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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语毕她拔开秦婠的手,领着人匆匆往校场中央将两个小公子接走,只有秦雅一步三回头,不住狐疑地望着秦婠,想一探究竟。 秦婠就只是笑着。 上世她被人叫了五年毒妇,这辈子,便如人所愿。 ———— “你为何欺负她?”何寄冰冽的声音冷不丁在秦婠耳边响起。 秦婠拿出绢帕拭了拭刚才挽过秦舒的手,慢条斯理回答他:“我几时欺负她了?” 没有指名道姓,但她知道他在说秦舒。 “你已嫁入高门得偿所愿,又何必到她面前摆这架子?”何寄压压指骨,发出噼啪声响,眉锋也高高扬起,像剑刃般。 “我欺负她?何寄,我堂堂侯夫人,她们见我行礼是本份,再说我刚才可没拿剑指着逼她给我行礼,你说我摆架子?我摆什么架子了?”秦婠仰头冷冷看他,连“哥哥”也不再唤。 阳光的阴影里,她尚显稚嫩的面容上已不见澄澈目光,那眼神带着死过一次的痛绝与疯狂,像醉酒后踩着丝线凌悬半空的人,无畏无惧,何寄从她身上察觉到割喉的锋利,没来由失语,像窒息一般。 身量只及他胸口的小姑娘,已经没了从前的稚气。 “何寄,你是不是看上秦舒了?”见他不语,秦婠继续道。以两人交情,她无需对他遮掩。 “别胡说。”何寄回神,不自在地转开脸。 “醒醒,你们是不可能的。”秦婠已然看透。那样灼热guntang的目光,她在沈浩初眼里见过——沈浩初每次见到秦舒都是那样的目光,风刮不去,雨打不落。 “为何不可能?”何寄闻言低头,刀子似盯着她,他不喜欢听到这句话。 “她是公侯小姐,你是什么?你凭何娶她?”秦婠直言。重归而回,她的温柔不再。 “你说的这些门第之见,秦舒不在乎。”何寄固执道。 秦婠眯起眼,视线变得扁长,本该死去的何寄也变得陌生,这一世到底出了何变故,她已难捉摸。 良久,她才开口:“我不过看在你我旧日情分与连姨面上劝你几分,你愿听便听,若执意如此,就当我从未说过。” 语毕她扶着秋璃的手走出几步,背着何寄又道:“我以为沈浩初是第一蠢的男人,没想到你也犯蠢。若是秦舒愿意嫁入侯府,这亲事又怎会到我头上?她连镇远侯府都看不上,又怎会看上毫无功名官爵的你?你好自为知。” “你此话何意?嫁入侯府是你的手段,与她有何相干?” 何寄冲口问出,然而秦婠已远,只留背影予他,像从前每次争执过后的分别,一年远过一年。 ———— 兴致匆匆地去找何寄,不想竟碰了一鼻子灰,秦婠心情不佳。何寄最后那句话依稀绕于耳畔,她很难相信素来洒脱不羁的何寄会说出那样的话。不过也难怪他,外头风言风语传的都是她使计嫁入侯府,但亲耳听到何寄笃定的话,她难免寒心。 她以为,这么多年交情,他该信她为人…… 嫁入侯府,怎会是她手段? 一直以来,沈浩初爱的是秦舒,喜欢沈浩初的却是秦雅,她不过是舒雅二人博弈的牺牲品。 那条石榴红裙,改变的岂止是她一人风平浪静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唔……猜出来了吗? 另,秦舒和我小婠儿的恩怨,下章写到……你们就知道她为何会嫁入沈府了。 第10章 恩怨 沈浩初与秦少白相谈甚欢,畅饮至天黑,才与秦婠踏上回府的路。 马车嘚嘚儿驶过,沈浩初多喝了两杯,倚在迎枕上闭目,马车里寂静无声,秦婠看了他两眼,不知怎地想起秦舒来。 与秦舒的恩怨要从这年三月的赏樱会说起。 秦府后园种了一小片樱树,每年三月花期便会设赏樱宴,请京中各府前来赏樱听戏,热闹一天,镇远侯府也在受邀之列。 在此之前,京中早在纷扬传说沈秦两家的联姻之事。沈浩初服孝三年,去岁末恰恰出孝,又承了爵,府里正替他相看亲事,提得最多的,就是秦家二姑娘秦舒。两人年岁相当,沈浩初又对秦舒一往情深,本是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却在赏樱会上起了风波。 秦婠记得清清楚楚,那日赏樱会上自己贪杯,不知被哪家姐妹多劝了几口酒,喝得头晕脑胀,正要告辞去偏厅小憩片刻,不妨转身之际与身后丫鬟相撞,一碗红糟鹅掌就这么扣到她裙子上。 当着满堂宾客,她狼狈不堪正不知所措,是秦舒悄悄将她拉了出去。秦舒所住院落恰在樱树林边上,便将秦婠请到自己房子,命人取了套崭新衣裳赠她换上,又亲自替她重新梳头上妆。那时秦婠想着自己院落离此地甚远,她二人又素来交好,便不作多想,承了秦舒的情。 重新梳好发换过衣裳,她酒意未散,秦舒善解人意又邀她去后园莲池散心,只是二人走到半道,秦舒被唤走,留她独自坐在莲池畔小憩。 也就那闭眼的片刻功夫,身后伸来一双手将她推落池中。 早春的池水寒入骨髓,衣裳泡过水沉得将人往下扯,她在池里几番挣扎,窒息与冷意渐渐带走她的意识,只恍惚听到有人高喊——“二姑娘落水了。”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时,有人扎进水中游到她身边,二话没说将她揽进怀中往水面游去。她隐约看到张清俊的男人脸庞,眉剑眸星,敛着股正气,并非传闻里所说的轻浮。 沈浩初救了她。 在这之前,他们本无交集。 她沉沉昏去,又被寒水浸得病了半个月,等她醒转,大病得安,与沈浩初的亲事已成定局。 据闻,那日沈浩初救她之时,旁边跟着一大群人。众目睽睽之下,她湿衣尽敷于体被沈浩初捞出池水,名节已失。出了这样的事,沈浩初与秦舒亲事也没了可能。为了保存两府颜面,也为了继续与秦府交好,老侯夫人邱氏做了决定,求娶秦婠。而秦婠除了嫁给沈浩初,也已没了第二条路。 那一天,她表哥派来说亲的媒人已在路上,姻缘却生生折断,她不得不嫁进侯府。 ———— 车轱辘碾过块碎石,车身一震,秦婠的头随之磕到窗棱。坐在她对面的沈浩初仍闭着眼靠在迎枕上,脸上挂着酒后的薄红,似乎睡得正香。 她不禁又想起京中的传闻。沈浩初自从得知自己要娶她后就大闹侯府,不肯成亲,每日在外惹事生非,引得京中对他的风评愈发的差,后来还是邱氏说服了他,只是这亲到底成得不甘不愿。再往后,不知哪里又传出当日落水之事是她秦婠为嫁高门蓄意而为,踩着meimei的亲事爬上去,从此,她的名声一落千丈,成为京中交口皆骂的恶妇毒妇。 可她虽知此事有蹊跷,奈何醒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