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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一方旺族,知府虽是正四品的官,但手里握着泰徐这富庶之地,权力也的确大,这恰是如今沈府所缺少的东西。 这辈子沈浩初不像上辈子那么好糊弄,而钱博华也没到名声大坏的时间,所以宋氏就没找上沈浩初,直接寻了老太太与小陶氏。单凭这几句话,老太太与小陶氏很难不动心。 “高攀?咱们侯府的嫡出姑娘嫁到区区知府家里怎算高攀?”想了想,秦婠语气也有些强硬,“钱家若存了这样的想法,这亲事可是不妥了。再怎样,四meimei也有侯爷与我在后头撑着腰呢,要寻门更好的亲事又有何难?” 宋氏想到沈浩初的德性,冷哼一声,没将难听的话说出,只向小陶氏淡道:“大嫂,我只是替钱家来说和的,话也已说尽,若你们还有更好的,那寻去便是,只是钱家也不单看咱们家四丫头,另外也在打听其她两家姑娘,我和钱太太相熟,才觉得肥水不落外人田,巴巴儿地来说和。若晚了时间错过钱家这桩亲事,到时莫再来寻我便好。” 小陶氏闻言着急,颇有怨责地瞧了眼秦婠,正要说话,却听老太太终于发话:“好了,都是为了四丫头着想,何必上头上脑地着火。你们说的都有理,钱家这门亲对四丫头来说确是不错,你费心了,但这毕竟是四丫头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还得遣人去打听清楚钱家情况,钱公子为人才好。” “老太太说得是。”宋氏也不争执,颌首应下,心里自有一番计较。 秦婠也低头应是,却见小陶氏欲言又止地看着宋氏,显是对这桩婚事十分满意,宋氏那一般说法,针对的显然也是小陶氏。 屋里一时有些寂静,老太太便又问道:“老二家的,你说两桩事,还有一桩是何事?” 提及此事,宋氏眉间那团喜色才终于又上眉梢。 “老太太,这是我娘家meimei的女儿,您见过的,闺名岳瑜,您瞧瞧她可好?”宋氏把一直静静坐在后面的岳瑜拉到身前,抚抚她的手,又道,“过去见见咱们老太太。” 岳瑜脸颊虽有羞晕,却不忸捏,上前就盈盈拜倒,欠身柔语:“岳瑜见过老太太,大太太,侯爷夫人。” “快起来。好孩子,来我身边看看。”老太太招手把人叫到身边,上上下下地仔细看她,又捏着她的手问了年纪喜好,岳瑜一一答了,倒是乖巧。 “上次见她就觉得她好,可惜没机会细看,亲家姨太太会调理人,将女儿教得好!”老太太露出一丝笑,夸道。 “这孩子知书达理,从小与浩文青梅竹马,浩文从前也常与她论及诗词文章,两人禀性倒和。如今清露有孕在身,膝下已有一双儿女,往后还要料理家事,难免照顾不到浩文。我寻思着他们成亲这么些年,屋里也该添个人替清露分担分担,所以想将岳瑜迎进门给浩文做个良妾。”宋氏此时方道。 秦婠一听心头便咯噔跳了下。想了几日,她已经想透,先前邱清露暗中搞了那许多手段,又是将家事甩手给她,引得她与宋氏斗法,又是暗中把夏茉之事透露给她,好借她之手让沈从远将夏茉收房,给宋氏添堵,为的就是让宋氏没有精力再管这事,可做了这么多,似乎都不管用啊。 该来的还是要来。 沈老太太看岳瑜的目光顿时冷了三分。 好好的姑娘,又没个灾劫困难的,怎会甘愿做男人妾室? 岳瑜被瞧得瑟缩一下,很快又镇定下来。 “浩文确实需要添个人照顾,不过让岳姑娘为妾,是不是委屈了她?也对不住你娘家姨太太。”老太太问道。 “我那meimei说了,能与咱们镇远侯府结亲,是她的福份,至于岳瑜……”宋氏温和地看向岳瑜。 “我不委屈,能服侍浩文表哥,助他高中,帮衬清露嫂子,替她分忧,也是岳瑜心愿。”岳瑜羞红着脸细声细气道。 “清露那边,你问过了?”老太太又问宋氏。 “已经问过她了,她点头了。”宋氏微笑。 老太太心知宋氏这是铁了心要在儿子身边放个自己人,早就做了万全准备,她再难阻止,便道:“既如此,年后挑个黄道吉日将人送过来吧,虽说是良妾,到底也是正经的大家闺秀,这礼节上万不可怠慢了。” “是,多谢老太太。”宋氏唇边的笑咧得更大。 “多谢老太太。”岳瑜满面羞怯地道谢退下。 秦婠只在心中叹口气——邱清露筹谋算计,到底逃不开这一关。 暗地里两人几番交手,秦婠对邱清露虽谈不上喜欢,但多少有些惺惺相惜之意。 今日清露,焉知不是他日自己? 二房之事,没她插嘴的余地,便只能敷衍地给宋氏道了两声喜,便恹恹坐着,想着心事。 屋里几人便听宋氏说起岳家的事,宋氏说得正兴起,忽闻外几声传来急切地脚步声,却是婆子带着外院的朱管家亲自跑到丰桂堂来了。 “出了何事?”老太太从榻上下来,揪着心一叠声问,生怕出了要紧事。 “回老太太话。”朱管家隔着门帘在外头回道,“宫里派了董公公出来传旨,二老爷与侯爷已经上前院接旨去了。” “什么?”老太太大惊,直往走去。 秦婠忙上前扶住她。 “老太太莫忧,是喜事。皇上赏了咱们侯爷御用文房四宝一套,又钦定侯爷二十九那日进宫领宴!”朱管家怕老太太担忧,很快将话说完。 此话一出,秦婠、宋氏和小陶氏都惊了。 沈家自太公去后,已有数年未得皇帝钦定参加宫宴,更没得过皇帝什么赏赐。 这恐怕是沈家要再起的征兆。沈老太太捂着胸连道几声好。 只有秦婠,她记起昨日见过的“贵人”,心里并没多少喜意,却有几分不知何来的忧心浮起。 ———— 芷园里一片寂静,邱清露脂粉未施坐在窗前,亲自绣手中一件童子持莲的婴儿肚兜,满面温柔。沈浩文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后,轻轻抚上她肩头,柔声道:“何必做这伤神的事?身体不好便好生歇着才是。” 邱清露没回头,只是淡道:“手里做些活,心里才不胡思乱想。” 沈浩文心生愧疚,言语又柔和三分:“清露,你怀着孩子莫胡思乱想。母亲也是怕你又顾家又顾孩子还要照料我的起居,太过伤神,才要将岳瑜她讨来为你分忧。表妹性情柔顺,必能与你和睦相处。” 邱清露手里的针穿过荷叶忽然就停了。 “你是我的发妻,为我生儿育女,在我心中,没人越得过你去。你放心吧,我不会独宠她的。”沈浩文一边温声劝着,一边从后拥住邱清露。 未施脂粉的她有着清透的肌肤,虽不是无暇,触手却极滑润,又透着委屈,叫人生怜,他忍不住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