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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普通病房。” 身后的医生护士出去了,欧阳停留了片刻。 杨纬忆举起不太灵活的手扒开碍事的氧气罩,氧气骤然稀薄,呼吸急促起来,想开口声音却卡在喉咙,发出的声响只有喉咙的呜咽,让他心急不已,却越心急越说不出声音。 欧阳脸色一变,连忙俯身下来,把氧气罩正回去,说道。 “这个还不能摘,你想说什么?要喝水吗?” 杨纬忆摇摇头,伸手还要去摘,欧阳按住他忙道。 “是想找顾铭,还是想问你那个小情人?你的小情人很好你不用担心,顾铭应该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说完欧阳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眼睛往玻璃墙看了一眼,没再说下去。杨纬忆觉出欧阳好像有话没说,顺着欧阳的目光往玻璃墙外看去。有个人坐在墙边的长椅上,佝偻着背头和脸埋进双臂里,坐在长椅最远端的角落里,光线很暗距离又远看不清脸,但欧阳显然知道那个人,对那人又是欲言又止,杨纬忆直觉那人大概是李天骐,又觉得不应该是他。以李天骐的性格,怎么可能老实坐在那里不进来? 欧阳见李天骐望着长椅上的人出神,心底暗里纠结,顾铭交代绝对不准李天骐靠近杨纬忆一步,那个李家小少爷平时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却就跟个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在那儿一坐一天一夜,看着也挺让人不忍心。 “他坐那儿一天一夜了,让他进来吗?” 杨纬忆回神,转过头茫茫然望向屋顶,没点头也没摇头。欧阳又等了会儿,不见杨纬忆回答,想他大概是不愿意见到他,便走了出去。走过长廊,经过李天骐时想直接越过他回办公室,看见李天骐颓然的模样又心有不忍停下来。 李天骐抬起头,看了看欧阳又垂下头,声音沉闷。 “我在这儿坐着顾铭也要你来轰我走?” “杨纬忆醒了。” 欧阳此话一出,李天骐仿佛一下子回魂了,从长椅上跳弹起来,脸上惶惑又惊喜,迷惑的看了看欧阳,似乎不相信欧阳有这么好心。下一秒,李天骐已经冲到病房门口。 欧阳连忙拦住他。 “这是重症病房,你没消毒不能就这么进去。” 李天骐挣开他,但还是听进了他的话转而到了玻璃窗前,双手死命的拍打玻璃,呼喊杨纬忆的名字,想要他看自己一眼,哪怕一眼。 欧阳说完就后悔了,顾铭说了不准李天骐接近杨纬忆半步,他没把李天骐轰走让顾铭看见李天骐在这儿不定得生多大气,他又没忍住多了句嘴,唉。现在更加后悔,李天骐不管不顾弄出的动静,在重症监护室病房沉浸在悲伤的安静环境里,显得格外吵闹,引得走过的病患和家属纷纷驻足看热闹,他却旁若无人。 重症病房的玻璃墙隔音效果实在是好,杨纬忆其实醒着,李天骐在砸玻璃墙呼喊,杨纬忆只听到了一点小响动,恍惚听到有人喊他,睁开眼寻着声音转过头,看清是谁,合上眼别过头去。 对他来说,前一刻还是李天骐一副绝情的嘴脸对男孩下手和他争吵不休,下一刻却一副担忧急切的样子出现在他病房前,转换的太快,让他很难去适应这样的转变。想想吴凡,想想躺在这里的自己,想想那天李天骐亲口说的话,杨纬忆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李天骐原本惊喜的眸子在他合上眼别过头以后蓦地衰败下来,心灰意冷镀上一层寒意。 中午,杨纬忆转进普通病房,温暖的阳光照进屋里,让他昏昏欲睡。欧阳说顾铭已经在来的路上,可顾铭左等右等都不来。不知道多久没进食了胃里有些饿,喉咙干涩的很,单人间的病房极其安静,百无聊赖,杨纬忆徘徊在半梦半醒之间。 正是十二月的天气,顾铭进来带着一股冷气,倒让昏昏欲睡的杨纬忆彻底醒了。 顾铭神色慌张匆忙,两颊通红不知是冻得还是怎的,衣着却齐整有些刻意。脚步急促走近杨纬忆却放缓,好像怕接近杨纬忆似的,表情幽暗难喻停在杨纬忆床尾。 许是睡得够多够久了,从似睡非睡中清醒了反倒精神很好,睁眼看见顾铭在让他忽然很安心。与之相伴的身体的感官很饿又喉咙发紧的感觉更加明显。 “你来的好慢。”杨纬忆嗓音沙哑,娇嗔地嘟囔了一句,比起抱怨倒更像撒娇,顾铭动了动唇,走到饮水机旁拿出纸杯,从饮水机里接了半杯热水又掺了点凉水,把被子放在床头的桌子上,动作轻缓地扶起杨纬忆。顾铭一靠近,杨纬忆就皱起眉头,一股子冲鼻的酒味夹杂着烟味冲入鼻腔,呛得杨纬忆想咳嗽。 “你喝酒了?” “嗯。” 大白天的喝这么多酒还抽烟,肯定有事,杨纬忆刚想追问,顾铭已经把桌上的水杯拿起来举到他嘴边。 “先喝口水。” 杨纬忆瞪了顾铭一眼,到底是渴了,便妥协了连喝了两大口水,嗓子舒服多了,不等顾铭把水杯摆回桌子上便追问道。 “大白天的干嘛喝这么多酒?” 作者有话要说: ☆、病情·中 顾铭显然是洗完澡换过衣服才过来的,但嘴里的酒味只是靠近就大的呛人,酒肯定没少喝。顾铭手臂扶着杨纬忆,两人靠的很近,杨纬忆目光炯炯地和顾铭对视,顾铭有些不自然地错开目光,把水杯摆回桌上,扶着他躺下来。 “问你话呢!” 杨纬忆加重语气,脸色不悦地盯着顾铭。顾铭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口吻苍劲又带有些许的无力感。 “心烦。” 顾铭神色沧桑,薄薄的醉意让他显得有疲惫又忧虑,即使强打起精神一张难看的脸也把心事袒露无疑。上一次昏倒是四天,这一次是五天,下一次杨纬忆会多久才肯醒,他还肯不肯再醒?杨纬忆骤然在他面前昏倒,吓得他魂飞魄散心脏几乎停跳,在杨纬忆床前守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把他的心放在火上反复烙烤的煎熬。 杨纬忆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把他的心□□到疼痛的无以复加,让他想要逃跑却又始终牵着他的心肠,让他不管离多远也躲不掉想着他。不论他觉得什么样的疼是极限,他都会在不远的将来发现,原来杨纬忆还有让他更疼的方法,永无止境。 他从不觉得自己性格懦弱无能,可他现在不得不承认,他懦弱的很。他看不了杨纬忆呆着呼吸机面无生气的躺在那里,一天两天三天他煎熬着过来,期许着他能醒,跟他说笑对他发脾气。到第四天他实在无法呆在这个密闭的小空间里看着杨纬忆一天天消失血色的脸,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疯掉。 他逃跑了,跑到“世界末日”去买醉。一瓶一瓶烈酒灌下去就像喝的是水,脑袋异常清醒,合眼眼前一遍遍的演过杨纬忆骤然倒在他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