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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直直摸去…… “啊!!!” ※※※ “啊!!!” 孟扶摇一身冰冷的汗从床上蹦了起来,一蹦便蹦到了地下,撞翻了桌子踩塌了椅子扯坏了帐幕压熄了灯火叫裂了心肺。 她纠缠着一堆被褥满脸是汗没头没脑的向外狂奔,那一瞬她眼睛里眼白全无,只剩下黑暗,无穷无尽的黑。 无边无沿的黑暗,生命里不可承受之重! 那些一千多日夜的地狱般的木柜生活那些永无止境的饥饿沉默那些不能伸直的躯体那些难熬的酷暑和寒冬那些只能看见油灯和宫灯光芒的黑暗岁月还有那困于柜中捆住脚动弹不得默默承受变态太监长年累月的猥亵和侮辱…… 啊——。 ※※※ 为什么要知道为什么要知道为什么要知道?那些世间最惨痛最深重最悲哀最无奈的悲凉和耻辱? 十四年前深埋的噩梦,她选择忘记此生永远不愿再重新面对的噩梦,为什么一定要鲜血淋淋的扒开,让她透过自己血rou模糊的过去,看见这世间最大的悲哀和森凉? 她长啸一声,旋风般的向外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撞什么,只觉得这一刻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统统全都是仇人,都是横亘在命运里的最冰寒的高山,任她一次次撞得头破血流,在自己的一地残肢断臂血rou横飞里挣扎,每次好容易支撑着爬起,立刻又是一块巨大的冰川剑般寒光闪闪坠落,直插头顶。 她呼啸着,啸声惊动整个巨大的驿馆,她化成一道黑色的飓风,卷着房间里各色家具砰砰嘭嘭向外撞。 眼前突有白影一闪。 隔壁房间的宗越先扑了出来。 此刻的孟扶摇哪里认得出人,只看见雪白的影子,白色的……对,冰山,横在她生命里的,需要粉碎的冰山! 她狂啸着,不管不顾狠狠迎着那冰山扑过去,抬手就是毫无保留的全力一掌,砰一声两人齐倒,在地上一滑几丈,孟扶摇还要踢打,宗越死死将她抱住,两人翻翻滚滚在地上纠缠成一团,滚过的地面因为孟扶摇四射的罡气片片碎裂,周围的花木轰隆隆全倒,宗越一边要抱住她阻止她自伤一边还要注意头顶不住砸落的树木,一时滚得狼狈不堪。 紫影一闪,长孙无极掠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拉孟扶摇,宗越却突然抬头道:“别!” 他这么一瞬间,已经被孟扶摇全数放出不加控制的罡气伤得浑身是血,白衣上殷殷鲜红,眼神却清醒明锐,狠狠阻止了长孙无极的救援。 随即他一边抱着孟扶摇满地纠缠乱滚,挨着她乱放的真气,一边飞快从腰间抽出放金针的锦囊,单手揽紧孟扶摇飞快的施针,长孙无极立即为他护法,挥袖将四面倒下的树木移开。 孟扶摇还在乱滚,难得宗越天下神医第一,在这种她疯狂移动四处乱滚的情形下居然依旧能认xue施针下手如飞——他亦拼了性命,任凭孟扶摇为挣脱他连连出掌,每出一掌她会有个停顿的间歇,他便趁这间歇一刻的停顿飞快施针,随着金针一一扎入,孟扶摇的力道,终于渐渐缓了下来。 她缓了下来,周身散逸的真气也似乎有生命一般慢慢游动,再一点点回到她身上,那真气较之先前比起来,更加坚实浑厚,远远看去也像一柄一柄的玉如意,闪着美玉珍珠般的光泽,在空气中一段一段有如实质的流动。 她升级了。 刹那之间融合宗越当初给的那颗药丸的最后药力,真气悍然上行冲破重楼,连越两级,进入第七层第三级“如意”,离第八层已经不远。 这其间还有宗越的牺牲——他抱着孟扶摇滚的时候,不仅要护她要施针,还硬生生在挨孟扶摇掌力的时候将自己的真气输进,不停的弥补修复她暴力冲关导致的经脉受损,护持她一路冲关。 孟扶摇瘫在地上,慢慢回收她的真气,宗越不住的咳嗽,却拒绝长孙无极的搀扶,自己慢慢爬起身。 他默然坐着,半晌道:“……她……真的是?” 长孙无极偏过头去,似乎连回答都已回答不出。 两人在一地疮痍中默然无语,一个低头轻轻咳嗽一个仰头静静看月,咳嗽的咳出没完没了的血,看月的看出一脸的萧索和悲凉。 孟扶摇还在地上躺着,过了一会她疲乏的道:“你们可以走了。” 一片静默,孟扶摇闭着眼不理,她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问。 不想问那天娘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那个梦还没做完,她便被记忆深处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生生逼醒,直觉的选择了不去面对接下来的结局。 不想问长孙无极当初为什么不回来——还有什么问的呢?不过是命而已。 她孟扶摇的命,全五洲大陆欣羡的孟扶摇的命,三国领主、大瀚孟王、轩辕国师、最煊赫最风光的孟扶摇的命,就是这样的。 黑暗,沉重,疼痛,绝望。 “别杀——” 野兽般的嚎叫还在继续,被宗越以重手法刺激醒了的老路,并不知道这一刻沧海桑田,也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地上,他当年整整在黑暗中猥亵了五年的幼童,突然昂起了头。 他只是混乱的,浑浊的,天地血红的奔出来,那一霎近年的事全部褪去,只剩下十四年前的不可抹去的深刻记忆……那黑暗中的女童……那指下温软细腻的肌肤……那被皇后发现的偷生孩子的宫女许宛……那面对柜子绑在床上滚水烫过再用铁刷子一点点刷完全身皮rou只露白骨的惨绝人寰的“梳洗”之刑……那柜子里生生看着那一幕的血红的眼睛…… 那双眼睛火红如炭,不像五岁幼童的眼,倒像是关在九幽地狱之中被禁锢千年的神魔,一字字写满天地之间最惨最痛的恨,那炭火从此灼着了他,一日日熬煎着,在他心间生灭不休的搓弄磨砺,直至将他的神智年深月久的慢慢磨光。 然而此刻,他又看见了那双眼睛。 血红的,深黑的,寒光四射如名剑出鞘,杀气凛然似神魔出柙的,眼睛。 孟扶摇的眼睛。 她看见老路的那一刻,突然弹了起来,那一弹刹那穿越长空,数丈距离瞬间一闪,她的手,已经深深插入老路胸膛。 漫天的风一卷,再一静,拂起女子素色衣袂,那衣袂在风中飘摇,宛如丧幡。 衣袂飞卷,身子和手指却钢铁般一动不动,被生生插心的老路,也一动不动。 夜色下,黑暗中,两尊活着的人像。 良久,老路咧嘴,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 终于解脱了…… 他等了好久。 从那双血红的眼睛折磨得他日日不能眠的时候开始,他便开始等,等到后来他便开始画,总觉得她就在他身边,她就在看着,看着他那些画,他知道不该画,可是被那样的目光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