,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梦靥之中。 车外,下起一点一点绵绵的小雪。 雪花飞进车窗里,跌落戚渊英俊的面颊—— 雪。 他似乎记起了曾经有那么一个孩子,住在戚家的仆役房里。 在一个雪天他曾经见过那个清秀的小男孩一面。 男孩抬起头,怯生生地对他说话,那是一张钧儿的脸。 后来呢,怎么了? “到了,大帅,学校到了。”司机打断了他的思绪。 此时吴真出了校门,她该等家里的司机来接。 细雪如盐,沾染了她的芝麻纱学生裙。 “今天,你该走了。”橘在识海里以rou垫接住漫天的雪花。 吴真点点头,她来的时候,似乎也是冬天呢。 “小鸽子!”一个沙哑低回的男音叫住她。 她回过头,看见戚渊从车上下来。 这个男人,陪了她整整三年,对她很好呢。 她笑着挥了挥手,对不起呀,要给你这样一个结局。 她感到抱歉,所以笑得尽量灿烂。 犹如冰冻的花枝抽出第一发新芽,它缓缓地、缓缓地绽开。 白茫茫地雪地里,蓦地一声枪响。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犯人拼了命地逃跑。 阿桑冲出来,向那个跌跌撞撞的凶手追去。 后来,戚渊再一次听说那个孩子,是傅步瑶一句轻飘飘的话。 “大冬天跌进池塘冻死了,啧,真调皮。” 戚渊抱着吴真,高大健硕的身躯包裹着她,她的脑袋枕靠在他的胸膛。 那一片炽热的胸膛,如火焰般灼烈,如光芒般刺眼,如死亡般永恒。 “你怎么哭了?”吴真满手是血,她想揩戚渊的眼泪,又怕弄脏了他的脸。 “我们来商量个事儿吧……”吴真耷拉的嘴角蜿蜒出一个尽量轻松的幅度,“把我忘了吧,给钧儿找个好点的后妈。” 对不起,我突然舍不得你哭了。 我真想给你说对不起,你哭的那瞬间,我心都碎了。 “小鸽子,对不起。”戚渊哽咽着。 前世今生,他都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