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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直跳—— 她如何能够想到,她居然在淮阳郡里,再次见到了常芸! 之前在三大家族的宴集之上,她就对常芸的出现深感诧异。没想到时隔几月之后,却在淮阳郡的巫学院里再次遇见! 简直是阴魂不散! 她又惊又怕,面上却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在得到一句“巫灵乙等”的结论之后,缓缓走下台来。 抬头间,她落入常芸盛满寒意的眸子里。 浑身一抖,她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之中。 * 王晴柔的噩梦很快就来了。 淮阳郡是中原第一大郡,巫女巫童的数量远远不是云水乡可以比拟的。在云水乡人人敬重的紫带、蓝带巫女,在这里却像是寻常巫童一般毫不起眼。无论是单独住处,还是单独教学,在这里都不复存在。 新入学的众人以巫童和巫女为划分,分别入住寝室。常芸刚刚将自己的行囊规整好,就看见了王晴柔踟蹰着走了进来。 常芸迎了过去,脸上是渗人的微笑。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王家jiejie。” 她声音算不得小,且特意在“王家”二字上加重了音量,原本嘈杂的寝室便安静了一瞬。离得近的巫女转过头来,目带疑惑地看着门口立着的二人。 王晴柔的额头渗出汗来。 当日她对余沐儿动手,也是因为她不久就要前往淮阳郡,再也不会回来,所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的愤懑不满都发xiele个干净。可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余沐儿这个看上去怯弱胆小的丫头,竟然是余家的嫡女! 天知道在宴集上看见余沐儿的时候,她有多么震惊!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常芸这个无权无势之人,竟然也来到了淮阳郡之中。并且现在…… 她不禁抬眼看了看常芸脸上的表情。 “常芸meimei。”她扯出一丝笑容。 常芸笑笑:“难为jiejie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王晴柔脑门上的汗珠更密了:“常芸meimei,时候不早,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哦?”常芸挑起眉毛,“jiejie的意思,是不想和meimei叙旧了?” “不,jiejie不是这个意思……” 还没等她说完,常芸就微跨一步,用身体挡住众人视线,右手一伸,死死地攫住了王晴柔的胳膊。 “jiejie,请吧。” 她的声音低沉。 王晴柔被常芸不由分说地带着,来到了寝室之外的一处空地之上。 因为这段路程,王晴柔忐忑起伏的心,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她看着常芸,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第一百二十二章 姐妹叙旧?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王晴柔就渐渐地接受了常芸实力不俗的这个事实。 但她从来没有认为她就真的赶不上常芸。 一个来自乡野的巫灵丙等,一个无权无势的黄毛丫头,一个粗鄙毫无教养的丫头片子,又怎么比得上她这个王家之后? 更何况现在的她,早已不是云水乡的她了。 现在的她有贵人相助,不仅顺利晋升为紫带巫女,并且直接进入了淮阳郡的巫学院里。 想到这里,先前的惊惧全都消散不见。她抱起双手,脸上带着笑,对常芸说道:“meimei这是想跟jiejie我叙什么旧?” 常芸自然没有错过她神色的改变。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常芸嘴唇轻启:“既然jiejie问了,也就别怪meimei我啰嗦。 第一,你得跟余沐儿为那日在后山的事情道歉,什么事情,jiejie想必比meimei我清楚; 第二,jiejie你这里有一味药,meimei我想亲眼看看这药在jiejie身上起不起反应; 第三,meimei跟jiejie要个承诺,jiejie从此以后不得再找余沐儿和meimei的麻烦。” 闻言,王晴柔顿时笑了。 “如果jiejie我非不呢?” “那也行。”常芸立马调转身子,挥挥手就想离去,“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jiejie可以慢慢考虑。” 说完,她就消失在寝室门口。 王晴柔哪能料到常芸会这般反应,生生被这句话噎住,气得脸都红了。 这个贱蹄子! 居然这样看轻自己! 她捏紧了拳头,原本柔美的脸上,满是狰狞的怒意。 * 光州。 一个老妇端着药碗急急地走在蜿蜒的石道上。 “快点送去!不得耽误了老夫人用药的时辰!” 凌厉的话语还回响在耳边,她浑身一抖,手中的药碗差点就要拿不住。 深吸一口气,她勉强稳住了自己的心神,拐过几个拐角,终于来到了那扇门前。 伸出枯瘦的手,她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雅致的屋内,空气里悬着幽幽的药香。若仔细鼻嗅,便能在这延绵的药香里闻到另外一种味道——那是一个将死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浊气,虽然些微,但到底是卷着死亡的气息。 屋内,立着好几个衣着华丽的妇人。为首的一个约四十年纪,身穿牡丹花纹锦长衣,面容虽算不上艳丽,却自有一股温婉的气质,如同水里的青莲。 她见着老妇来了,连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老妇手里接过药碗。 “娘,药来了。”她一边柔声说着,一边示意老妇上前扶起病榻上的老人。 那是个面色苍白、却仍不失威仪的老人。就算病痛缠身,她一头银发也梳得服服帖帖,一双眼睛毫无浑浊之感,而是精明一片。 老人被老妇扶着,渐渐地坐起了身子。轻叹一声,她喝下了那碗汤药。 妇人脸上浮出关切的笑意:“娘,这是安太医新写成的方子,特意用了宫里上好的药材,相信呐,娘的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老人摇头,神色有些怅然:“你啊,每次都这么说,又有哪次是真好起来了?” 妇人蹙起眉头,语气也不满了起来:“娘,您哪能说这样的话!安太医是什么人,您还能不了解吗?这么多年来,您哪次风寒头疼不是安太医治好的?您得相信他,也相信自己的身子骨!” 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