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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了一件很普通的长衫,肩膀宽阔,薄唇紧抿,鼻若悬胆,神色凌厉。 英俊得太过锋利,与身上温润的衫袍竟是半点不搭。 她蓦地呼吸短促了一瞬,脑子轰响,方才的气焰也消了泰半。 “爷,爷,您的手!”马夫见男子右手淌血淌得厉害,不由又是害怕又是担忧。 “滚!”男子神色一厉,一脚将马夫踢翻在地。 “喂,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傅步瑶清醒过来,与男子理论,“没学过怎么尊重人吗?他虽是你的仆人,人格上也没比你低半分。” 男子嘴角一勾,拉出一个嘲讽的幅度。 仿佛在说,方才谁差点还被马夫踏死马下,转眼竟为他说起话来。 “他方才这么做,不也是你支使的吗?” 傅步瑶连红了三分,扶起老妇人,固执争辩。 男子嘲讽意味更浓了,似乎懒得与她说话,朝马夫道,“你留下来,把闯下的摊子收拾好,顺道送这位姑娘回府。” “是!”马夫好不容易爬起来,又跪在地上,匍匐叩拜。 傅步瑶瞪圆了眼睛。她在千秋县过了十三年,出国的几年彻底扩宽了她的见识,改变了她的三观,再一次见到家乡的落后与奴性,明知无法改变,还是难以忍受。 “三小姐,四小姐好像被缠住了,我们要不要……”碧桃摩拳擦掌地准备上去。 “不用了。”吴真看了一出好戏,喝了一口店老板打的老鹰茶。 男女主第一次见面的戏都被她撞见了,不看个整出真是不舒服。吴真之前还不知道,男女主之前已有这么一次不愉快的相见。 高大男子没再理傅步瑶,马车一勒,独自驾车离去。 留下悻悻然的少女,应付气焰不再的马夫。 傅步瑶朝马车远去的地方望了一眼,“自以为是的家伙。” 她喃喃地小声说,手打过头发,遮住红完了的耳根。 …… 傅步瑶回家,是全族的大喜事。 傅二爷还怪嗔夫人,说为何不派马车去接,难为了女儿一双小胳膊小腿。 傅步瑶回到了久违的家,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浮现眼前,她一瞬间有泪奔的冲动。 “爹,是我不要母亲去接。我在国外,凡事亲力亲为,还给别人写过小报,打过短工咧。”傅步瑶叉腰,朝傅二爷撒娇。 “什么,我女儿去给别人做佣人!”傅二爷气不打一处来。 “土包子!”傅步瑶翻了个白眼,“这叫打工,在国外,留学生大部分都打工。我们都提倡自己挣学费,自己做饭,自己有自己的自主权。” 换别人骂傅二爷土包子,那人别想在千秋县混了。 千秋县谁也不敢得罪傅二爷,除了傅步瑶,他的心肝宝贝。 傅二爷没听懂什么叫做自主权,打心眼里也蛮鄙视傅步瑶幼稚的思想,不过他不说,乐呵呵地,“我家瑶瑶,越来越有出息咯!” 言罢,捏了捏傅步瑶的小鼻头,笑得黄牙露了八瓣。 傅家颜值,确实不怎么样。 傅步瑶先是和傅二爷逗趣,哭着拥抱了季氏,又和自己的大哥二哥聊起了国外见闻。 大堂里三个姨娘与另外七个子女,习以为常地安安静静看着,那是与他们完全不一样的阶层,不可以妄想,也无法插上边。 傅步瑶眼神不经意划过厅堂里的其他人,见她畏缩如鼠的兄弟姐妹们,不禁摇了摇头。 他们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个封建糟粕一样的符号,蚂蚁毒瘤一样活着,吸家里的血,吃家里的饭,永永远远麻木不仁,心甘情愿做井底之蛙。 “兰姨,我带了点礼物给大家,分发下去吧。”傅步瑶挥挥手,指使道。 一个“下”字,轻蔑地分清了她与其他庶子庶女的地位。 吴真坐在下面,低下头暗笑。 傅步瑶,好一个在外面会替欺负她的马夫争取权益的进步女青年,不过是披了一张进步的皮,骨子里一样洋洋得意地享受奴役的果实。 所谓进步、民主,只是傅步瑶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口号,来证明自己与他们这些守旧糟粕是不一样的存在。 她摸了摸自己圆润的指甲,谁又比谁高贵得到哪里去? 晚饭时候,傅氏一族陆陆续续赶到,傅步瑶成了当晚当之无愧的女主角。 吴真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从小到大,傅步瑶连看也不屑看她。 她稍微吃了点东西,便退了下来。按照傅步萍的记忆,徘徊紧挨着自己院子旁边的废园旁。 废园不大,听说曾经有一个姨娘在这里投塘而死。 所以傅家废弃了这里,又在东边新建了个园子。 冬日寒风凛凛,小池塘旁芦苇招摇。 吴真坐到湖石上,远望前厅灯火明亮,请来的戏班子咿咿呀呀唱着曲儿。 她搓了搓冰凉的手,“傅步萍,你还真是孤单。” 或许傅步瑶的到来令这个原本就不受重视的姑娘感受到了生而为人的差异,所以才会在那天到这个废园子里来低低啜泣。 “咚!”一个闷rou打在泥墙上的声音。 吴真吓了一跳,同时又敛起心神——那个人,他终于等来了。 小姑娘畏畏缩缩走过去,发现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躺在墙头要死不活地喘息。 她蹲下去,拍开泥泞,男人的脸露了出来。 同时,一柄枪抵在了她的小腹上,男人睁开眼,眼尾狭长,亮如星子。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遇到一件……很伤心的事。 已经,哭成了一只,秋田汪。 感谢:零更新的西来、君见笑兮、花下渐染小天使投的雷~~鞠躬~ 第9章 割rou “不准叫!”男人低声呵斥她,以手转动枪柄。 吴真暗地里翻了个白眼,鬼才叫,老娘就是来逮你的。 “咳咳……”男人浑身颤抖,咳出一口又一口暗血。 他蜷缩身体,似乎在拼命忍耐什么。 “喂,你没事吧……”吴真不忍,俯下身,想要探清他的状况。 “滚……”男人的嘶吼从牙缝里轻逸出来,“不要碰我……” 春枝冷花下,白白的月光洒在男人痛苦得扭曲了的面孔上,依然能让人瞧出他原本俊美不凡的容颜。 吴真怔怔看着他,觉得这一个戚渊,似乎与傅步萍印象中的不一样。 原本的剧情里,傅步萍扶着他,把他带到了废园旁的柴房里。 他却恩将仇报,强要了她。 那是傅步萍黑夜里一遍又一遍上演,最恐怖的噩梦。 原本吴真想了一系列对付他的法子,可见到了真正的戚渊,她发现,至少他宁愿自己痛苦,也在为素不相识的人忍耐着。 “跟我走。”吴真凑上去,去拉他的肩膀。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