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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来自葡萄牙的Lord结束了寒暄,坐回座位,笑容还残留在唇边,热切已从眼底撤离。葡萄牙威森加摩的大法官拥着漂亮的年轻女助手在一群人的陪同下,走到馆子的另一头就座。 “会不会是格林德沃?”埃罗说。 海姆达尔茫然地眨巴两下眼睛,“……您是说迪吕波的事情吗?” “不是他还会有谁?” 海姆达尔庆幸自己还年轻,反应速度不算太糟糕,不然跟不上这位老爷的心血来潮。 “应该不是。”海姆达尔看着盘中那两小堆蔬菜。 “不排除这个可能。”埃罗说。 “也许吧。”海姆达尔点头。“不过依格林德沃的风格,肯定会弄得尽人皆知,而不是处心积虑地安排这一切,为的就是掩盖线索,企图骗过所有人。” “你怎么知道格林德沃什么风格?” “研究他的书不少。”海姆达尔气定神闲。“在布鲁日的巫师书店,一个金加隆能买到六本不同作者写的,现在仍有不少格林德沃的‘老朋友’靠长篇累牍的‘我和他不可不说的XXXX’赚取稿费度日。” 埃罗不置可否,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今天的行程怎么安排?” “半个小时后有一个见面会,和葡萄牙的大法官。”也就是刚才那位。 埃罗丢下手中的餐巾,“陪我出去转转。” “您现在应该去会议厅。” “不用。” “但是葡萄牙——” “没什么葡萄牙。” 海姆达尔站在屋檐下,不肯再多走一步。 埃罗投降道,“那是我和席尔瓦约定好的,赶在别人插足之前定个碰头会,到时候我们俩都不到场也不会有人追究,因为与会者只有我和他。整整三天都待在空气稀薄的地下会议厅,围着一张椭圆形的桌子相互争论几个世纪都没得出结论的问题?谢谢,非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必了。” 海姆达尔张口结舌。 “所以没有人会责备你玩忽职守。现在可以走了么,斯图鲁松先生?” “……Yes,My Lord。” 他们经过一家挂着鲜花吊篮的巧克力店,透过玻璃橱窗,比利时威森加摩大法官斯蒂夫.范维特正在品尝巧克力新品。范维特发现了他们,热情地与他们招手。基于礼貌,海姆达尔停下,等他出来。 “看见没有,偷懒的不止我一个。”埃罗小声道。 这些大法官相互打掩护,采用大战时期的手段对付自认为无聊繁琐的会议。 “早上好,斯图鲁松。”范维特拎着装满巧克力的小盒兴高采烈地来到二人面前。 “早上好,范维特先生。”他对范维特并不陌生,这个鼻头红红的大法官是国际威森加摩的常客,时常利用午休或下班后的余暇时光约轮值首席办公室的法官们吃饭,完全没有“避嫌”的概念,似乎是个乐天派。 “这是给你的。”范维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纸袋子,纸袋子上印着巧克力店的名称。 “不……”海姆达尔连忙拒绝。 “拿着。”范维特法官不肯收回,海姆达尔只好接下。 “谢谢您。” 范维特脸一转,埃罗说:“我不要。” “我没说要给你。”范维特一副“你想得美”的表情。 埃罗顺着街灯的杆子往上看了一眼。 “晚上有空吗?”范维特说。 “我想回我自己的公寓睡觉,但是不行,要在这儿打转三天。”埃罗貌似答非所问。 “我妻子想请你吃顿饭,既然你很高兴的接受了,咱们就说定了。”范维特点点头。 “你说话的风格真是十年如一日。” 范维特仿佛什么都没听见,“晚上六点半来我家,你知道在哪儿,过点了不让你进屋。”然后转向偷着乐的海姆达尔。“你也来吗?” “不了,谢谢。”海姆达尔赶忙摆出殷勤的笑脸。 “对,别答应他,你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吗?讨好你,让你去IW说他的好话,为他做免费宣传。”埃罗微微一笑。 “我不否认,但别告诉我你不想这样。”范维特吹胡子瞪眼。“我还不知道你么,亲爱的埃里奥,对你的那些丰功伟业我可是记忆犹新。” 埃罗挥挥手,“得了得了。” 范维特咕哝两声,从口袋里摸出一小袋巧克力,取出一块塞进嘴里,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陶醉起来,鼻头似乎更红了。 他到底买了多少?!海姆达尔暗暗咋舌。 “别看他一副风度翩翩的绅士样,那就是一层花哨的皮,一戳就破。”吃了巧克力的范维特就像喝醉酒的人,迫不及待地说起了“胡话”。“那时候在学校,他跟低年级的男孩在林子里做那些……嗯,见不得人的事的时候,我在外面给他把风。要不是我一次次支开巡夜的教授,他现在能混的这么人模狗样?早就被那些道德家的口水喷成筛网了!还大法官?!毕业证书都拿不到!” 海姆达尔偷偷瞄埃罗,后者镇定自若,丝毫不受影响。 “你们是同学?”海姆达尔说。 二人没有否认。 “老朋友?” 二人对看一眼,同时别开,仿佛躲避传染病,但还是没有否认。 有些会议不需要助手参与,暂时无事可做的助手们会来到窗明几净的休息室。 海姆达尔选择靠后的角落安坐,拿出贴心的同学赠送的学习笔记翻看,他计划月底回到学校,投入紧张的学习之前——可以预见的紧张——尽可能的多吸收知识,让人高兴的是埃里奥.埃罗不是个难伺候的人。 休息室的布置虽不如大会议室深沉气派,但色调舒适悦目,四周的墙壁包裹着卡其色的护墙板,驱走了压迫,放松了人的神经。至少就海姆达尔的角度看出去,原本看似埋头苦干、各自为政的助手们逐渐向附近的男士或女士靠拢,大面积撒开变成了三三两两聚首。 每一拨助手进来前——一人或几人,两两结伴或三五成群——都挺胸抬头,选择满意的座位落座,其间目不转睛,不看任何一人——包括邻座,更不会往门那儿扫一眼。 但十分钟以后,就像现在看到的这样,经过不着痕迹地相互打量,相互探视,总会有一方率先放出不易察觉的信号,等到确定对方的友善回馈,他或她就会带着和蔼的笑容打入对方阵营。 有人坐下,有人起身,有人话不投机,有人一拍即合。这些不同国籍、不同肤色、不同体态、不同身量的助手们不用说,几乎都是独身前来,除非他们的老爷同意他们带伴,亦或是即便同意他们自己也乐意携带。但事实是绝大多数的助手都形单影只。 相信这一天结束后,这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