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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的传说而已。” 最后一道天雷落在了焦黑的灰烬上,纠缠着雷电的水龙终于赶来,天空开始飘起了蒙蒙的小雨。 “我辈中人,从始至终,仅是一群求仙问道的愚民和狂徒而已。” “既然如此,我们能做的,也唯有求仙问道这一件事。” 段煊说完,不再理会沉默的玄女,而是大步走出了后者支撑的保护圈,站到了蕴涵着雷劫力量的小雨中。 他的目标正是那一团被雷劫劈过的灰烬,但就在他快要走的时候,灰烬突然动了起来,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从泥土中伸了出来,莹白的皮肤与焦黑的土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是衬的前者连骨节都泛着晶莹。 而当这只手出现,一股强横无匹的气息也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压的段煊有些喘不过气。 灰烬又抖动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准备破土而出,而在遥远的演武场上,白心离于石室中睁开眼睛,他的左眼为阳,右眼为阴,乍看就像是一对在不断旋转的阴阳鱼。 他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托举的动作。 浮空岛坠势,停止了。 第117章 从焦黑的泥土里伸出了一截莹白的手臂, 这一幕放到哪里都会变为怪谈的开场,段煊谨慎的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手指摸向了腰间的佩剑。 随着手臂露出的部分愈来愈多, 泄露出来的气息也越来越强横, 等到另一只手破土而出的时候,他的一条腿已经不得不跪到地上才能站稳了。 “师兄, 后退吧。” 郭槐的声音从后面遥遥传来,段煊抬手空闲的左手摆了摆手,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 他牙齿咬得死紧, 豆大的汗珠打湿了衣衫,对方透露出来的威压甚至压过了九天玄女隐隐露出的气息,让他难以招架。 然而对于身负一宗之责的段煊而言, 今日里发生的意外已经足够多了,无论是祖师爷佩剑的异动还是九天玄女的出现都让他一头两个大,要是再让一众弟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事,他这位宗主真的是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事了。 这“一众弟子”的范围, 自然也包括被留在饭堂里的白恬。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听话的后退,”九天玄女冷淡的说道, “我可不保证碧霞那个疯子现在还能不能认出你是谁。” 碧霞? 段煊花了点功夫才反应过来她嘴里的“碧霞”指的是白恬,他的脑子似乎也随威压的增大而迟钝了不少,不如说,他在内心深处还没有完全接受门下的弟子身份突然大转变这件事。 也许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白心离,而是选择了隔着一层的白恬,毕竟师妹的徒弟是神仙可比自己养大的亲传弟子是神仙好接受的多。 可这并不是说,有了这层神仙的身份,白恬就不再是北海剑宗的弟子了。 他又把目光投向了那双莹白的手,在将手探出来后,被埋在地下的“活物”似乎是累了,再也没有了动静。 段煊顶住压力强迫自己又往前了几步,然而这几步的距离,就像是一道分界线,让他来到了截然不同的世界。 威压消失了,痛苦也消失了,反而是前所未有的轻盈与舒畅包裹着他的身体,某种与灵力截然不同的陌生力量充斥着莹白双手方圆一丈的范围,渺渺的乐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每一个音符都熨烫到了他的心底。 段煊突然就明白了刚才的雷劫代表了什么。 那是登仙劫,唯历劫难,方能登仙。 作为北海剑宗的弟子,段煊见过许多师长渡劫,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一生,竟然还有能看到弟子渡劫的机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拍着大腿笑了起来,笑的直弯腰,觉得这件事情有趣极了。 修士千方百计想成仙,神仙宁肯转世也要为人,而双方兜兜转转最后竟然还成了一回事。 神仙做了人,人想当神仙。 “世人都晓神仙好,谁知神仙真不少,”他喃喃说道,“反正这下子,我海剑宗最菜宗主的名声是跑不掉了,师父、徒弟都飞升了,唉……愁死个人哎。” 恐怕他是建宗以来第一个又送别师父又送别徒弟的废柴宗主了。 北海剑宗,段煊最菜。 真是想想就糟心。 想在这里,他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发起愁来。 没有进入仙乐范围的人自然不知道自家宗主关键时刻又欠抽了,实际上他们也没心思去管他了。 分出一部分力量化为登仙劫后,雷劫的力量就削弱了许多,这就给了水龙极好的机会,海水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被剑意抽走,若是继续下去,或许岛上的所有人都将有幸目睹一次“北海干涸”的奇景,无法计数的海水悬浮在高空之上,那壮观的景象让人不由得心生惧意。 “真是搞出了一场大动静啊,”玄女抬头注视着沦为战场的天空,语气冷静的仿佛她与这一切毫无干系,“辟胥一直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哪怕我基本没在他身上画什么心思。” 北海剑宗众人保持着沉默,玄女于这片风雨飘摇之中为他们撑开了庇护伞,可在场的每个人都很清楚,双方之间的壁垒就像是玄女身周的一圈空地,在无形中越加坚固。 九天玄女点化辟胥,本来是无上的恩德,可北海剑宗会有今日之难,也全拜玄女所赐,双方之间是恩是仇,已无法用一言两语说清,而恩仇之间,亦无法简单取舍。 “娘娘,”最后还是郭槐打破了沉默,这位北海剑宗大总管已经召出了自己的斩马剑,随时做好了奋力一搏的准备,“您传下了剑修一脉的道统,作为后世子孙,您就算要咱们的命,也万万没有不给的道理,可就算是要咱当鬼,也请让咱当个明白鬼。” “今日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似笑非笑的瞥了郭槐一眼,玄女理了一下鬓间的碎发,就在其他人以为又将迎来一顿讥讽时,她还当真给出了解答。 “黄帝与蚩尤之战,我相信你们没人不清楚,”她仰望着天空,慢悠悠的讲道,“最初时,黄帝九战九败于蚩尤,后黄帝于王屋山琼林台摆出祭坛,向昊天上帝祈求了整整三日,吾师西王母受天帝之命,遣吾助之,授与奇策,遂定鼎天下……以上说的都是冠冕堂皇之言,自然算不得数。” 这等上古秘闻可是错过这村便再无这店,就算对玄女的心结逾深,散在周围的弟子们还是悄悄竖起了耳朵。 “我那时年轻气盛,对于屡战屡败的黄帝不屑一顾,”玄女的脸上露出了追忆之色,“只是我违抗不了天帝的谕令,又心有不甘,便决定让黄帝多吃些苦头。” “于是,我派遣共工襄助蚩尤,想着若是黄帝不济,败于蚩尤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