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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命符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颛顼的话让句芒瞬间身体僵了僵, 他恭谨的微微偏过身,“陛下, 属下只是觉得,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这么做有些冒险而已。” “冒险?”颛顼挑了一下眉毛, “想要将四御的身体李代桃僵确实需要非常充足的准备, 这也是我们一直未能对玉帝动手的原因, 可放到了普通的人仙身上也未必有你想的那么难。” 一听到“玉帝”二字,句芒的神经就跳了跳,天知道九天玄女那个疯婆子把玉帝的身体藏到了哪里! “陛下提点的是。”他最终也只能这么应承。 “尽快动手吧, 虽说勾陈大帝本来的身体才是最合适的,可既然时光无法重来,用现在的也可以凑合凑合,少昊会谅解的。” 颛顼说着, 向后退到了门口,唯留句芒站在昏迷的白心离身畔。 句芒知道,自己不得不动手了。 他必须用唤醒少昊来拖住颛顼的注意力, 避免后者发现九天玄女冒用昊天玉帝的名义去攻打昆仑。 句芒不是傻子,他清楚这件事根本就瞒不了多久,可在唤醒少昊后事发,他还能活, 若是在此时事发,他必死无疑。 颛顼从来不会对叛徒心慈手软。 句芒咬紧后牙根决定动手,而把他推入进退两难之地的玄女则是在乱军之中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啊,在这里。” 她抬了抬头盔的帽檐,看着站在高地上用啸声指挥着仙兽反击的西王母,嘴角克制不住的高高扬起,倘若光看这个笑容的话,她竟在此刻露出了一种宛若稚子的天真和欣然来。 平心而论,西王母此时异常狼狈。 在九天玄女的印象里,她的师父总是高高在上,拥有着无边的法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腾云驾雾都做不到。 随着天道的没落,西王母已经面临着末路。 对于这个自己早已预料到的结局,玄女体会到了久违的欣喜欲狂,她想要细细品味大仇得报的美妙滋味,可嘴里泛上的只有苦涩。 她提起手中的长矛,悄无声息的绕到了已现疲态的西王母身后,然后毫不犹豫的对准她的心窝刺了进去! 矛尖刺穿rou体的感觉比想象的还要轻松,就仿佛这具身躯已经丧失了抵抗外界攻击的力量,西王母张大了嘴,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尖啸,她眼睛瞪的溜圆,鲜血从胸前长矛钻出的部位向外涌…… “噗通!” 她双腿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娘娘!”不远处的白鹤童子发出了一声惊叫,“娘娘受伤了!” 可惜,他的声音很快被埋没在了此起彼伏的咆哮和哀嚎之中,就算想要前去救援也会没走几步就被新的敌人缠上。 九天玄女拔出了长矛,鲜血四溅中,西王母重重的砸到了地上,前者一把掀开头盔跪在濒死的女仙身旁,美艳的脸上又哭又笑。 “瞧瞧我做了什么呀,”玄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双手颤抖的伸向女子,上面还残留着温热的血液,“师父你看看我呀,师父你救救我呀?” 西王母满脸血痕,可表情却很平静,她能鲜明的感觉到生命在从伤口处溜走,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感席卷了她的心灵和身体。 “……玄鸟,”她嘶哑的说道,“……你还是……来了……” “我当然要来,落叶归根不是吗?”收起了泫然欲泣的表情,玄女认认真真的打量着难得虚弱的西王母,“这些年,我疯疯癫癫浑浑噩噩,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可有一个问题,我始终无法释怀。” 西王母看着她。 “师父你从小教育我要遵从天命,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哪怕只有午夜梦回时?” 玄女盯着她,固执的像是一个要糖吃的孩子。 “为了遵从天命,我听您的话和一个陌生人生了孩子!然后,我亲手把我的孩子送给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吃!最终那个吃了我孩子的女人生下的怪物还在假惺惺的奉我为母,就是为了得到一个正统的名号!” 她的双手抓住了西王母的衣领。 “是的,我完成了天命,我得到了玉帝和天道的嘉奖,然后呢?全仙界都觉得我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毒妇!虎毒不食子,我却不如虎!” guntang的眼泪落在了西王母的脸上,九天玄女哭的涕泗横流,再也没有半点风韵。 “您不是我的师父吗?不是您把我教养长大的吗?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求您了,您看一看我吧,您心疼心疼我吧!” 西王母抬手轻轻拢住了玄女的后脑勺。 “或许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我变得太像人了,”来自师父的碰触让玄女镇定了下来,她破涕为笑,“我明明是恨着您的,明明是恨着玉帝和天道的,可为什么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违抗您呢?” 顺着后脑勺上传来的力量,九天玄女将头埋进了西王母的肩窝。 “您放心,”她用细如蚊吟的声音说道,“我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别害怕,玄鸟,”西王母低声回她,“师父很快就会去陪你。” 泪珠滚出眼眶,九天玄女合上了双眼,而在她的背后,一只手刺入了她的后心,直接捏碎了放置在左胸口的命牌。 “……我……我……”她的嘴唇微动,“我还是摆脱不了……天命啊……” 失去了力气的身体抽搐了两下,西王母移开了固定住她后脑勺的手,后者随之从高地上滚落,砸在了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眼看是不活了。 “你可真是过分个狠心的师父,”右手上残留着玄女血渍的东王公调笑道,好似并没有看到妻子身受重伤,“我都有点心疼她了。” 西王母没有回答他,应该说,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回答他了,失血带来的晕眩和虚弱已经支配了她的身体,方才按住玄女已经用光了她仅存的气力。 “阿回,你说咱俩可悲不可悲?” 东王公丝毫没有救她的意思,反而不合时宜的聊起了家常。 “我们因天命而诞生,因天命而结合,最后还因天命而死亡,这难道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有始有终?” “你我终其一生,都没有为自己活过一瞬,连婚姻和爱慕都不由自主,比之你那个倒霉徒弟也好不到哪去,只不过她还有叛逆的可能,而我们连说个‘不’字都要再三深思……” 倪君明很少会这么啰嗦,可今天他无论如何都想多说一点。 “我得承认,我很多时候都很恨你啊,阿回,我估计你也是一样。” “可到最后,友人、弟子、后辈……我什么都失去了,伸出手就能碰到的,竟然还是只有你……” “这根本就是诅咒吧,阿回?”他笑个不停,“完完全全就是诅咒吧?把我们绑在一起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