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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闻鹤在外间的书桌上批阅书籍,见程润安穿好衣裳之后眼里含着笑意,只字不提他为了拿到这两件衣裳花了多少功夫。 穿黯淡旧衣的时候清秀,着鲜嫩裙衫的时候娇俏,正儿八经的穿上这身宫装又是这样的贵不可言。春琴和春笛对视一眼,压下内心的惊艳上前为公主整理冠发,两人为他盘了一个随云髻,还在他的眉心用金粉画了一个花钿。 小太监打开箱子,各式各样的金玉头面熠熠生辉,险些闪花了旁人的眼。 果然是皇家,这泼天的富贵。 齐闻鹤吩咐两人一套一套的给程润安试戴,金钗都不算什么稀罕物事,翡翠珍珠玛瑙珊瑚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春琴和春笛手上的动作没停,程润安虽说不需要做些什么,可这一套套换下来也是累的不行。 最后齐闻鹤选定了一套蝴蝶簪花头面,玉雕的蝴蝶俏丽活泼又不失贵重,垂下的珍珠流苏搭在乌黑的发丝上多了几分妩媚。 见齐闻鹤终于点头,程润安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继续试下去了。可是这套头面好看是好看,当程润安站起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难处,那就是他这一身实在是太重了…… 程润安向齐闻鹤讨饶,即使知道如此盛装是为了出现在国宴中仍然贼心不死。他见齐闻鹤不允于是悄悄的拔松了簪花晃了晃头,想要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将头上的繁复装饰去掉几件。 “公主您慢些,簪花要歪了。” 眼尖的春琴见状小声惊呼,春笛赶紧帮程润安把这些饰物全都重新插好,程润安只能万念俱灰的停下了小动作。 齐闻鹤将他的调皮举动看在眼里到也不恼,只觉得格外可爱,揽过他的双手离开寝宫。 这次的国宴对齐闻鹤来说极其重要,这是他真正掌权做事之后出现在朝野上下的第一次盛会。 国宴除了夜间的歌舞酒食,皇帝还会召开表彰功绩的会议。女眷和官员分坐两席,作为太子还有章程需要齐闻鹤去安排确认。他先带着程润安到了东宫正殿,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画册,画册上记载了朝廷后宫官员妃嫔之间错综复杂的亲缘关系。 这么机密的资料,齐闻鹤就这样毫不设防的掀开给他看。 “我先和你说说这上面的几个需要注意的,免得出了乌龙。剩下的你当做故事一样看看就好,不需要多在意。”齐闻鹤翻开画册,指着其中一页的雍容华贵的贵女模样的人说,“这是我的母后,也是你伯母。她最为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春琴和春笛就是她帮你挑的。” “皇后娘娘和哥哥你好像呀。”程润安好奇的看向画册,这背后的画师功力显然不弱,笔下的人相栩栩如生,皇后更是菩萨一般的母仪天下。他回想了一下记忆里的皇后,又给这位画师加上了“会拍马屁”这个评价。 他记忆里的皇后,眼角眉梢都透着冷冽,周身气势甚至不逊于皇帝,说是像菩萨不如说像战神。据说帝后间一直不.太.恩.爱,幸好齐闻鹤争气,谨言慎行才能出众,余下的一帮皇子被他衬的不堪大用,太子之位一直坐的稳稳当当。因着这层关系即使皇帝不爱皇后了,也会给她几分脸面。 “你到时候叫皇伯母就好,别那么生分。我生来肖母,许多人都曾这样说过。”齐闻鹤介绍完了皇后之后又介绍了一下他的母族,随后开始介绍起几位亲王。 “勤王是父皇的同胞弟弟,也是姑姑的亲哥哥,他早年去了塞外才回来不久。我记得从前勤王很是疼爱姑姑,他若是见到你了肯定会很开心。” 勤王,这一位上一世似乎没有出现过,程润安想了想,上一世他并不了解朝政,也或许是他没什么印象。 介绍完了几个重要的人,齐闻鹤见程润安努力想要把这些人全都记住的样子心下一片暖意,他揉了揉他的脸说:“不用太费脑子,随便记记就好,就这么几个别认混了就行。” 程润安眨了眨眼说:“好的哥哥,我会的。” “常夫子下午会来东宫陪你,哥哥得去做事了,晚上回来带你一起去国宴。”说完这句话齐闻鹤便离开了东宫,程润安看着画册渐渐得了趣味,把那些官员家里的家长里短真当做故事看了。 这本册子里记载的一些秘事,比那些矫揉造作的话本可有意思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麋鹿的地雷(*°?°)=3 第9章 金丝雀09 倘若要旁人说起国宴之上最有意思的乐子,定是那些难得一见的佳人们。 台上衣着大胆的西域舞姬扭腰弄姿,胸臀惑人。台下的贵女佳人们一颦一笑,尽态极妍。 后宫之中虽说如今最受宠的是娇横的丽妃,可其他温婉如贤妃、冷艳如皇后、儒雅如宁嫔,各有各的韵味,可以说是百花齐放,让人一饱眼福。 当然除了这些遥不可及的妃嫔娘娘,还更多的年轻女子们值得一看。 能来参加国宴的宾客们大多身份贵重,王孙贵族不消多说,再不济家里也得有个一、二品官在。各自家里的女儿们盛装打扮,另有一种青涩的美。 大抵宴会都是如此,男人们聊公事闲闻,女人们聊的多的都是自家孩子的婚事,往往到最后都会变成相看亲家的场合。 而这一众的男女里,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还未娶妻的太子殿下。 一般来说这个年纪的男子,就算还未娶妻都是早有婚约定下,只等女方及笄,家里也多备上了通房丫鬟,时不时约三五好友去青楼楚馆风流一番。 这样一比较,在程润安出现之前一直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简直就是一个令人垂涎的异类。 至于那个半路出现的破落户公主,在东宫待了这么久连个滕妾的名分都没有,估计也只有一张脸能看,谁知道她使了什么样的勾引手段。太子殿下知道分寸,定然是看不上她的,倘若等她们进了宫,想怎么收拾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旁人这样想着,只有如此贬低那位好命的公主方才叫自己的内心好受了点。 京城里的贵女之间虽然有着明争暗斗,今日你的才名更出众,明日我便要写一首诗,不需要有什么大情怀,辞藻华丽有可圈可点之处能压过你即可。今日你去聚珍斋买了一只发钗,明日我便要去集韵斋买一套头面。如此这番互相争艳,乐此不疲。但她们总的来说还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彼此互相认可互相吹捧。时不时举行群芳宴流水诗会这种闺密小聚,至于那些身份不够格的,挤破了头也进不了她们的圈子。 常卓君坐在藤椅上和程润安介绍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是说着她突然露出一个看好戏的笑容:“润安,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将你视作公敌的,能让那帮勾心斗角的家伙一致对外也不容易。” 常卓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