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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飞兼就扛着钱袋子藏在后面街口。 在营地那间简陋的剑坊里晃荡时,大壮他爹曾不止一次的对徒弟们说不仅是心,要让双手也与刀剑磨合出足够的感情。这句话应予听了承认有理,最重要的是跟姚夏燃约定的时间有限,所以应予果断改变了最初一气呵成的想法。 应予新进的军字号铸剑坊与王城其他铸剑坊不是一个派系,所成剑器不娱乐不消遣全为生杀。最初成立时规模小了无名气,跟山里那修剑打铁房别无二致,但是最近突然出了个厉害师父,一时间在刀剑圈里声名鹊起引各方忌惮。 应予早闻军字大名,避开旧圈子到新剑坊里正和他心意,但他害怕不敢来。姚夏燃骗应予说只管敲门,那剑坊里最近正急着招人。照着姚夏燃说的做,应予果然顺利被收了,他还庆幸,自己终于开始走好运了。 应予依旧看不上天看不上地,但他终于舍得屈就自己。心怀坦荡的缩在一众无名小徒中间,一边抡锤玩铁一边心里默念“我最牛逼”。 再几日就是三十,临近年关各家铸剑坊都异常忙碌。这天应予又是天不亮就起了床,院子里只有窝在窗台的那只黑猫醒着。一丝不苟的洗白白抹香香后应予熟门熟路的溜进姚夏燃房中,他贴床边看一会儿姚夏燃的睡脸,焐热手指带着郑重仪式感的摸摸姚夏燃脖子上的黑金索。 “倒数第一百四十九天。”应予掏出笔在本子上认真记下这每日递减的数字,帅气的甩袖收笔,斗志昂扬的出门去。 自打受了老医师的调养,应予发觉所闻之声所触之物变得清晰鲜活与旧日截然不同。烈焰和热气腾绕的铸剑坊里,众匠人挥汗如雨,四溅的火星中千锤万击淬炼而出的精铁锋利有声。 排了多日好不容易轮到应予站在剑炉前,应予终于得以见到传闻中的那个不输刀剑司精英的厉害师傅。大师傅头绑红巾、浑身精瘦,长着张cao*天*日*地的嫌弃脸。 应予进来后的第一天大师傅就留意了他,一瞧就是哪家突发奇想来铸剑坊找乐的少爷,文绉绉白生生的,只会漂亮的小废物。可收了钱总得留人把板凳坐热,大师傅正找机会把应予打发走,无意间瞧见应予满是厚茧的手,这才定了留下应予的心。 从形制到选材到成剑的近百道工序全部问过一遍,应予统统如数家珍般对答如流。这么能说的徒弟大师傅还是头次见,见应予清楚流程,辨得出优劣,力气也够,随便抽了把废剑条扔给应予,“熔了它,试着打把新的出来。” 剑坊里哄的炸了,没个一年半载的磨练大师傅从没对谁说过一样的话。大家推来搡去的嚷嚷,应予却安生生的站在原地没动弹。 大师傅擞着条腿有些不耐烦,把最犄角旮旯的地方指给应予,“麻利的,快去啊。” 应予往怀里摸了摸发觉今天出门忘了带书,慌乱的抠手指,“我先想想。” “你犹豫什么,让你动手又不是让你给谁著书立传,怎么,还得给你准备笔墨纸砚伺候着你啊。” 应予慢吞吞的拿起剑,顺着大师傅的目光挪到剑炉。正要像往常那样恭敬的拜上一拜,大师傅抄起块磨石朝应予砸过来。应予猛的闪开,大师傅又过来踹他,应予又一次躲开,不过矮身时烧焦了几撮头发。 “娘*的你是哪个邪*教的嘛,老子还得给你搭个坛让你沐浴更衣!?快给我熔了那把破剑,然后玩命儿锤它!” 大师傅头发都立起来了应予还是不急不恼,捋完头发捋衣褶,“脾气这么燥,不好。这是一个神圣的时刻……” “关门!”大师傅大吼,拽开袖子裸出肌rou虬结的双臂,恶狠狠朝应予攥紧双拳,“看我不砸扁这顶嘴的小子。” 第30章 心头好 姚夏燃回府时在院门前碰到外出多日刚回来的小个儿。 “事情都处理好了。” 小个儿刚出声姚夏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个儿往身后檐角瞥了一眼意识到不妥,转而附到姚夏燃耳边说,“那条狗没来的及逃回刀剑司就冻死在阴沟里,我已经把人不留痕迹的烧干净了。” 姚夏燃点点头,“关押地的那群兄弟近况如何。” 姚夏燃问的是被姚野扣押的那三百精兵,扣押地就在王城远郊,出了名的严苛难熬。小个儿什么也没说,摇了摇头。 在丘三斗的营地里耽搁的时间太多,没弄清燧石真正的功用前姚夏燃也不愿贸然去动,长年征战在外姚夏燃在王城又中缺少人脉,一心要救兄弟们出来的姚夏燃,此时毫无对策。 这时有侍女赶来通报说老太太叫姚夏燃过去,姚夏燃吩咐小个儿先去休息,自己一人去了老太太花园后面那间正屋。掀开挡风门帘姚夏燃一眼瞧见茶水桌换了个大红的桌围,几个聒噪婆子看见姚夏燃进屋默契的噤了声。 一排蒙了框的精致小画安分的凑在红彤彤的桌面上,非常扎眼。 “你的脸怎么跟外面要落雪的天似的,又黑又重。正好,我这儿有几幅赏心悦目的画给你看看。” 奶奶一边磕瓜子一边央婆子抽出幅小画,茶盘里托着送到姚夏燃跟前。 “随意瞧瞧,看有没有能入你眼的姑娘。” 姚夏燃没拒绝也没说喜欢,低头扒拉枣似的在托盘里挑挑捡捡,旁边婆子殷勤的给介绍,“这个是禁军统领家的大小姐,这个是李尚书的亲侄女,这个是王爷夫人家的表妹……” 虽说长年在外,但姚夏燃一回城身边就没少过女人。所以当时丘三斗说什么“苟且”时老太太心一点儿没慌,可这会儿看着孙子喝白水似的冷淡模样老人家心里乱了,怎么还没前几天护那小白鹤时来的上心? “在奶奶这儿不用矜持,看上哪个就说。”奶奶焦急的拿起幅小画,恨不得贴到姚夏燃眼睛珠上。姚夏燃轻挡开老太太的手,“奶奶,先不急。” “我哪里有急。” 老太太背过身,不太高兴。她怎么会不急,眼下带兵出征的事不容姚夏燃再想,当务之急得想法子让他在这王城中尽快扎下根。成亲对姚夏燃就是条捷径,早日成家立业好谋个一官半职安稳度日。 这时一个眼尖的婆子给老太太使眼色,老太太往后瞄了一眼,敷衍挑选的姚夏燃停了手,抽出张画像认真端详。那画中的姑娘长的漂亮灵秀,腰间佩剑比其他文静小姐们多出几分难得的英气。 “她父亲是城郊无渊牢的典狱总长。这姑娘能文能武,跟随刀剑司名师习得了铸剑的好手艺。” 听着婆子的解说姚夏燃若有所思,老太太一瞧有门,乐呵呵的捂住嘴。 画像姚夏燃看了几眼也就忘了,只“典狱总长之女”几个字留在了他心里。 当晚夜半刚过应予捧着夜明珠溜进姚夏燃的