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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从她身上滚落,掉在地上,爱丽丝愣住了。 “要迟到了,要迟到了……”顶着一双兔耳朵的男人由远至近,擦肩而过,被黑暗吞没。 “爱丽丝——” 爱丽丝如梦初醒,再回首,男人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那只帽子孤零零的留在舞台中央。 “爱丽丝——” “来啦!”爱丽丝收回瞪着那只帽子的目光,头也不回的跑开。 照亮礼帽的那束聚光灯渐渐黯淡下去,直至漆黑一片。 台下的沉默久久不散,直到被一群飞上舞台的爱尔兰小矮妖咋咋呼呼的尖叫惊醒,它们手持五彩小吊灯组成“全剧完”,人们才恍然回神。掌声响彻整个房间,还有一串串口哨。 海姆达尔率全体演员上台谢幕,换来又一波更响亮的叫好声。 爱尔兰小矮妖们一边释放着绚烂的迷你烟花,一边在空中不断组成演员表。厂商代表们惊喜的看见小矮妖在组字幕时还兼顾介绍了各种在整出剧目中随演员登台亮相的生活用品和魔法制品,看到自家产品的详尽介绍在舞台上闪闪发亮的那一瞬间,对号入座的各代表圆满了。 小演员们谢幕完毕,全部退场,海姆达尔拿回自己的礼帽戴在头上,两只长耳朵瞬间不见了踪影。场景再度变回最初的绚烂星空。客串兔子先生的主持人立在黑黢黢的舞台正中央,一束光芒从天而降照在他身上。 “谢谢,非常感谢。”海姆达尔拄着手杖,深深弯腰鞠了一躬。 “他们演的真好不是吗?”主持人直起身子后说。“昨天晚上我差点失眠,紧张的不行,生怕被一群孩子比下去……”他摸了摸有点滑稽的八字胡,眨巴下眼睛。“其实我演的还不错,对吧?很专业对吧?你们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吧?” 观众们笑而不答,貌似不想让他如意。 主持人撇撇嘴,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一脸的不开心。 观众们更乐呵了,觉得跟他唱反调很有意思。 主持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甘草棒棒糖,来到孩子们的席位前,用手里的糖果勾引他们,让他们表扬自己,观众席上立刻响起一片嘘声。 孩子们坚守阵地,就是不上当,主持人在阵阵嘘声中退败回舞台上。 “不要糖果?你们都不要?”他高高举起胳膊,棒棒糖在他手中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一部分观众笑闹着回答不要,也有人嚷出了不同看法。 当那一声并不整齐的“要”响起,海姆达尔刷地挥手,某片观众席猝然大亮。那片座位的嘉宾迎着四面八方而来的目光面面相觑。 “现在颁发今晚的第一个感谢奖——金鞋子:突破奖。”主持人一改之前的油腔滑调,话语变得激昂,极富感染力。“获奖者在基金会一筹莫展的情况下不畏人言挺身而出,接下黑魔法教育这个烂摊子,并为之付出努力。相信熟悉科索尔基金会的巫师已经猜到他是谁了。” 观众们愣愣的看着主持人,一时间别不过弯来。 “得奖者是尼古拉.叶若夫先生。” 全场哗然。 座位上的叶若夫半天没动弹,直到左邻右舍纷纷探身拍他的肩膀向他祝贺,叶若夫依着本能刷地站起来,迷茫而又愕然的离开座位,走上舞台。 主持人手中的糖果在众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变成了一只金光烁烁的奖杯。带翅膀的鞋子在同色弧线优美的圆锥形底座上流光溢彩,两扇翅膀薄如蝉翼徐徐颤动。密密麻麻的英文包裹住整个底座,这是基金会奖杯的与众不同之处,它把得奖者的贡献以朴实的语言一一铭记下来,让每一个欣赏到这座奖杯的人在第一时间知道得奖者曾经为基金会,为全世界的孩子做出的贡献。 整座奖杯除了鞋子造型,下方的托儿除了字迹看不见丝毫花纹,任何华美装饰和溢美之词都无法与实际行动相提并论。基金会试图通过这样的设计传达给世人这样的思想。 叶若夫在明晃晃的灯光与全场观众的注目中从海姆达尔手中接过奖杯,这位年近七旬、挺过半辈子风雨的老者这一时刻脑子里空白一片。他本来就不像花孔雀容克那样能言善辩,手中的奖杯重若千斤,压迫着他的思绪,主持人揭开谜底的那句话依然回荡耳畔,叶若夫发现自己词穷了。 “我……”叶若夫支吾了半天,即使奖杯握在手中,还是没有一丁点真实感。 海姆达尔和台下的观众们不约而同的以宽容的目光看着他,等着他。 “我居然有一天能够获得赞扬和肯定,还在别人的善意注视下上台拿奖,而不是威森加摩的传票,或者警察部队的逮捕令,”叶若夫面无表情的说。“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掌声响起。 叶若夫静静注视了一会儿奖杯,然后道,“我居然能让自己的名字进入候选名单,让基金会有机会选择我,这是最不可思议的。” 观众们面带笑容,从他的发言中可以看出,台上的老人被这一出弄懵了。 身为主持人的海姆达尔必须控制晚会的进度,不着痕迹的引导获奖者进入状态,他扶住叶若夫的肩膀,发现衣服下的肌rou绷得紧紧的,知道他的情绪还没有平复,于是小声说:“恭喜您。” 叶若夫转眼看向他,从他镇定从容的神态上慢慢找回了平静。 “谢谢,”叶若夫转而面对台下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变得轻松起来。“感谢基金会,感谢你们愿意选择我,给我这个表现机会,我叶若夫以这条老命保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会把这个‘突破’坚持下去。”人一放松就不知不觉带上两肋插刀的黑道口吻,不过这时候没人会在意。 海姆达尔适时的接口,抓紧时间渲染气氛,“让我们记住这一时刻,这个名字:尼古拉.叶若夫。”微笑着目送叶若夫踏着久久不歇的掌声踌躇满志的走下舞台。“祝贺您,叶若夫先生!” 台下观众席中,隆梅尔对斯诺笑道,“基金会这一手不错,这群老家伙这辈子什么没见过,表面上安分守己,守着金山银山安享晚年,那不过是为了应付警察部队,思想上从来都对所谓的匡扶正义嗤之以鼻。要让他们感动最简单的法子就是让他们在人前受肯定,我想听了一辈子别人对自己像过街老鼠那般喊杀喊打的人,有一天有一群人对他曾经的‘丰功伟绩’视而不见——或者说避而不谈——站出来高调赞扬他的人格,如果我是叶若夫我想我会感动的哭鼻子。” “基金会这步棋顶了一定的风险和压力,”斯诺说。“科索尔女士不怕……找她麻烦吗?” “为什么怕?”隆梅尔淡淡的说。“叶若夫接受基金会的委托,无偿为小孩子上课是事实,谁在这方面质疑诟病谁就是蠢蛋!科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