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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给宗越看,大着舌头道,“……兄弟……没钱……了……就……靠……大哥……你混了……” 她晃了三圈,左脚踩到了右脚,站立不稳,干脆砰一声栽到宗越座位上。 顺势打了个滚,孟扶摇摊手摊脚往座位上一靠,仰头幸福的吐出一口长气,马车里顿时酒气熏腾。 宗越微微皱着眉,俯视着恨不得将自己摊得越远越好的孟扶摇,无声退开几步,又将那盆花小心的抱到一边,避免被某人粗手粗脚给砸了,又去开窗。 窗子架起,清爽的冷风扑进来,酒气立时散了几分,就这么一动作,再回身就看见某人已经霸占完了三个座位,头在他的褥子上,脚架在另一边,顺手还盖上了他的银狐氅。 她脏兮兮的靴子将座位上的锦垫蹭得一片污脏,宗越无奈的盯着那座位,犹豫了一会,终于转身下车,去了后面一辆马车。 他这里刚刚下车,下一瞬孟扶摇立即睁开了眼,眼神清亮得像极地山脉上无人使用过的山泉,哪里还有一丁点醉意? 她一个翻身就滚下座位,手指砰砰砰快速而低沉的在垫子上敲过去,突然停住,随即手探入垫子下,慢慢向外抽。 车帘突然被人一掀,一线亮光打上某贼仓皇的背影,同时打上马车上镶的铜镜,映出白衣修长的人影,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孟扶摇心砰的一跳,手僵在了褥垫下。 第二章 谁调教谁? 此时抽手已经来不及,孟扶摇手指一蜷,干脆狠狠抓住褥垫一拽,一个大仰身生生将褥垫抓掉,滚落在地。 将垫子往身前一抱,还满面幸福的用脸颊蹭了蹭,孟扶摇腿跷上马车壁,翻个身双手抱胸继续“呼呼大睡”。 隐约感觉宗越蹲下身,将褥垫从她身下抽走,抽褥垫时他的手突然一顿,好像看见了什么,随即一阵沉默。 孟扶摇闭着眼,思绪却在飞快旋转——他在看什么?哎呀不好,那腰带还在怀中,刚才动作太大,他抽去褥垫时是不是看见了? 还有刚才那车板下,那薄薄的一条到底是啥?可恨的宗越,回来这么快! 趁宗越转身,眼角瞄了瞄,倒也没看见什么,孟扶摇放下心来,酒意上来,困意上涌,不多时,竟然真的睡着了。 这一觉好睡,睁开眼时天光已经大亮,晨曦从霞影纱的窗纸透进来,打在对面盘坐的宗越脸上,映得如樱的唇色更增鲜艳,而肌肤透明,宛如脂玉。 他一身白衣,趺坐于一张纯白毫无杂色的狐皮上,如玉池堆雪,月照浮云,干净纯粹得像是未经采撷的高山雪莲,有种极致的清洁与光明。 元昭诩尊贵优雅,风华无限,战北野鲜明厉烈,气度凌云,云痕颀长如玉树,幽瞳似星火,都是天下少见的好男色,孟扶摇以为自己运气好,最美的类型都见过了,此生不会再为谁惊艳,然而今日晨曦下的宗越,那种自肌骨里透出的无瑕与晶莹,依旧令她忍不住惊叹。 叹完了欣赏完了,孟扶摇摇摇头,轻手轻脚爬下车,身后忽有人道,“去哪?” “宗兄,在下还有要事,不便同行。”孟扶摇回身,肃然道,“昨晚厚赐,多谢多谢,就此告辞。” 宗越抬眼瞅着她,忽然慢条斯理一笑。 “既然知道是厚赐,如何仅仅谢上一句便走?” “嗄?” “一斛春很珍贵。”宗越突然道,“世人多半不知,这酒还有入药功能,和雪莲,血首乌,玉蝉封存,冬月埋于地下三个月,来年开春取饮,可治经脉淤枯之症。” “那又怎样?”孟扶摇挑眉看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对。 “昨晚咱们喝的那壶酒,就是中州德王托人给我的,他练功走火入魔,气血淤积百治不愈,无奈之下找到了我,如今我刚刚为他寻齐那三物,准备带回中州给他泡酒。”他伸出纤长手指,指了指桌上空壶,“但是,就在昨天,我遇见拦路打劫者,无奈之下,这用来救命的稀世名酒,被抢劫了。” …… 孟扶摇咬牙切齿的盯着宗越——刚才是哪个傻帽觉得他“干净”、“清洁”、“晶莹”、“无瑕”的? 宗越神色不动,平静坦然。 孟扶摇想了想,突然笑了。 “壶是空了,但俺可没看见什么一斛春,更没看见劫匪——俺是你昨晚收留的流浪客,你见过把打劫者请进马车一起同行的吗?” 她清脆的说完,拍拍手,转身就要下车,“至于您的酒怎么不见了……去问问您的肚子吧。”哈哈一笑,孟扶摇去掀帘。 “德王性情暴戾,睚眦必报。”身后,传来不急不忙的宗越的声音。 “那又怎样?”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救命神酒被人喝了,定然勃然大怒,嗯……听说他麾下赤风队精擅追踪和刺杀……” 孟扶摇掀帘的手顿在半空,半晌,狠狠将帘子一甩,霍地转身,大声道,“你玩这么多花样,不就是想留下姑奶奶我么?成啊。” 她大步回身,大马金刀一坐,顺手拉开小桌的暗屉,从抽屉里翻出糟鱼、火腿、笋干、芙蓉酥,一齐堆在自己面前,又毫不客气的取出玉杯银筷,下筷如飞的大吃特吃,一边吃一边道,“留下我,就要养得起我,以后每天我要求不低于这一餐的供应,还有这玉杯银筷,我不嫌弃你用过,就配给我了,还有衣服,你那件银貂倒好,但我不喜欢rou麻兮兮的白色,你给弄件黑的来,好了,暂时就这样。” 宗越把玩着那盆紫草,淡淡道,“行啊,可是你也不能干吃饭不做事吧?瞧你胖得还有人形么?” …… 孟扶摇张口结舌——我胖吗我胖吗我胖吗?我身材正点曲线玲珑该凸就凸该凹也绝不凸,你丫丫的眼睛怎么长的? 这人给人感觉干净晶莹得雪似的,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恶毒呢?整整一个毒舌男,他不觉得很对不起他那装纯的白衣服吗? 孟扶摇怔了半晌,将悲愤化为食欲,几盘小菜都干完才冷笑答,“我胖死也与你无关。” “有关。”宗越还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样子,“我的小厮,不能太丑,不能太胖,不能太傻,也不能太漂亮。” “你的小厮?谁?”孟扶摇眯起眼睛。 宗越不答她的话,先上下将她打量一番,不太满意的点点头,道,“还好,你不漂亮,不聪明却也不算傻,至于胖……可以减的。” …… 孟扶摇牙齿咯咯咯咬了半晌,忽然笑起来,点点头,道,“还好,你也不漂亮,不聪明,有点胖,明明是个猥琐毒舌男还偏偏要把自己往玉树临风上打扮,以为自己是西门吹雪,还性格恶劣满嘴谎言仗势欺人栽赃陷害……虽然你毛病很多,但是我相信,还是可以改的。” 她笑得毛骨悚然,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