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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的东西一一复述,再经过双方模棱两可的试探,说一些谁都心知肚明的废话,法官就要开始拎法槌了。 穆萨耶夫宣布开庭,接下来就是两方律师的针锋相对。 安西普的代理律师拿出当年兰格画押的认罪书,字字句句不离审判的公正,兰格的供认不讳,以及他在整个审判过程中让人无法忽视的轻蔑态度。律师一再向法庭暗示兰格对正义的亵渎,对法官的不尊重,藐视法庭等恶劣行径。律师称,兰格之所以这么干,完全因为他自知有罪,并且证据确凿,他这是在自暴自弃。 然而了解兰格的人都明白,这个人恐怕连“自暴自弃”怎么写都不知道。安德鲁.兰格是一个极端自制的人,他的冷静能够让认识他多年的人毛骨悚然。假设他认为人生无望,他会若无其事的安排好所有事,期间对这一切守口如瓶,在你面前依然过着正常的生活,与朋友保持来往,然后某一天,你接到了他的讣告。就是这么简单。一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都不会透露一丝一毫对自己不利或者有利的消息。 如果说他因为自暴自弃而去杀人,更是无稽之谈。 这就是律师给出的他认为万无一失的说辞,安德鲁.兰格因为夫妻关系破裂而失手杀人,那个不幸被杀害的人是一个手无寸铁的麻瓜。这一说法让旁听席上的部长夫人难掩尴尬,没想到二十年后被人拿来当了幌子,或许只有她和兰格以及梅林知道,兰格当年是否真的对她的离去“伤心欲绝”以至于“情绪失控”。 安德鲁之所以在监狱里关了二十年,因为他“谋杀”的对象是麻瓜。说的直白点,假设他杀害了一名巫师,或许他的罪名没有原来判的那么重,再加上他在庭上镇定的反应,毫无情绪波动的陈述,就连冤枉都喊的跟道早安一样轻描淡写。他会被判终身□并不意外,如果当天他肯掉几滴泪水,相信法官会尝试在网开一面上下点功夫。 安西普的律师说起话来特别有腔调,跟说故事似的跌宕起伏,对兰格的攻击火力也很猛烈,轻易掌控了观众情绪,做出暗示性的引导,旁听席上的巫师们显然都着了他的道。 明白整个案子来龙去脉的巫师当然不会被蛊惑,这反而显示出安西普的狗急跳墙,他已经开始通过旁门左道来给自己加分了。 律师对自己的表演还是非常满意的,尤其在察觉到观众们的情绪已经全部朝他希望看到的方向而去时,不由得洋洋得意起来。转眼扫向法官席,就连最边上的白板装小文员都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律师心里一突,偃旗息鼓,乖乖坐了回去。 安德鲁.安西普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升级一下CPU,仍然以二十年前的模式来cao纵二十年后的法庭,这儿不是爱沙尼亚威森加摩,IW里没有乐意卖他面子的巫师,他的老资格在国际巫师联合会大家庭里不值一提。 兰格的律师安安稳稳的听完了对方的陈述,期间没有打断过,或者反对过一句话,直到对方在法官的不为所动下黯然退场,她整了整衣襟站起来。这位女律师说话言简意赅,与长篇大论的对方律师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我收集的关于我的委托人整个案件始末的资料,以及反驳当初各项罪名的证据,请阁下过目。”她直接走到法官长桌旁,递上了厚厚的文件。 对方律师的眼皮跳了跳,特想冲过去给那些资料来一个粉碎咒。 穆萨耶夫面无表情的接过羊皮纸,右手拎起法槌一敲,宣布休庭。 旁听席上立刻响起叹息,围观者们刚开始觉得有滋味,这感觉就跟看不到电影结局一样让人七上八下。 爱沙尼亚魔法部长的夫人直到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朝外走去,她一直关注着兰格,既希望对方能看见她,又不想对方注意,她在这种万般纠结的心态下悄悄离开法庭。 “感觉如何?”中午吃饭的时候,霍林沃斯问。 穆萨耶夫又貌似一脸醋意的说:“斯图鲁松是我的助手。” 霍林沃斯当没听到。 海姆达尔笑了两下,说:“安西普是不是打算利用病痛拖下去?难道他还指望有变数?”这事儿进行到现在,就算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换人做,也妨碍不到IW宣判。 “听说他身体确实不好,今天是不是真犯病就不得而知了。”霍林沃斯说。“庭审不会因为他的不到场而无限期的拖延下去,铁证如山面前任何小动作都是不打自招,现在的安西普应该感谢他身体不好,进了监狱以后能少受很多罪。” 海姆达尔不敢吱声了,他这是在诅咒人家早点那啥呀。 “一个月。”霍林沃斯说。 海姆达尔一脸茫然。 穆萨耶夫却是明白的,他点点头。 “一个月已是法外开恩了,一定要让他在这一个月内亲自到庭,不能再拖了,不然外面会以为我们IW办事不利,姑息养jian。” “斯图鲁松,以后你就跟着一块儿上庭。”霍林沃斯吩咐海姆达尔。“你写的庭审记录我看了,不错,那些评价很有意思,虽然不乏片面和幼稚,不过以你目前的年纪能得出那样的结论,我没什么好抱怨的了,再接再厉。” 那些所谓的庭审记录实际上是海姆达尔在庭审过程中的随笔,庭审结束后被眼尖的穆萨耶夫要了去,没想到还是转到了霍林沃斯手里。 面对上司的“我看好你哦”,海姆达尔苦逼的要死,刚刚冒出的欢喜雀跃顿时化为乌有,敢情把他当吐槽牌打字机了。 隆梅尔在风雪中眯了下眼睛,转而看向正兴高采烈的和斯诺说话的海姆达尔,这就是他说的好玩的去处?爬山勉强凑合,斯图鲁松主席特想知道如何在德姆斯特朗山区里钓鱼,把湖上的冰面砸开? “一共有四十二只马人。”这边斯图鲁松室长还在跟斯诺说着马人。 斯诺好笑道,“你已经跟我讲了三遍。” “是吗?”海姆达尔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斯诺揽住他的肩膀,走向貌似不太领情的隆梅尔,并用眼神警告兄长适合而止。 隆梅尔心想我也没说不好啊,就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以为儿子至少会把他们领去个风景迷人的海岛,再不济海边也行,没想到跑来跑去还是回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斯图鲁松主席这下真的领悟了,在吃喝玩乐上对他儿子就不该报太大希望。 他们来到当初接待马人的林道,刚站稳,就听到一阵马蹄跺地的声音,海姆达尔匆忙转身,见到了马人们的先头部队。由埃阿尼尔和埃阿努尔打头阵,他们身后跟着三名魁梧的马人,每个马人都挎着弓箭,背着箭囊。埃阿尼尔腰身上还悬着一把裹褐色皮套的短剑。 “欢迎欢迎。”海姆达尔觉得他应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