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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灵的,恰是新荷出水的模样。沈浩初掀帘进来时,正瞧见她风情缱绻的模样,连吃饭的动作都懒洋洋地带着妩媚。 他以前怎会老将她当成孩子?真是想不明白了。 分明是个活色生香的女人。 “侯爷怎么回来了?”看到他,秦婠有些诧异,罢筷起来要服侍他。 他摆手:“坐着吧。下午告了假,晚上带你们出去放灯。”说着眼睛往桌上瞄,“今日吃什么?” 鲜嫩的鸡蛋煎饼,蛋煎得金黄,豆芽还是脆白的,稠浓的粳米粥,一小碟酱瓜,一小碟腐乳,虽简单,然而看着却让人有胃口。 “就吃这些?”他蹙眉。他在的时候,秦婠备的食物都丰盛,鱼rou汤水不缺,他不在的时候,她自己就吃得简单。 “嗯。”她应了声,已装好碗粥放到他面前,“不知你要回来,所以没准备太多菜。” 沈浩初褪去外袍,二话没说坐到她对面,喝了口粥,道:“这样挺好,就是你要多吃些。” “尝尝。”她笑眯眯地用筷子撕了块煎饼放他盘里。 他咬一口,蛋香芽脆,别有一番滋味,便一口粥一口饼吃起来,秦婠也就低头吃起来,正吃得高兴,忽然听到外头传来徐嬷嬷的声音。 “我早上拿来的那筐豆芽呢?” 门口当值的小丫头想想道:“豆芽?放夫人屋里的?” “对对。”徐嬷嬷找得急,闻言大喜。 “那儿呢。”小丫头指指屋里,“夫人早上看到了说要吃豆芽煎饼,让人拿去厨房给煎了。” 徐嬷嬷先是一愣,而后嚎起——“我的夫人啊,那是奴婢给你求子用的种生!” 自打这两人已圆房的消息传到老太太那里,老太太就对这事上了心,三天两头地叨念起那事来。徐嬷嬷趁着乞巧节发了筐豆芽送来讨个兆头,那是南地的七夕老风俗,七夕前发一盆子豆芽儿,用红蓝丝绳扎成一束,是为种生,用以求子。 不料,被夫妻两几口咬没。 屋里的沈浩初和秦婠错愕抬头,看着彼此嘴里咬的半口豆芽。 豆芽嘎嘣脆,沈浩初觉得自己咬断了好多子孙…… ———— 秦婠今日没有午歇,带着沈芳华并丫鬟们在屋里玩投针乞巧,又拿花汁染指甲,沈芳润与沈芳善因重孝在身,便没过来。奉嫂做了好几屉的巧食,秦婠每样挑些送了一大盒过去。 沈浩初自是不参与这些姑娘家的活动,坐在里屋看书,听着屋外头传来的笑声,莺声燕语间秦婠的笑声最是入耳,让他一听就认出,不知不觉也勾起唇角。 难以想象,那一世的自己埋首公务,恨不得将官衙当家,而这一世,他却总想着能快些将公事完成,回来陪她,便只是看到她睡着的模样,听听她的声音,都是满足。 傍晚,暑气渐退,庭院洒过水,冒起几丝凉爽。 沈浩初带着秦婠与沈芳华去花神庙游玩放灯,七夕那儿有庙会,极是热闹。夏日天黑得晚,几人慢慢游逛,秦婠与沈芳华手挽着手走在前头,沈浩初在后面跟着,目光落在她脑后发髻上插的簪子。 他送的鹊上眉梢,很是衬她。 以后,要多送些东西讨她欢心才是,最好让她身上的行头都是他的东西,连她这个人,也是他的。他想要霸着她,一生一世。 “让开——快让开——” 大老远,忽有急喝和马蹄声传来。 听那阵势,马跑得很急,游人纷纷散开,沈浩初将秦婠二人拉到路旁,不由自主蹙眉。这是闹市,明令禁止奔马。秦婠搭着他的肩膀踮起脚,看着由远及近的马。 “燕王的人?” 沈浩初点点头,把人看得更紧些。 “燕王不是纵容下属扰民之人,这是出了急情?”秦婠奇道,“他回来了?” 算算时间,他确实要回来了。 ———— 这个问题,秦婠当夜就有了答案,因为南召小郡王大闹军营后又擅闯皇宫,闹得满城风雨。 曹星河死了,死在罗家沟的一场匪患之中,霍宁重伤而归。 “这不可能……上辈子明明……明明没事的,而且临去前,我还警示过她!” 秦婠在戌时末得到的消息,听完消息后就怔怔站在屋里,难以置信。她很难相信这个消息,亦无法想象曹星河会香消玉殒。 明明上辈子平平安安,怎么重生而归,人竟没了? 是她给的提醒太少,还是她无意间篡改了太多人的命数,所以换来这样的结局? 不得而知。 “我应该再多说些的,应该把一切都告诉她,这样也许她会提早准备,不会出事,对不对?我不该因为害怕重生被人发现而有所隐瞒的,不该……” 秦婠哭得一塌糊涂。 曹星河帮了她那么多,而她却连一件事,都没能帮好她。想起马背上红巾飞舞、英姿飒爽的画面,可如今却成荒芜戈壁上的白骨孤魂,她便难过得无法自己。 沈浩初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抚,可过了很久,仍未能让她停止哭泣。 天际明月无双,银光洒来,铺在小榻上,星河漫漫,如今生死,果成迢迢。 秦婠哭到上气不接下气,沈浩初受不了了。 “小婠儿……别哭了……”他叹口气,败下来,“曹姑娘没死。” “嗝……星河jiejie……你说什么?”秦婠打着哭嗝,泪眼婆娑地看他。 “她没死。”沈浩初松开她,将窗户合拢,绞了湿帕过来,抹着她的泪面,又按住她鼻子一擤,“小鼻涕虫,快歇歇。” “……”秦婠呆住。 “其实上一世,她是真死了。”沈浩初揉揉她的头,抱着她坐到榻上,缓缓说起上世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罗家沟的匪祸,是有人刻意安排阻止她嫁去回纥的,燕王……奉命办事,原想以死掩人耳目,不料那人猜中燕王心软,提前在他麾下埋了暗招。罗家沟那一战,他拼死也没能救回曹星河。” “那……为何还传回她和亲的消息?”秦婠听得连哭嗝都忘了。 “是掖城王的把戏而已,为免破坏与回纥的和亲,他抢走星河尸首,对外只言她未死,另外安排了女人嫁去回纥。”沈浩初道,“而此举,亦让燕王与那人生了嫌隙,埋下祸患,以至后来局势动荡、朝政不稳。” 这些是时政,又牵宫闱秘事,她那时游弋后宅,哪有可能知道这些? “那这辈子呢?”秦婠攥紧他的手掌。 “我在广泽被他二人所救,略作点拨,燕王应该有所准备。这死讯,是他刻意传出的,为免掖城王再以星河之名与回纥和亲。”沈浩初反手将她的手包握住,“现下她应该在燕王手里,没有危险,但此为杀头之罪,断不容人走漏半点风声,你可记住了?” 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