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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和自己的爱人约定厮守终身,贸然失去一条腿,对于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然而淡定如约翰,恐惧只会让眼前的处境变得更糟,于是他几乎立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放弃挣扎的约翰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伯格斯统,他拿着树枝作撬棍,咬着牙试图敲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负累,因为用尽全力,他的胳膊和额头上青筋暴起,那样子显得十分狼狈,但是比可能残废的约翰来说却好很多。他银白色的短发稍微有点凌乱,本就白皙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胸前的衬衣有一大摊血渍,后背刮破了几块,胳膊上蹭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所幸血已经止住了。 他的身影背对着正午刺目的日光,面对着约翰。这个样子让约翰无法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即使尝试着眯起眼睛,也只能看见他那一口紧咬着的整齐的白牙。虽然这个形象和平时谦谦君子一般的伯格斯统相比,显得过于狰狞,但约翰却打心里觉得,这是他见过的伯格斯统最美的时刻。 在任何情况下他什么也不说,只是近乎于偏执的翘着手上粗糙的树枝,尽管手上流出的鲜血沿着黑黢黢的树皮,像小溪一般汩汩流淌,但就算在最落魄的情况下,伯格斯统仍旧保留着特有的顽强与不服输。他跟约翰从小到大所接触的那些纨绔子弟、达官显贵是那样不同,他永远在与这残酷的命运抗争,即使明天就要死亡,至少今天也要活出希望。 他就像约翰生命旅程中的一盏明灯,照亮前行的道路,否则约翰会觉得自己是在暗夜行路,处处是踽踽独行的孤寂。 “……威廉二世他们可能随时会派人来这里……”约翰喘了一口气,渐渐收回目光,虽然明知不可能,还是说了句:“你别再管我,还是赶紧走吧……” 伯格斯统像是没听清楚,一言不发,依旧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尽管压在约翰腿上的巨大铁皮岿然不动。 “他们要杀的人不是我,这里是山谷,离下山的路应该不会很远,你大概走一两个小时,就能从岔路上看到人烟。” “……” “乔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听我说,我们两个逃出去一个总好过全部被抓,你现在在我身上耽误时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伯格斯统依旧沉默着,不置可否,更不反驳。 然而只听“咔嚓”一声,伯格斯统手中那根粗壮的树干岿然断裂,震得他整个手臂都在颤抖。 疼痛到麻木的神经将约翰那微弱的祈求在这沉默中,被一点一滴消磨殆尽,就如同伤口被赤-裸裸暴露在炎热的空气中,血液慢慢流干,肌rou缓缓腐烂,一分一秒熬过的时间就仿佛尖刀在暴露的白骨上肆虐,把血rou和骨髓都一片片凌迟震碎。 约翰脸上紧紧失去血色,半晌才再次开口,声音沙哑的说:“乔治,别让我再乞求你,快走!你会把我从这里救出去,但不是现在!” 风穿过茂密的谷底,树丛摇曳着发出潮水般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谷间,带来一种不寒而栗的阴森。 也许是因为无法改变眼前的困境,也许是因为听进去了约翰的劝诫,伯格斯统终于停下手里的活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奄奄一息的约翰,目光却是出奇的平静。他像是发呆似的,看了很久很久,才慢慢闭上眼睛,喘了口气说:“好,我听你的,我走……” 接下来,约翰听见衣物摩擦的声音,听见脚步声落在松松垮垮的泥土上,然后慢慢的,一步步走远了。若是在平时,那细微的声响可能不注意就根本不会觉察,然而在此刻混合在呼啸的风中,竟然清晰的让他耳膜被深深刺痛。 因为自己的爱人——伯格斯统,走了。 虽然明知是自己的授意,但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复杂的生物,约翰突然觉得呼吸一滞,他只得紧紧闭着眼睛,让脸和泥土贴的更近。 “只要你能替我活下去,好好活下去,我便足以含笑九泉……” “珍重……” 约翰把脸深深的埋在湿润的泥土里里,他已经不敢奢求可以挺到伯格斯统返回营救自己。此刻,他气若游丝,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哪怕是求生的力气,都随着伯格斯统那个落寞的转身,一点一滴的泯灭了。 那一刻,时间仿佛再一次凝滞了,只有呼啸的狂风,呜咽着诉说那无言的情愫。 “醒一醒,现在睡下,你就再也起不来了!” 也就半个小时之后,伯格斯统的声音突然毫无预兆的再一次在约翰耳边响起,“觉得自己逞英雄很威风吗,约翰!你太不了解我了,我怎么可以把这么慷慨赴死的机会三番四次的留给你,即便是死,你也休想丢下我!” 半昏迷状的约翰全身一震,猛的挣扎着抬头望去,只见伯格斯统手里拿着有小儿手臂粗细的铁棍,站在自己身旁狎昵的看着他。 “混蛋!你……怎么还没走……两个人都死掉有什么意义!” “约翰,你还是少说两句省省力气吧!”伯格斯统突然觉得一项沉默寡言的约翰今天异常的话唠,他蹲下-身子,在约翰那边凸了的车皮上重新找到一个支点,又再次俯下-身去观察了一下约翰右腿被卡住的情况。约翰的腿被死死的搅在两块铁皮的衔接处,一截断裂的粗长钢丝突刺出来,扎进了约翰的小腿rou里。血已经凝固了,但是如果把那节钢丝砸断的话,势必会加重突刺在rou里造成的创伤,还会让腿跟铁皮之间夹得更紧。 伯格斯统重新撼动撬棍,深吸一口气,脱下外套扔给约翰:“咬住外套忍着!” 约翰把接过外套极力配合,只见伯格斯统狠狠向下掰动铁棍,铁棍和车皮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让人听了牙齿发酸、汗毛直立。 铁棍显然要比树枝靠谱得多,也就十几下,竟然让一直岿然不动的车皮松动了几分,同时在约翰的小腿肌rou里猛的一划。那剧痛让约翰一口银牙几乎咬碎,鲜血哗啦一下就涌出来了。 但他只是闷哼了一声,便再无挣扎。 约翰从来不知道一项斯斯文文的少爷也有如此力大无穷的时候,也许是找准了方向,这一次,伯格斯统也就忙活了几十分钟,就把压在约翰身上的整块车皮都给拆了,最后终于把约翰已经血流满地的右腿给暴漏了出来。 约翰整个下半身早就痛的毫无知觉,脸色苍白的倒在那里喘息着,小腿上被刺穿的那块肌rou简直被戳出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叫人不敢直视。 “总算大功告成!”累的气喘吁吁的伯格斯统丢下撬棍瘫坐在地上,片刻之后他开始撕自己的外套,然后动作麻利的给约翰包扎伤口。 约翰哆嗦着捡起那根铁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站起来,但是根本没法迈开步子。只要那条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